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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敲打一番,以免養(yǎng)大了心,日后做出更加不得體的事情來。方氏知道冉母的心思,因此并不十分辯解自己私闖小叔子書房的舉動,只道,“是個小丫頭,在家里好吃好喝養(yǎng)了幾天,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把個釵環(huán)托人送進小叔的書房。我已命人拿住了,見今叫拔了舌頭,正叫牙人來遠遠的發(fā)賣出去?!?/br>冉母臉色就變了,丫頭仗著顏色好勾搭少爺不上進可謂正中她的死xue,這樣的人她是萬萬容不得的,當即一拍扶手,恨聲道:“這樣人打死都是輕的?!?/br>方氏垂著眼,又道,“我想著,小叔年紀也大了,不若與他說一門親,有正室夫人坐鎮(zhèn),想必就不敢有人再起那等歪心思了。”第10章少爺給的,都喜歡書院里的冉季秋尚不知道家里發(fā)生了什么。下了學,他隨著人流往大門走去,遠遠的就看到站在馬車邊的高大男人。只見柳應盯牢了學舍的方向,目光迅速地在人群中搜尋,很快,冉季秋就看到那雙鷹隼般的眼睛鎖住了他的位置,黑沉的眼睛明顯一亮,身體也跟著更挺直了一些。冉季秋腳步微頓,終于還是抬腳走了過去。早晨的事確實尷尬,但是,經(jīng)過這一天的忙碌,那一點微小的情緒早都已經(jīng)淡去,他也不至于為這一點小事就不依不饒。只是,他看著男人俊朗的臉孔,恍惚想到,他要想就此拉開與柳應的距離,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到。尤其,當柳應向他伸出手來時,他更加無法拒絕。冉季秋看了看那只指骨分明的大手,將手遞過去。柳應便托著他的手轉到他身后,另一只手扶上他的腰,就著環(huán)抱的姿勢,手臂一個用力就把他送上了馬車。冉季秋上了車,默不作聲地摸出一個裝著糖冬瓜的小荷包回身遞過去。柳應看了看,重又將目光移到小少爺?shù)哪樕?,沒有接。冉季秋訝異,“糖冬瓜,不喜歡?”柳應遲疑一下,才伸手接過。冉季秋看他一眼,轉身鉆進馬車里。半晌,伴著馬車吱呀吱呀的聲響,冉季秋有些模糊的聲音從馬車里傳出來,“……真不喜歡的話,要跟我說。”柳應看了看車窗,車簾放下來了,他只能模糊看到里面人坐得筆直的身影。他的手下意識摸了摸揣進懷里的小荷包,嘴唇微動,低聲道:“喜歡。少爺給的,都喜歡?!?/br>只是他的聲音太低,冉季秋并沒有聽到。回到家,冉季秋先去更衣,總覺得似乎有哪里不對。“三瑞去哪里了?”他隨口問。五福也覺得奇怪,往常少爺回家,三瑞必定是最快迎上來的。他便出去問院里的小廝,少傾臉色大變,正要回屋稟報,內院卻來了人,說是冉母讓少爺過去主院。母親相召,冉季秋自然無有不應,理了理衣衫就跨步出了門,要往主院去。五福大急,叫了一聲,“少爺!”冉季秋已經(jīng)走到院門口,聞聲轉頭。當著主院來人,五福又不好與他分說,只匆匆跑上去,低聲道:“……千萬不要惹老夫人生氣。”冉季秋滿臉疑惑。這是怎么了,一個兩個都這么不對勁?及至到了主院,冉母提及要為他說親的事,冉季秋才將不對勁的地方串聯(lián)起來,隱隱意識到不妙。“……你覺得如何?”最后,他聽到冉母問。平心而論,冉母并不想過早地為冉季秋娶妻,早前次子也是考中舉人后才成的家,若是過早的接近女色,耽誤了讀書上進,那才是真的得不償失。是以,哪怕冉母再焦心冉家子嗣單薄,也并沒有急著為兒子物色妻子。不過方氏說的也有道理,有正室妻子坐鎮(zhèn),那些起了歪心的狐媚子就不敢明目張膽地勾|引少爺,惹得家室不寧。倘若冉季秋有心娶妻,冉母便好好給他挑選,雖然小兒子如今才只得一個秀才功名,不過他向來得書院的夫子看重,考中舉人可說是指日可待,門第也可以往高處挑一挑。而若是兒子以讀書上進為要,冉母也不會強逼著他成親,她自問雖然年紀大了些,管束內院的精力還是有的,再者有方氏從旁協(xié)助,諒也無人敢興風作浪。端看冉季秋如何選擇。冉季秋垂著眼,撥弄著腰間的佩玉流蘇,聲音聽不出來是歡喜還是平淡,“若有合適的人家,母親可以留意一二,只是倒不必現(xiàn)在就急著成親,我如今尚未考中舉人,還是以讀書為要?!彼鹧劬Γ?,“夫子說,我的文章如今只是欠火候,明歲秋闈,或者可以下場一試。”冉母聞言精神一振,“果真?”隨后點了點頭,“既如此,成親的事且不忙,等你考中舉人,家世門第還可再往上提一提。”少年秀才和少年舉人,其中的差別可不是一般的大。秀才只能免賦稅徭役,至多成為廩生每月可領一份廩米,而舉人是可以直接授官的,即便是品階不高的小官,也是正經(jīng)入了仕途的。考中舉人,可以說就站在了仕途的起點上,尤其冉季秋還這么年少,可謂前途遠大,屆時多的是名門貴第愿意和冉家結親。與冉母不同,站在旁邊的方氏一直留心察看冉季秋的神情,見他自冉母提起成親的話頭,目光就垂了下去,心頭不禁咯噔一下。事情怕是麻煩了。然而成親一事冉母已經(jīng)拍了板,她也不能再說什么。暗暗嘆了口氣,方氏打疊起笑臉,笑道:“正是呢,小叔子才情既高,長得又是一表人才,將來不知要何等樣的閨秀才配得上。”冉母也是微微點頭,她的兒子不止模樣生得好,讀書做文章也是極好的,不是她自夸,就是比王孫貴子也是不差的。一念及此,她又想起英年早逝的二兒子,忍不住嘆了口氣,當初冉仲輝也是少年成名,若是還在,兩個同樣出色的兒子該當如何引人羨慕。奈何天妒英才。冉母神情懨懨,連晚飯也沒吃幾口,就推說累了要休息。冉季秋心里有事,便沒有留意,問了安就轉身要回自己的院子。出了主院沒幾步,方氏叫住了他。冉季秋看著她走過來,問,“嫂嫂有事吩咐?”方氏看著眼前這個她幾乎是看著長大的少年,沉默了一會兒。冉季秋不明其意,“嫂嫂?”方氏嘆了一口氣,輕聲道:“你身邊的那個三瑞,胡亂傳了些不好的話,我叫人把他趕出去了。”冉季秋心里咯噔一下。他有些不安,“他……說了些什么?”方氏撇開眼,半晌才道,“今日母親提及要為你說親的事,實則是我先提起來的?!?/br>冉季秋心里隱隱有了猜測,頓覺手腳發(fā)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