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個字：忙。你聽過周華健那首歌嗎？許多的電話在響，許多的事要備忘，許多的門與抽屜開了又關關了又開，如此的慌張，忙得沒有時間，痛哭一場……”趙明澄說著說著輕輕哼了起來。

李蔚然趕緊壓住他手背制止：“好了好了，知道我們有代溝你不用一遍一遍強調?！?/br>
趙明澄非常遺憾，反手握住他手道：“哎，你晚生了幾年，錯過了那個經(jīng)典倍出的時代，真是可惜啊！”

李蔚然好笑：“是，趙爺爺，你們老人家說什么都是對的?！?/br>
臨出發(fā)前一天李蔚然還在交接手頭的案子，能整理出結案報告的都連夜趕出來，一邊交代小張上面最近開展的未結案件清理反查工作要盡早梳理出可行方案，一邊囑咐有什么事隨時電話聯(lián)系。

趙明澄那邊則是出了手術室就往機場趕，行李都是李蔚然在家收拾好直接拿來的。

于是上了飛機把自己往座椅上一捆，兩人都立刻就想昏睡過去。

趙明澄請空姐拿來兩條毯子兩個小枕頭及兩雙拖鞋，正要囑咐發(fā)餐時不用叫醒他們，就見李蔚然笑瞇瞇對空姐點點頭，非常有禮貌地開口：“我們想先睡會兒，發(fā)餐時請務必叫醒我們?！?/br>
趙明澄一句話卡在嘴角就沒能出口，在心里默默翻了個白眼。

李蔚然你還真是吃貨人設永不崩呢。

李蔚然卻是不管那么多，前兩天那起珠寶店盜竊案把他累得夠嗆，現(xiàn)在總算是迎來了一個能心無旁騖吃吃喝喝游游玩玩的假期，要抓緊一切時間吃了睡睡了吃。小毯子往身上一蓋，小枕頭往腰后一墊，掏出旅行睡眠套裝，吹鼓U型枕，戴上眼罩，不到五分鐘就陷入了絕對的深度睡眠中。

很快開始做夢。

夢里依稀仿佛是在海市，滿街的法國梧桐，斑斑點點，樹影搖曳，有人背著大提琴在路上走，穿著紅格紋休閑西裝的背影挺拔俊逸。然后看見一座小洋樓，小小巧巧立在路邊，門牌號一閃而過，似乎寫著紹興。

一個夢做得明明滅滅，電光幻影，一會兒有門臉不起眼的牛雜店，一會兒是香得誘人的白斬雞，一時又是大學校園和游樂場的摩天輪，光怪陸離。

最后伴隨著一陣算不上是香味的香味和時遠時近的輕聲呼喚，李蔚然緩慢抬起有點兒發(fā)沉的眼皮。

睜眼看見一片黑暗，倒嚇了一跳。

隨即感覺臉上戴了東西，一把抓掉，在刺目的光線里看看四周，才漸漸找回睡前的記憶。

身旁空姐正掛著甜美的職業(yè)微笑詢問：“先生，請問要牛rou飯還是雞rou面？”

李蔚然被這個問題難住了，滿臉寫著“我不能兩種都要嗎”。

卷毛帥哥糾結投入的表情把空姐震撼得差點想說你想吃什么要不我給你做點。

大概思考了十幾秒，卷毛終于一咬牙做了決定：“牛rou飯！”

然后就聽耳邊趙明澄嘿嘿嘿笑：“我就知道。”

李蔚然扭頭看他。

“我們兩個人呢寶貝兒，你隨便要一種，另一種我來點不就行了？”趙明澄臉上的表情明顯是在看小傻子。

李蔚然愕然瞪大眼睛：“?。∥宜苛?！”

趙明澄笑得直拍扶手：“還不快謝我，幸好我聰明，點了面！”

李蔚然一咧嘴，看著趙明澄桌上的餐盒直樂：“哎喲還真是的，不錯啊挺上道?！?/br>
趙明澄很得意，翹著嘴角開始揭開餐盒蓋：“其實要我說，飛機餐都一個味兒，難吃都難吃不出花樣來，也算是難吃的一種至高境界，你還想兩種都吃全，我也是服氣?！?/br>
李蔚然搖頭晃腦伸過叉子戳了口面條起來嚼，有滋有味：“你不懂，飛機餐有飛機餐的秒處。比如配的小面包一直都很不錯啊，果醬也挺好吃的。我有一次還吃過國航發(fā)的牛rou干，哎呀那味道太美了，吃得我簡直想像小當家一樣內(nèi)牛滿面，克制了好久才忍住沒跟空姐多要幾包?！?/br>
趙明澄立刻把自己的面包和果醬遞給他：“喏喏，都拿去。你們吃貨的境界果然是不同凡響?！?/br>
李蔚然心情好得亂七八糟，剛才做過什么神仙妖怪的夢早就不記得了，一勺勺舀著牛rou飯：“你吃點飯么？我覺得味道不錯的?！?/br>
趙明澄林黛玉一樣用叉子拎起幾根面條，非常嫌棄地勉強放進嘴里：“沒興趣，除非你喂我?！?/br>
話剛說完，滿滿一勺牛rou飯就遞到了嘴邊。

趙明澄倒是一愣：“這么不害羞？”

李蔚然一揚腦袋：“都出國了誰怕誰?！?/br>
趙明澄張嘴吃了飯，覺得果然也不像想象中那么難吃。

正努力學習感受飛機餐的美妙，忽然聽李蔚然一聲低呼，接著就是咳咳咳一陣猛咳。

趙明澄趕緊扔了叉子給他順氣：“你說又不是什么龍肝鳳髓，也沒人跟你搶，你急個什么勁兒！”

李蔚然卻是眼睛死盯著自己左手，臉憋得通紅。

趙明澄順著他視線一看，這才反應過來。

“哎喲，你睡著的時候我給你戴上的，結果后來我自己也睡著了，就給忘了……”

左手無名指上一顆鉆戒，非常低調簡潔的設計，鉆也不大，沒有鉆托，小小一顆嵌在戒身里，周圍散嵌著數(shù)顆碎鉆。

李蔚然腦袋里嗡嗡嗡直響，眼看著趙明澄把自己的左手無名指也湊過來擺在一起：“你看，一模一樣，日?？?，平時也能戴。不過考慮我們倆這工作性質吧，回家以后可能就得收起來壓箱底了。所以趁著現(xiàn)在度蜜月，趕緊多戴幾天?！?/br>
李警官臉已經(jīng)紅得像一顆大草莓了，好半天才擠出一句：“那個，比我買的，好看?！?/br>
趙明澄沒反應過來：“啥？”

李蔚然伸手進外套內(nèi)袋里，掏出一個盒子。

趙明澄嘴越咧越開：“你也買了戒指？”

“本來想讓我哥做個見證人的?！崩钗等粐肃?，“不過也無所謂，反正就是個形式嘛。”

趙明澄伸手搶過盒子，打開見里面是一對玫瑰金的鉆戒，款式也不復雜，碎鉆鑲出一片圖案，也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看著竟然一個像“Z”一個像“L”。

趙明澄心底一跳：“你定做的？”

“說是這款戒指本來就做了26個字母的26個款，我就挑了這兩個字母的?！崩钗等徽ＵＱ郏钟忠丝陲埑?。

趙明澄覺得其實他蔚然寶貝兒看著常常是軟萌軟萌的，但CPU應該是扮豬吃老虎型。遇事嘴上不說，面上也不顯，但是心里都一清二楚，你瞞不過他，也騙不了他，除非他愿意讓你瞞住，愿意被你騙過。

多么幸運，自己竟然就是這個讓他愿意的人。

他們在悉尼歌劇院附近找的酒店，像最典型的中國游客那樣，去知名景點，拍知名照片。

李蔚然完全做了甩手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