，小小的血管在他的掌心搏動，柔軟的溫度一點點滲入，一直滲進他的心底：縱使他意識模糊，口齒不清，應(yīng)該的，不應(yīng)該的，他忘記了那么多，卻仍然記得要愛自己。他是何其有幸，能夠遇見這么美麗的眼睛，被深深注視。

“有什么好害羞的，”克拉克哄騙他，“等下次換你帶我，就不虧了，是不是？”

蘭斯迷迷糊糊，被克拉克幾句話兜進去，呆了呆，有點琢磨不過來，完了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被克拉克把褲子扒了……

完了他給蘭斯洗手，蘭斯時不時扭頭看身邊。

克拉克發(fā)現(xiàn)“生病”之后，蘭斯就經(jīng)常這樣子偏頭，他問，“你在找誰？”

蘭斯說，“有人在和我說話。”

“是誰？”克拉克問。

“……”蘭斯扁著嘴像是不知道如何描述，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她、她說，‘危險……’”

“她？”

“還有，還有，‘請’，‘選擇’，‘保護啟動’……”

克拉克一時也想不通前因后果。

蘭斯眼睛卻突然清明了一瞬間，說，“我覺得，我該把這個給你?！?/br>
“什么？”

蘭斯在身上摸了摸，小手捏著一塊六邊形金屬片舉著給克拉克。

克拉克拿過金屬片，又把蘭斯抱起來，看著他：蘭斯的衣服是他給換的，他非常清楚的知道，給蘭斯換上的這身衣服里是絕對沒有放著這東西的。更何況這東西失蹤了那么久，為什么又會出現(xiàn)在蘭斯的手里呢。

克拉克抱著蘭斯往回走，還沒走到門口，迎面撞到匆匆而來的斯王恩博士，手上拿著小箱子。斯王恩博士沉著臉對他點了點頭，克拉克幾步走到前面，替他開了門，所有人都期待地望著斯王恩博士。

喂兩個孩子喝下透明的藥劑之后，靜靜等了三分鐘，萊克斯忽然全身抽搐起來，臉頰上也泛起病態(tài)的潮紅，盧卡斯擔心地撲過去，萊克斯蜷縮著，囈語著，“好疼，好疼。”

“哪里疼？”

他就說，“腳疼，手也疼?！闭f是骨頭疼。

斯王恩博士說，“再等一等，應(yīng)該是起效了，骨頭增長速度略快，會產(chǎn)生疼痛?！?/br>
克拉克抱住蘭斯，等了半個多小時，聽著萊克斯痛苦地呻吟，卻一直沒有等到蘭斯有什么反應(yīng)。

再過了半個小時，蘭斯依然沒有反應(yīng)，反倒原先到手腕的袖子已經(jīng)蓋過了手背——他仍在變小。

斯王恩博士又給他喝了一副藥劑。

大家又等了半個小時，蘭斯的返老還童依然沒有停止地在進行著。

“再給他用一副吧，”克拉克說，催促著，“快點?。】?！”

斯王恩博士鼻梁上的眼睛有些歪斜，行跡狼狽，一向鎮(zhèn)靜的他此刻也流露出了難以遏制的慌張，拿藥劑的手不停地顫抖著。

瑞恩忽然說，“‘太晚了’是什么意思？斯王恩博士，你在想‘太晚了’，這是什么意思？”

試管掉落，掉在厚毛氈上，雖然沒有摔碎，卻發(fā)出一聲不輕不響的悶聲，他澀澀地說，“……就是說不定，來不及了?！?/br>
“一定還有別的辦法，對吧？博士。你看萊克斯，在萊克斯身上都起效了，他在好轉(zhuǎn)，有效果的，是吧博士。請你告訴我，我們還是有機會的……”克拉克語無倫次地說，一陣煩躁的情緒尖銳地劃過，致使他突然無法控制自己，聲音驀地拔高！“告訴我??！博士！”

斯王恩博士顫抖地喘息著，依然沒有回答。

克拉克幾乎看到一片黑暗降臨，覆蓋住他的眼翳。

寒冷的漆黑的迷霧籠罩下來，溫度自被抽離，他的手腳冰涼，血液也仿佛停止了流動。就在這時，一只小手貼上他的臉頰。

“別哭，別哭?！碧m斯安慰著他，同他記憶里千千萬萬次一樣，“我在這呢，蘭斯在這呢，乖，乖?！?/br>
克拉克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什么時候滿面淚痕。蘭斯摟著他，把自己的臉貼在他的臉頰，在他耳畔低聲呢喃安慰。

冷靜，你得冷靜。克拉克深呼吸，對自己說，快想想，趕緊想想還有什么辦法。蘭斯剩下的時間不多了，世界上能有什么機構(gòu)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找出救他的剛發(fā)呢？快想想！快想想！還有哪兒！

他的拳頭深深握緊，金屬片硌在掌心。

電閃火石之間，像是霹靂一線劃破深黑的夜空，一個名字跳進他的腦海——

喬·艾爾！

對，還有喬·艾爾！

地球的科技和醫(yī)學(xué)難以解決的話，還有外星，還有宇宙，還有無限未知的希望！他還可以求助于氪星遺留的力量！

來不及和其他人解釋，克拉克抱著蘭斯離開房間，沒有視線注目，他撒開腿，疾風般朝著古代洞xue奔去。

速度全開的狀態(tài)下，只是幾個呼吸之后，他就到達了目的地。

白狼依然守候在門口，看到克拉克和他懷里抱著的人，挑了挑眉毛，“什么情況？”

克拉克全無心思同他慢慢解釋，大步越過他，走到氪星之“門”前，毋須猶豫，直接了當?shù)貙ⅰ拌€匙”扣入。

卡卡卡卡。

平面的圖畫散發(fā)著光線變作浮雕似的機關(guān)，機巧挪動變換，從中降下一束光，唰地罩住克拉克。

與上回什么聲音都沒有、單是被灌輸了知識相比，這次的接觸則清晰很多。

一個威嚴的深沉的聲音在克拉克耳畔響起：“吾兒卡爾?！?/br>
克拉克開門見山道，“喬·艾爾，請你救救蘭斯。”

“我是能救他。”

“救救他，我請求?！?/br>
“我當然會救他，卡爾，但在這之前，我想和你說一些事。”

“請先救他！”克拉克焦急地說。

“別著急，我的孩子?！眴獭ぐ瑺栍袟l不紊地說，“我很欣慰你成功接收了傳承，并在你表姐的幫助下通過了初步的戰(zhàn)士訓(xùn)練，然而在接下來，你將會面臨更多的考驗。而蘭斯……我在此稱他為蘭斯……”

“……”

“他不屬于這個世界，隨時可能會離開。你不知道他?！?/br>
“……”

“但你可以相信他，他是你選中的，也是我選中的，作為你的同伴和朋友，他會陪伴你成長的一段道路。”

“不不不，”克拉克連聲反駁，“他會陪著我，他會一直陪著我的。”

過了須臾，喬·艾爾才這樣唏噓似的說，“我的孩子啊，你還太年輕……”

克拉克被說的心亂如麻。

“感情的歷練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