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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心地問道,“那人……”傅知玉轉(zhuǎn)身在榻上坐了下來,他擺了擺手,很長時間沒有說話,像是在回憶著什么,商會的人便識趣地不說話了,低下了頭,給他倒了杯茶。謝恪還呆在那個房間沒有出來,傅知玉也不動,兩個人在不同的空間里凝固著,直到那杯茶已經(jīng)完全冷了下來,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自言自語地問道:“如果痛苦是有緣由的,這緣由能讓痛苦不存在嗎?”“不能吧……想起來還是很讓人不高興?!?/br>商會的人不敢回答,他往外看了一眼,似乎是看到了外面的人比的手勢。“那人走了,”他道,“我們那些東西……要收起來嗎?”傅知玉手指動了兩下,然后搖了搖頭,道:“不收,備著?!?/br>元江文的商隊(duì)里能打的人真不比元江行這個守邊疆的將領(lǐng)少,財富更需要武力守著,商隊(duì)出門從來都是帶著危險的,更何況是比商隊(duì)還要高一層的票號,那都是帶著真金白銀,傅知玉離開京城之后,就立刻找到了元江文送過來的一隊(duì)人。這一小隊(duì)人不算多,大約十五個人左右,傅知玉特意問元江文要了這一隊(duì)人,不是只為了保護(hù)自己來的。傅知玉一開始便覺得謝恪是自己離開這里最大的敵人,但是,傅知玉在系統(tǒng)空間就深刻了解到扮演者的能力,他不知道謝恪到底能在這里施展多少,對自己有用的又有多少,這需要時間。遷原之戰(zhàn)那一次,他知道其實(shí)扮演者沒有那么無所不能,謝恪真的在回來的時候差點(diǎn)死掉,否則主神不會感受到這樣強(qiáng)烈的來自這個世界的波動,而且,他自那次之后明顯不如從前,傅知玉從陸簡那次踢他槍尖的時候就感受到了。謝恪是可以在這個世界被殺掉的,是吧?不管他的扮演者身份有沒有死掉,但是身在這個世界的謝恪死了,就如主神所說,他就不會再回到這個自由世界來了。但傅知玉沒有選擇那么快動手,他了解到這一切的時候,局勢正在僵持,謝恪不能死在那時候,他需要有人壓著薛林兩家,像壓著一個彈簧,這個人除了謝恪沒有更好的人選,他沒有在那時候動手的必要。但如今不一樣了。薛、林兩家敗了,清元帝死了,束縛著傅知玉的鎖鏈松了,他現(xiàn)下已經(jīng)逃出了京城,誰都不能阻攔他。如果,今天謝恪不是來和他說這個,事情會大不一樣。傅知玉內(nèi)心是狠的,他如果沒有這道狠勁,在已經(jīng)花了這么多心思在謝恪身上的情況下,上輩子是坐不上皇帝這個位置的。如今,他對謝恪沒有愛恨存在,只有唯一的一個判定標(biāo)準(zhǔn)——若這人沒有其他的用處,卻還要擋他的路,那兩個人之間只剩下不死不休。江南是他心里最干凈的那個地方,那里有娘親和明刀,有他在乎的一切,有他曾經(jīng)失去的一切現(xiàn)在想要拿回來的一切。他能在京城忍受這不干凈,是因?yàn)槟堑胤奖緛砭褪且粋€臟水池,身在其中,獨(dú)善其身怎么可能。但他在江南不能忍。謝恪這番話確實(shí)出乎了傅知玉的意料,也讓他稍停了原來的計劃。他說不怪謝恪那句話是真心的,謝恪對他來說本來就不算什么了,在了解到以前那些所謂真相之后,若是換位思考,一邊擺著對組織的責(zé)任,一邊擺著自己的戀人,中間還有這樣多的干擾信息,本就不存在什么完全正確的選擇,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這就是一道沒有正確答案的題罷了。但自己經(jīng)歷的那些,永遠(yuǎn)沒法抹去。命運(yùn)就是這樣,他們兩個人天生注定無法做有情人,倒是很適合做仇人。若是這真相來早一些,在傅知玉還尚有熱情去抗擊天命的時候來,也許結(jié)局會不一樣。但是現(xiàn)在的傅知玉不可能了。“我太懶啦,”他喃喃道,“誰要去抗擊,便隨誰去吧。”謝恪若是真的離開了,也算個不錯的結(jié)尾。他若是還要回來攔著自己,那就……第二天,傅知玉離開靜陽城,他少見地穿了一身騎裝,沒坐馬車,與其他人一樣騎了馬,但離開城不久之后,他便聽到了后面緊隨而來的馬蹄聲。他停下馬來,轉(zhuǎn)頭一看,是謝恪。謝恪并未帶很多人,只有他和暗影的幾個,他看起來還是很頹喪,但是看見傅知玉停下了馬,還是打起精神來,下意識露出了一個笑容。他沒有靠地太近,馬停下的地方也與傅知玉有一段距離。“還是追上來了,”商隊(duì)的人記得傅知玉的吩咐,他其實(shí)沒認(rèn)出這個人就是天下聞名的謝恪,不管是誰,都沒辦法把眼前這個追著不放的人與殺伐果斷的謝恪聯(lián)系起來的,“我們……?”“死性不改,”傅知玉也在那一剎那冷了臉,“準(zhǔn)備拉弓?!?/br>這樣的距離,很適合用弓箭。傅知玉知道謝恪這個扮演者的身體是經(jīng)過強(qiáng)化的,但是遷原之戰(zhàn)那時候他已經(jīng)受了傷,身體大不如前,且他也不是銅皮鐵骨,傅知玉針對這個找元江文特制了一批弓箭,他手上這批箭便是了。工匠們一早便開始設(shè)計,千捶萬鑿,總共只做出了十來只箭,全都在這里了,之前還做過測試,即使是最硬的石頭也可入得三分。商隊(duì)的人看著傅知玉的手勢,一起拉開了弓,雙方幾乎等于面對面,即使動作夠快,商隊(duì)那邊還是有點(diǎn)疑慮。即使認(rèn)不出謝恪,他也看得出來,那邊也都是訓(xùn)練有素的,這些精制的箭就是這么幾把,要是被對方躲過去了,怕是還有一場惡戰(zhàn)。“不急,他……不一定會躲的,”傅知玉卻露出了一個有些古怪的笑容,“他愛我啊,不是嗎?”謝恪真的沒有躲,他眼睜睜地看著傅知玉對自己拉開弓箭,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他露出的微笑一下子凝固在臉上。知玉是有意的,對吧?他這回還是選了弓箭,像那時候的他一樣。知玉……想讓我死,是嗎?謝恪身邊帶著的暗影的人反應(yīng)很快,拔刀上前擊落了絕大部分的弓箭,唯有傅知玉那一箭,力氣極大,速度很快,連準(zhǔn)頭都無可挑剔。謝恪覺得那一瞬間,自己好像就是那個時候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心愛的人一箭穿心殺死的傅知玉。他終于也體會到,原來人臨近死亡的時候,會這么痛的。后悔不甘痛楚交雜的地獄瞬間,叫人此生難忘。。☆、第十六十二章扮演者這種類型的人,在一開始的時候,都是沒有記憶的。謝恪也不記得自己的過去到底是什么,他好像生來便是這樣,一個空白的人。領(lǐng)了027的編號和一個系統(tǒng),一個一個任務(wù)做過來,所謂過去也沒有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