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9
陳宴被小廝推進(jìn)來的時候,只瞧見蔣岑一人翹著腿歪在椅子上,那手不知道怎么傷的,裹得夸張。 王管事也是有些驚愕,之前沒好生瞧,竟是不曉得傷得這般重,不覺又多問了一句:“蔣公子這手……” “不打緊,爺不是怕疼的人。”蔣岑晃了晃腿,“就是我看著血,暈得很,我休息一下?!?/br> 陳宴端直坐著,沒有瞧他:“王管事,我這是陳年舊疴,倒不必周大夫特意過來,方見得那邊周大夫與秦小姐的丫頭說話,應(yīng)是忙著,想來秦小姐也在,一樣的。” “哦,在的在的,”王管事往里頭瞧了一眼,“許是在整理東西?!?/br> 秦青在里邊聽了,也不好不出來,便就捧著書冊打了簾子:“怎么了?” “他說腿疼。”接口的卻是蔣岑。 陳宴抬手作了半揖:“秦小姐,在下的腿突然疼得有些厲害,想要小姐給在下開些藥來。” 秦青嗯了一聲,公事公辦地過去,便聽邊上人又道:“陳二公子也知是陳年舊疴,想必是快要落雨了才疼的,這是常識,常識懂嗎?!?/br> “蔣公子?!鼻厍嗷仨?,“想必你應(yīng)是歇好了。” “胡扯,爺頭還暈著呢,哎呦,哎呦不行了……”蔣岑又仰了頭去,歪得更沒形了。 秦青這便就蹲身下去,陳宴垂眼瞧下,只她素白的手倒沒有直接動作,反是一剪秋水抬起:“若要開藥,我還需得看看,陳公子可方便?” “他自然不方便?!庇腥丝傄膊逶?。 陳宴卻是淡道:“無妨?!?/br> 蔣岑立時就坐了個端正,又不好發(fā)作,只見得那人伸了手輕輕捏了捏陳二的膝蓋,這便就罷了,竟然還依著膝蓋按下,細(xì)細(xì)瞧了他腿骨。 心頭那個火,噌噌噌的就上來了,可秦青做得坦蕩,連眉心都是皺著的,蔣岑左右攔不住,便就站起來過去。 “蔣公子好了?”王管事關(guān)切道。 蔣岑煩悶,卻已經(jīng)見那人站了起來。 陳宴跟著一齊看上:“小姐看如何?” “公子原本應(yīng)是傷在膝蓋,只是輪椅坐久了,顯得僵硬?!鼻厍嗷氐桨盖?,“公子近日可是自行訓(xùn)練行步了?” “是?!?/br> “那便是了?!鼻厍噤伭思?,“公子的腿能恢復(fù),只是不能著急,凡事還需循序漸進(jìn),我與公子開張方子,當(dāng)可緩解疼痛,只是這止疼的藥物,大多藥性不同,公子也不當(dāng)多用。” “謝過秦小姐了。” 王管事執(zhí)了方子出去拿藥,蔣岑仍是站在那里,突覺方才這二人不僅沒有理他,還自己聊起來了,又是哼了一聲,重新歪回了椅子上。 陳宴倒是有心轉(zhuǎn)過來瞧他:“蔣公子軍營里出來的人,竟是也受不得血色?!?/br> “爺就瞧不得自己的血,爺心疼,那都是爺辛辛苦苦養(yǎng)出來的血,怎么的,不準(zhǔn)啊?” 陳宴不答,轉(zhuǎn)了輪椅背對了他等著。三個人一倒一坐一站,著實有些尷尬,好在蘆葦很快就過來了,這一進(jìn)門也有些不知道怎么落腳,好容易捱到了自家主子身側(cè):“小姐,跟周大夫都說好了?!?/br> “嗯。”秦青便就沒再管屋里的兩個人,“你隨我進(jìn)來謄些東西?!?/br> “是?!?/br> 如此,屋中兩個人便就各自瞧著墻面。蔣岑瞧了一會不見人來,復(fù)又看向那輪椅上的背影,那人手指覆在自己膝上,月白的長衫蓋了腿,只露出鞋面,腦海里一閃而過的身影,突然便就重合了上去。 陳宴直覺后邊人在看自己,卻也沒有回頭,這蔣岑表現(xiàn)得明顯,他一早便就瞧出他對秦家小姐不一般。原本只是以為他一廂情愿,今日看來,似乎也不全是。 此前他被人跟蹤,影衛(wèi)傷了那人,卻叫他逃進(jìn)了書院,再去探查的時候,也是碰見了這二人。 若說是有什么,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墒侨粽f沒什么——他是謀事之人,從來不相信巧合。 這秦家小姐,有那樣一個父親,竟是會幾次三番與蔣岑這般人在一塊,實在是有意思得緊。 有意思的人,往往便就是要留意的。陳宴轉(zhuǎn)而看向門口,面上淡淡染了笑。 王管事已經(jīng)回來,將藥與他:“陳公子拿好,我推你回去。” “不必了。”陳宴接了藥,頭也未回地走了。 蔣岑險些掀了個白眼過去,見得王管家生生忍住。又是片刻,秦青打里頭出來:“王管事,那今日我便回去了。” “哎好,秦小姐倒是可以參加司藥監(jiān)的擢考,定是可中。” “謝過王管事?!鼻厍辔磻?yīng),只是禮貌道了別。 蔣岑趕忙就跟著她一并出來,蘆葦很是防備瞧他,秦青也不好說,蔣岑行了幾步,覺的這丫頭實在礙事:“你干嘛防著爺?我又不對你家小姐做什么?!?/br> “奴婢沒有?!?/br> “嗨,還犟嘴?!?/br> 蘆葦語塞,卻見自家主子與她搖了頭:“你去前邊一些,我有話與蔣公子說?!?/br> “你看看?!笔Y岑一攤手,“你看我家木通多懂事?!?/br> 蘆葦一看,那木通可不是遠(yuǎn)遠(yuǎn)跟著呢么,遂便就咬了唇聽話上前。 蔣岑好容易知曉避嫌了些,沒湊得太近:“你剛剛摸陳二了,你對我都沒那么溫柔?!?/br> “我是醫(yī)者。” “那我不管,除了陳二都行,”蔣岑亦步亦趨,“再者說,他那破腿,有啥好看的,他不是疼么,給點麻藥就是?!?/br> 秦青停了下來:“蔣岑?!?/br> “你別突然叫我大名,我現(xiàn)在心里頭可堵了,你也不哄哄我。” 哄你?你還是不是男人?秦青直接略過這句,嚴(yán)肅道:“我原懷疑過陳宴的腿疾,如今看起來卻好像是我多心了。” 蔣岑這才跟著收了委屈的臉孔:“怎么?” “他的腿疾應(yīng)是真的,所以行路并不方便,才坐的輪椅?!鼻厍圊久枷肓艘凰?,“所以他其實也不怕別人碰他的腿。只不過他若是想站起來也是可以,就是一次時間久了會磨損膝蓋,疼痛難忍?!?/br> 說著她便抬起眼來:“他的鞋子磨損,可見近來用腳行走過多時。但是全京城誰人不知他腿疾,又有何處需得他必要自己站起來呢?而且,時間也不算短?!?/br> 這倒是與他方才猜想應(yīng)上,接道:“那自是必須自己走路才方便的地方。或者是——你也說了,人人皆知他要坐輪椅,但若是他不想讓人猜到自己身份呢?” 那么,脫離輪椅便就是最有說服力的證據(jù)。 秦青恍然:“你知道?” “我手疼,你替我吹吹我就告訴你?!?/br> “蔣岑!” “好好好,我說?!笔Y岑撅了嘴,“也就是那么一猜么,齊樹剛給我傳了消息,三殿下回京了。” “回京?!”秦青吃驚,這私自回來,是大罪啊,“陛下招他回來了?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