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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明刀這小孩像是認準了他一樣,不肯留在元府,非要跟著他。傅知玉被他救過兩次命,擋刀之類更是不計其數(shù),每次上戰(zhàn)場,也是他寸步不離地跟著。最后一次是謝恪造反的時候,他帶頭反擊,但未能成功,被造反的軍隊斬殺于馬下,當時,他才二十出頭。這輩子,說什么也不能讓明刀重蹈覆轍,落到那樣的地步。這個孩子其實一點也不喜歡戰(zhàn)爭,也不愿沉溺于朝中心計,只是一心為了自己罷了,這一輩子,傅知玉自認為有責任要還給他一個完整的人生。可關(guān)于明刀,傅知玉能追溯到最前面的也就是現(xiàn)在了,再往前他也不知道這孩子到底在哪里。正想著,他就望見一輛樸素的馬車搖搖晃晃地從道路的另一頭走了過來,正是往煙花街這個方向走。那大約就是了。傅知玉精神一震,連忙帶著護衛(wèi)往下面走,他走到馬車跟前的時候,那車也正好停在媚閣后院的路口。傅知玉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那兩個護衛(wèi)就已經(jīng)足夠了。不一會兒媚閣的老鴇也顫抖著身體出來了,后院里面跪了一排人。“昭王要是在閣中看上什么人,那盡管說,”老鴇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臉上帶著討好的笑意,“犯不著如此興師動眾的?!?/br>傅知玉指了指那輛馬車,道:“其余的不要,我只要他。”護衛(wèi)會意,伸出手把馬車的簾子掀開了,傅知玉往里面一看,一個小孩蜷縮在馬車最里面,聽到聲音,就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小孩長了一雙綠色的眼眸,異域特色很明顯,他原籍應(yīng)該是西域古國,千里迢迢被轉(zhuǎn)賣到這里。馬車里面黑,他瞇著眼睛往外面看了看,花了一段時間才清楚來人的樣子。待他看清楚傅知玉的臉之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眼神中迸發(fā)出明顯的驚喜神色,臉上冒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露出兩顆可愛的虎牙來。“過來,”傅知玉朝他伸出了手,語氣十分溫和。不知道在這時候明刀愿不愿意和自己走。他心里原是有些忐忑的,不過接下來的事情也證明他確實是想多了。小孩特別聽話,很快就爬過來了,一下子便鉆進他懷里。他明明已經(jīng)十歲了,卻因為營養(yǎng)不良,瘦地很,看起來比尋常七歲孩子還要小,傅知玉輕而易舉就把他抱了起來,把他攏進了自己的大氅里面,然后一伸手,把剛剛包著的那根糖葫蘆給他了。“我記得你就喜歡吃這些小玩意,”傅知玉拍了拍他的背,輕聲細語地問道,“跟我走吧,等會兒我?guī)闳タ蜅3燥埾丛?,再買幾件衣服,好嗎?”小孩點了點頭,睜著那雙綠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看起來乖地很。“怎么就只剩他一個了?”老鴇看著那掀開簾子之后空蕩蕩的馬車,急地什么也顧不上,拿手肘扽了一下旁邊的龜公,“我買了十來個的!”“別提了!”龜公一臉晦氣,低聲回道,“三天前路過淚城那地方,一個晚上全跑了,我看是被人惡意破壞了的。也不知道這個孩子是怎么回事,也不跟著跑,一路上都老老實實的,我就給送回來了,沒想到最后還是一個都不剩?!?/br>傅知玉就不管妓院那邊是什么情況了,他把自己想要的人帶走了。風(fēng)月樓里他開好的房間里面小二已經(jīng)備好了熱水燒好了爐子,他要先把這臟兮兮的小孩洗一洗。作者有話要說: 重生的數(shù)據(jù)不止小玉哦,驚不驚喜?意不意外?☆、第十八章不過傅知玉也發(fā)現(xiàn),這小孩比上一輩子粘人地多,洗澡的時候也拉著他的手不想他走,傅知玉只好自己動手幫他洗,身后的護衛(wèi)覺得這樣不妥,正想上前來,立刻被傅知玉打發(fā)出去給小孩買衣服了。他覺得沒什么不妥的,明刀在這時候正過地可憐,他心疼還來不及呢。如今正是大冬天,他身上就穿了薄薄的兩件衣服,看著就冷,傅知玉一邊給他洗澡,一邊看著他身上那邊或大或小的傷口,忍不住地嘆了一口氣。元明刀是個孤兒,父母不明,童年過的很不幸,就是因為這樣,自己對他那一點點好才讓他拼了命也要報恩吧。“你有名字嗎?”傅知玉柔聲問他,“如果沒有的話,我能給你起一個嗎?只是我的姓不能隨便給人,我娘親那邊的姓倒是可以,叫元明刀,好嗎?”小孩乖乖地點了點頭,頭一次開口,說了一個字:“好?!?/br>然后他又眨了眨眼睛,緊緊地盯著傅知玉,又吐出兩個字:“主子?!?/br>傅知玉摸了摸他濕漉漉的頭發(fā),笑道:“我名叫傅知玉?!?/br>他一邊說著,一邊在他的手臂上寫這幾個字,留下幾道模糊不清的水痕。“我會教你習(xí)字,習(xí)武,”他接著說道,“但我?guī)慊貋?,并不是想做你的主子的,往后你若是愿意,可以把我當做兄長?!?/br>元明刀卻固執(zhí)地搖了搖頭,又開口叫他主子,手還緊緊抓著他不肯松開。傅知玉也不強求這一時,他光給明刀洗澡就洗了大半個時辰,護衛(wèi)買了一大堆一小孩子的衣服回來,他從里面挑了一件淡青色的棉衣給元明刀換上。元明刀是生地很好看的,洗干凈了之后皮膚蒼白地過分,更顯得他那雙綠色的眼睛像是剔透的寶石一樣。他這長相和這里的人不一樣,是別樣的異域風(fēng)情,也難怪上輩子老鴇就是不愿放過他,非得要讓他聽話。他的頭發(fā)也不是純黑色的,有些偏棕,傅知玉拿帕子細心擦了幾遍,如今是半干狀態(tài),有幾縷垂在他的臉頰邊,顯得乖乖的。“太瘦了,”傅知玉把衣服給他穿好,又摸了摸他的臉,心疼道,“都沒有多少rou,小二等會兒送菜上來,你先吃些點心吧?!?/br>可能是因為換上了新衣服,元明刀并沒有像上輩子一樣,把這一餐吃得狼吞虎咽,活像八輩子沒有吃過飯的乞丐。他這回雖然進食速度也很快,但動作卻很規(guī)矩,甚至有幾分矜持優(yōu)雅,也沒有緊盯著rou吃,還記得葷素搭配,吃到差不多了就放下了筷子。傅知玉等他吃完之后,摸了摸他的頭發(fā),已經(jīng)干了,便拿了一邊準備好的發(fā)繩,把他半長的頭發(fā)簡單扎了一下。他從后面看到元明刀的背緊張地繃了起來,然后又漸漸放松。上輩子他對明刀不錯,但也沒親手為他做這些事。大約那時候他還是以皇子自居,性格再怎樣溫和,從小的教育也讓他絕不可能紆尊降貴去做這樣的事情。但如今傅知玉早就看開了,說白了大家都是數(shù)據(jù)而已,森嚴禮教也管不住他,如今他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對明刀就更不可能受什么規(guī)矩的桎梏。明刀在他眼里,現(xiàn)在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