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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珠子, 到底是沒有再耽擱。 幾乎是擦著邊兒, 蘆葦進門的時候, 那窗戶方合上。不疑有它, 蘆葦端了紅豆湯來:“小姐屋里燈還亮著,王嬸娘擔(dān)心, 命我送湯來?!?/br> 秦青收了那珠子轉(zhuǎn)身:“放著吧?!?/br> “小姐這些日子都忙得晚, 可有什么奴婢能幫忙的?” 紅豆湯是落了冰糖熬的,秦青用了一口,軟糯又不會膩人, 復(fù)又用了一口,端是覺得甜蜜。 “小姐?”蘆葦試探著又喚了一聲,“小姐有什么——喜事么?”不然怎么會笑起來?還是這紅豆湯里有什么? 見她踮腳湊上瞧, 秦青難得好心情,抬眼道:“喜事不喜事還說不上,不過是想起來一件事兒?!?/br> “什么事兒?”蘆葦上鉤得很快。 “我方想起來,你這般貼心的人,也不知誰能娶到?!?/br> 一行說著一行將手中的湯喝盡,手卻是被一把抓住了,蘆葦焦急道:“小姐你莫不是嫌棄奴婢了?” 自然不是,只不過不待解釋,蘆葦便就松開她退了一步,視死如歸一般:“小姐,奴婢確實是撞破了你與蔣公子的相會,可是小姐好歹是秦府小姐,總不能……” 笑容頓在唇角,這次輪到秦青傻了,只蘆葦顯然并沒有意識到尷尬,很是忠心道:“奴婢跟了小姐這么久,自是明白小姐心思,但縱然如此,奴婢也該替小姐著想的。那蔣公子……他……他爬墻還翻窗,奴婢實在不能安心?!?/br> “……蘆葦?!苯K于,秦青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瞧見他爬墻了?” “沒有,可是這么晚他總不能打正門進來吧?” 秦青不知該不該夸她聰明,頓了頓才復(fù)道:“那你聽見什么了么?” “奴婢聽見蔣公子喚青兒?!碧J葦想了想,仍是把話說完,“小姐,蔣公子是不是——太自來熟了?還是說你們……你們……” “沒有?!鼻厍喾竦酶纱啵餍詫⑾乖掃M行到底,“今日是我約他來議事的,起了爭執(zhí),他太激動了而已?!?/br> 是嗎?蘆葦看著自家主子,只覺得這人對自己撒謊的功力一無所知。然則主子都發(fā)了話,她還能如何,端是心里不安,有些絮叨:“可是小姐也不該叫進閨房,這不合規(guī)矩?!?/br> “嗯,是我的疏忽?!闭f罷,秦青才突覺不對,這方才分明是她打趣別人呢,怎么反過來被教育了?可這丫頭前世跟了她半輩子,實打?qū)嵉刈o她守她,再如何也不得發(fā)作,終于明白了蔣岑總也掛在嘴上的心口堵是咋回事。 蘆葦便就點點頭:“好,那小姐還要再喝一碗紅豆湯么?” 秦青啞然,半刻才道:“罷了,我先睡了?!?/br> 蔣岑這一路回了府,恨不能再去演武場練上幾輪,若不是木通愁眉苦臉過來,他當(dāng)真忘了今日還帶了個人回府。 “怎么?” 木通接了馬鞭,牽了那黑鬃馬:“少爺,團子不見了。” “不是叫你看著呢?” “小的看著呢!它跑得快,藏得嚴實,尋常跑不見總會自己出來的,可今日都一個多時辰了,也沒回來呢?!?/br> 蔣岑停了腳:“爺就出去一會兒,你給爺丟了女兒?!” 木通腿一軟,險些叫邊上黑馬給撅了:“不是……” “什么不是!去找?。 ?/br> “是!” “等等!” “少爺?” 蔣岑轉(zhuǎn)而瞧了瞧聞朝院亮著的燈盞,呵了一聲:“不用找了?!?/br> 聞朝院,聽雨閣,有輕輕的嚕嚕聲打桌邊響起,很是愜意,團子空有貓的名號,睡得卻跟人無甚區(qū)別,竟是險些擺成個扭曲的大字。 只是這睡姿在聞著一聲輕響后,突地就變了,團子警惕地抬了身子,就見它那折騰貓的主子回來了。 “聽說我女兒在這里?” 不想回答他的卻是團子蹭的一下擠著門縫出去,順溜得狠。 “你女兒?” “昂,再窄的縫隙它都能進去,”蔣岑應(yīng)道,“不是水是什么,都說女人是水做的,團子定是個女的?!?/br> 案前的人手里執(zhí)著一本棋譜,聞言笑著瞧過來:“蔣公子是說那只白貓?” “這家伙最喜歡來你這房里,今日你關(guān)了門,它倒好,竟是睡下了?!笔Y岑嘖了一聲,“不是都說貓是夜里行動么?我怎么瞅著它白天晚上都睡得香?!?/br> “那在下就不知了。” “這天下竟還有屈公子不知道的事情。”蔣岑復(fù)又嘖了一聲。 屈南棲終是明白,這個人怕是永遠也不會認可屈南這個姓了,倒也罷了,伸手擺了茶在案上:“蔣公子既是進來了,不如坐下談?wù)??!?/br> 蔣岑也不客氣,今晚實在是有些高興,一激動,口中還真的有些作渴,便就仰頭灌下,坐到了他對面。 屈南棲放了棋譜:“蔣公子今日很開心?!?/br> “自然?!?/br> “為了今日那位小姐?” 蔣岑噫了一聲:“你會看相?” “隨口說說?!鼻蠗憔筒辉賳?,轉(zhuǎn)而道,“今日還要謝過蔣公子了?!?/br> “不必。”對面人道,“你自關(guān)外入京,怕是早便就有人盯上。此番我是留了你在蔣府,可我也是盯上你的人之一,各取所需么,不必言謝?!?/br> “公子爽快?!?/br> “畢竟,活的鐘靈謀士,也就你一個了。” “……”屈南棲點頭,“原來如此?!?/br> “屈南棲,你出山是為何?” 這個問題,直白,卻不好回答。鐘靈謀士天下知,乃是百年前,那時候大興未定,小國互相制衡,一朝征戰(zhàn),百姓民不聊生,有鐘靈山隱士出而籌謀,輔而稱天子之國,統(tǒng)四方。 這便是大興之起。后每有社稷之難,便有鐘靈謀士,穩(wěn)君權(quán),定民心。 只是一場大火,鐘靈山覆滅,余下者屈指可數(shù)。到如今,也便僅有屈南棲一人。 “蔣公子忘了,鐘靈山早就沒有了,不出山又如何?” “此山非彼山,屈公子居金胡數(shù)三載,那金胡王待你不薄,臨走還差人護送,與你夜明珠,也不見你說什么,這一入大興京城怎生就想入仕了?” “哦?” 蔣岑嘖了一聲:“好好說話,哦什么哦,爺又不是傻子。你莫不是真以為爺是好騙的?這大興客棧千千萬,你偏生要挑我家?。俊?/br> “倒非如此。” “怎么?”蔣岑挑眉,“我家墻縫里有金磚?” 屈南棲見過的人不少,人道鐘靈謀士可定江山,乃是治國良將,所以人人皆想知道他所輔何君,卻沒有人似蔣岑一般問過他,問他屈南棲,為何出山。 “如果我說你家有呢?” “真的?那倒是不錯,改明我叫木通去摳一摳?!?/br> 屈南棲輕輕一笑,執(zhí)了杯盞起身:“我見蔣公子,很是投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