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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松,卻又在下一瞬,將她柔軟的雙手緊緊包裹起來。 謝依依見他薄唇微張,心頭猛地慌亂起來,抬起腳尖對他小腿處一踢。 “你…”她顫聲開口,見慕明韶臉色微變,卻又倏然恢復(fù)正常,才大著膽子說了下去,“你道歉又有何用?先前我淌去的血如今也回不來了?!?/br> 她大概是信了慕明韶今晚所說的并非刻意騙她,只是她實在不敢信。 畢竟這人劣跡斑斑。 哪怕當(dāng)初答應(yīng),將她送去旬國皇宮試探一番,可最后,卻又因他自個兒的一時之念而毀了她的機會。 又或許,這人最初應(yīng)下她,就是糊弄她的。 她斂了斂眉頭,發(fā)覺這會兒的抗拒其實并無何用。 慕明韶都能這般輕易進她屋子了,顯然慕明帆特意送來的兩個小丫鬟也并無何用。 便生硬地解釋道: “你先前習(xí)慣了我待在你身側(cè),如今兩月不見,興許…只是一時不習(xí)慣?!?/br> 慕明韶鳳眸半瞇,靜靜聽她說著,除卻手下微微用力,再無別的反應(yīng)。 靜默許久,慕明韶淡聲道:“說完了?” 謝依依一愣,才覺剛才她那番話,對方根本就沒在聽。 “欠下的,我自會還了。往后,我會想法子再令你傾慕于我。” 低聲與她說完這最后一句,慕明韶松了束縛住她的手,對她那張略顯憔悴卻依舊昳麗的面容看了一眼,才轉(zhuǎn)身離去。 “你為何非得如此?我對你究竟還有何用……” 話音未落,慕明韶走到門邊的腳步一頓,又緩步折返回來,將掉落地面的銀針一根根拾起,塞回到針灸袋中。 “日后,你若再想練,就來尋我?!?/br> 說罷,他手指緊緊捏著布袋,徹底推門離去。 謝依依看他背影,一時有些喘不過氣。 屋內(nèi)爐火正旺,悶得她腦袋也跟著開始疼了。 她干脆就穿著一身里衣,到了后窗,猛然推開窗子,任由末冬的寒風(fēng)狠狠涌入屋中。 才令她被堵住的胸口順暢不少。 雙肩處還在隱隱作痛,她用冰涼的指尖輕輕解開里衣,露出一半白皙的肩,此刻有一片正泛著青紫。 她合上素白衣裳,用力系緊。 * 第二日醒來,謝依依覺得腦袋有些暈乎。 畢竟昨夜吹了許久的寒風(fēng),身子自會虛上幾分。 只是好在,她身子骨弱,卻鮮少生病。 她還是被屋子里不間斷的動靜給吵醒的。 慕明韶真在履行自個兒先前說過的話。 院子里是整修之聲,屋子里,從門而入,所有東西都被替換為更為珍貴的。 謝依依靠在床榻上,嗓音柔柔地囑咐來回勞作的人將她的藥箱和醫(yī)書保管好,旁的,隨便換。 總歸她日后會離開,屋子里換成何等模樣,都與她無關(guān)。 令她覺得好笑的是,那梳妝上的各類脂粉、飾物都快堆積不下。 待她掀開被褥,翻身下床之時,有慕明韶派來侍候的小丫鬟慌忙從衣柜中取出一身明蘭刻絲繡蝶紋織錦長裙要過來替她穿上。 謝依依皺著眉推開,這衣裳一看便價值不菲,顯然是慕明韶新送來的。 “姑娘你穿上吧,不然王爺少不得得罰我們呢!” 這會伺候的丫鬟里頭還有先前那個小丫鬟,她曉得謝依依不算多難說話,特意將那長裙又拿到她眼前,鼓著嘴與她說道。 謝依依聞言蹙了蹙眉,先起身去了一側(cè)窗前的柜臺上,自藥箱底部翻出了一張銀票,轉(zhuǎn)身塞到那小丫鬟手中。 “既如此,那便算是我買下的,連著那些脂粉一道?!?/br> 她手中統(tǒng)共攢下三張大額銀票,買下這些,勉強還夠。 若不夠…她離開前再將另兩張銀票留下也一樣。 穿戴拾掇妥當(dāng),僅以兩支羊脂色海棠色小簪別在發(fā)間做裝飾。 她原想著坐在鏡前上好妝容,直接出門去瞧樂安。 只是有個老嬤嬤帶了兩個小丫鬟端著碗補藥走了進來,非逼著她喝完。 她不肯,那老嬤嬤竟還將慕明韶喊來了。 遣退屋內(nèi)余下人后。 慕明韶回眸就能瞧見謝依依坐在屋內(nèi)圓桌的椅凳上,仰著那張精致卻有幾分憔悴的臉蛋看他,見他望來,才細聲問道: “我未生病,喝這些做什么?” 還道她不喝完不許出門。 當(dāng)歸、熟地黃、白芍、阿膠…… 她自然知曉慕明韶是何心思。 “用這些補血的藥償還我淌去的血嗎?” 這番話帶著似有似無的不屑。 慕明韶鳳眸微暗,到門外候著的侍衛(wèi)手中取了把匕首,復(fù)又走回。 而后當(dāng)著謝依依的面,自刀鞘中取出匕首,對著掌心用力一劃,任由鮮血緩緩流入那湯藥之中。 屋內(nèi)血腥味兒蔓延。 謝依依怔了怔,才反應(yīng)過來慕明韶干了何事。 那落了將鋪滿一層鮮血的瓷碗再度被遞到她眼前。 她愣愣接過,卻放回到了桌面上。 如此,倒還真是償了。 謝依依看著那把染了血的匕首再度被放回到桌面上,瞳孔驚得微縮。 連她都不知曉自己何來的膽子,抓了那匕首柄,在慕明韶反應(yīng)過來之前,便朝著自己的掌心劃去。 等他要去奪回匕首,一聲清脆碰撞聲響,那匕首已跌落地面。 眼前的謝依依小臉慘白一片。 她并未料到刀鋒劃過掌心,竟會這般疼痛。 慕明韶望著那血淋淋的白嫩掌心,呼吸一窒,抬手要去握來看,卻被人蜷著手避過。 他冷了雙眼。 “真想與我兩清?” 謝依依雙唇都開始泛白,卻依舊抬起那張倔強的小臉看他。 答案不言而喻。 慕明韶抬手去握謝依依那只還在滲血的手,卻又被人避開。 分明咬著牙忍痛,卻還硬生生一個字一個字?jǐn)D出來告訴他: “我自己會處理。” 齒間流露出的疼痛令他掌心都浮現(xiàn)幾分不適。 幾乎要將他氣笑。 若是他還一分,謝依依皆要如此再償一分,恐怕他這輩子也沒法子與她談條件。 他倚在圓桌上,看著謝依依素手半蜷著起身,從藥箱里翻出藥酒和金瘡藥。 藥酒沾上丁點兒傷口,她瘦弱小巧的身子便劇烈的顫起來。 若涂完整條傷口,恐怕她得直接暈過去。 垂落的發(fā)絲遮住臉頰,慕明韶只能隨著她身子的顫動依舊瞧見她緊咬下唇,似有淚珠劃過她瘦削下巴。 他看了一會兒,實在受不住胸口揪心般疼痛,走到人身側(cè),從懷中取出精致的小鐵盒。 “這多少能止疼?!?/br> 低聲說罷,他剛一遞到謝依依眼前,便被她猛地推開。 她牙關(guān)都在打顫,言語中卻帶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