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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偏又向隅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5

分卷閱讀65

    “能在家里活得跟賊一般,這整個京中小姐怕是也只我一人了!”

    第四十七章 好聽

    分明是氣話, 蔣岑卻是聽得面上一笑:“抱一個嘛!”

    “去去去!”秦青將他往外趕著,“一會蘆葦要回來了。”

    “不可能,我有安排?!笔Y岑突然無賴一般湊上,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將人給抱了個滿懷, “你別趕我!方才被蟲子咬了,手可疼了!”

    “蟲子?”秦青將他手攤開,上頭什么也沒有, “你唬我?”

    “沒有。”蔣岑眼睛亮晶晶瞧著她,“真的,咬得木通哇哇叫呢!”

    那大手被秦青抓在手里, 下一刻就給扳住一扣, 秦青:“蔣岑!你最近是覺得自己太能了?”

    “哎呀哎呀!疼!”蔣岑抽了自己爪子回來,“我就隨口一說么……”

    “木通在外頭纏著蘆葦呢?”

    “怎么能說纏, 這個詞多不好聽?!笔Y岑糾正道, “羈絆, 叫羈絆。”

    “……”

    “好吧, 也能說是纏, 不過肯定沒問題的, 那小子能耐大著呢。”蔣岑不怕死地仍是伸手將她拉了過來一并坐下,“我有話與你說?!?/br>
    秦青本也不是真的發(fā)火, 這便就隨他下了臺階:“剛好, 我也有事與你說?!?/br>
    “好!”蔣岑應了便就巴巴瞧著她,見得后者去書案前拿了冊子過來。

    秦青捧了冊子上前,卻是瞧見他那翹首以待的模樣, 十足可笑,便就也不看他,徑直將手里的都一并塞給了他。

    “???是書么?”蔣岑愁了眉眼。

    “不要還我?!?/br>
    “要要要!你給的我都要!”說著便就趕緊將冊子扒拉開來, 這一看,才看出些不同,整個人都怔住了,再一抬首,面前人已經兀自開始喝茶了,似是毫不在意。

    “夫人!”

    這一聲沒頭沒腦的,秦青立時就揚了剩下的冊子扇過去:“胡喊什么!”

    “我太感動了,我就過個嘴癮嘛!”蔣岑護了腦袋,人卻是直直送上門來挨的打。

    秦青一把將冊子蓋下:“再這樣我就把秦府的墻上全部撒上狗血,窗子也都封死!”

    “好好好,秦小姐!”蔣岑雖是答應了,可是嘴角仍是上揚的,“秦小姐這時論分析的好生詳細,比那屈南棲的也不差?!?/br>
    “屈南棲?”秦青擰眉想了一瞬,“既然他也給你做了,那我的不要也罷?!?/br>
    “怎么說話呢!我不允許你這么妄自菲?。 笔Y岑護寶一般按住冊子,“再者說,這是我準夫人給我寫的,等閑人等能比上?要臉不要?!”

    “……”秦青過去就是一腳。

    蔣岑這次不喊疼了,反是將冊子都揣好了:“你放心,那司吏監(jiān)擢考,我必然能過的。否則我這輩子豈非是白活?”

    “當真?”

    “自然!”蔣岑觀她面色,又加了一句,“自然不全是,本來是有七分把握的,有這本冊子,便就是十分了!”

    這天下有情人多半是半癡人,自知又自洽。對蔣岑,秦青向來知他嘴欠,卻總也做不得與他較那個真。

    此生重逢,她才突然明了,只要那人在眼前心中,一切皆為浮云。一輩子或許并不夠長,世人總言相守不若長相思。

    可只有走過那一輩子,才能確定,再長的相思,又哪里抵得過一日相守。她不是圣人,自有貪念,看清本心,并無甚好羞慚。

    故而對著這燈下人,她越發(fā)坦然起來,聞言便就點了頭:“說罷,你尋我又是何事?”

    “惦念你。”

    接得太快,秦青來不及反應已然罵了出去:“不準油嘴滑舌。”

    “你又冤枉我,一個月了!”蔣岑伸出一根手指來。

    眼神灼灼,叫人險些生出些安慰的心思,好在秦青還算理智:“說得不錯,這一個月秦府門口的包子你可還吃得慣?哦,秦氏醫(yī)館邊的茶鋪如何?聽說里頭的蒙頂黃芽都被蔣公子喝完了,人家小本生意,這般茶本就少,你何必為難?還有那……”

    “……”蔣岑聽她一一數過去,似是曉得的還不止如此,面上一轉,“其實今日來,我確實有幾樁事情要與你說的。”

    “好,我聽著。”秦青這才微笑點了頭。

    這一笑,叫蔣岑心下一熨,跟著清了清喉:“其實這輩子,我本不該入這政局。方醒來之時,我還在軍營,未曾入書院。那時候我便就想,此生就算是豁出了命去,斷了蔣家前途,我也要帶了你遠走,回南隅待著,不問世事,樂得自在?!?/br>
    “前時你爹問過我今后有何打算,你亦問過我。兩月之前,其實我并不清楚。”蔣岑頓了頓,“我只清楚,什么仕途,什么天下,這些勞什子的玩意兒,與你我何干?!?/br>
    “可后來我覺得,我錯了。你爹說得對,大興哪一個將軍家,是能得善終的?!?/br>
    說到這里,聲音已然低下,秦青抬眸,她并不知父親竟是與他這般徹談過。

    只聽蔣岑接著道:“父親幾經換防,那異族小國,哪一個不是知曉蔣家軍威名。大廈將傾,我縱是領了他們浴血奮戰(zhàn),換來的,不過是仰桓與異軍勾結,血洗我七萬大軍,奪我暗門?!?/br>
    這是這么久以來,第一次聽他正式說起那前世背后,秦青揪心,卻也只能瞧著他。

    蔣岑忽而與她寬慰一笑:“你放心,我不是要復仇。古來定國哪里沒有鮮血,國君總必要考量,只倘若他仰桓做下這所有,能叫大興安平,百姓安樂,我認。”

    “可你看那世道,可有轉變?”

    秦青搖頭:“其后十五年,京城看似無波,卻邊關告急,貴胄待嫁之女,惶惶搶著定下姻親,只為免于和親之苦。大興無兵,養(yǎng)兵需得千日,趙懷為你我義子,雖是復又領軍,可哪里再尋得當年蔣家軍?!?/br>
    蔣岑點頭:“那鎮(zhèn)國公府門楣,全不是平,反重振,不過是他仰桓想要穩(wěn)定天下人心之策。”

    可笑,她竟是還記得他那日之語。

    朕的鎮(zhèn)國將軍,唯蔣岑耳。

    哪里是說給她聽的,那是說給天下人聽的。叫他們有所期盼,而后,才逼得蔣家再為之獻命去。

    “縱帝王鐵血,亦當先民后君。民不聊生,談何君權?!笔Y岑低頭,“我如今選擇的人,我不知他往后可會改變,但他是現下,唯一的選擇了。”

    蔣岑停了一刻,心中難受,因為未知,所以無法給她一個當真安穩(wěn)的一世。那此前種種便似是空談,委實辜負。

    “我知道我很自私,即便這樣,我還是想要娶你?!彼倖栕约?,該不該,每一次,腦海中的自己都指著他鼻子罵他不該,若是真的愛她,就應將她置于安全處,遠遠瞧著,望她安好。

    可他每每想起那十五年煎熬,都狠狠搖頭將那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