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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娘就死了,才滿周歲爹也死了,又沒有兄弟姐妹?!奔o凌嘆了口氣:“唉,你娘呢?”“早故世了?!敝x清漩從紀凌手中抽出指頭?!拔腋阏f過,你我都是孤寡之命,身邊留不住人?!?/br>紀凌不服:“你那meimei不是好好的么?”謝清漩眉頭微蹙,捂住嘴一陣掹咳,紀凌看他低了個頭:心道“不好”,掰開他手指一看,果然托了一縷殷紅。“那王大夫也是個沒用的,這藥都吃了一個月了,怎么又咳血了?看我不拆了他的鋪子……”紀凌正忿忿罵著,謝清漩略一拾手,阻住他的話頭:“這是個慢癥候,怨不得大夫?!?/br>紀凌想到什么,磨了半天,才訕訕地開了口:“一直想問你,這病是給我踢出來的吧?”見謝清漩默默無語,紀凌曉得這便是了,壓低了聲音:“我脾氣是不好,可你管得也太多,我原不是沖著你去的?!?/br>謝清漩嘴角一勾:“這一腳我尚且受住,若是換了紫柯,還不給你踹出原形來?”紀凌脫口而出:“他算什么?賤命一條!”謝清漩愣了愣,隨即變了顏色,紀凌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卻抹不下面子,吐不出軟話。謝清漩也不管他,摸索著收拾了善草,指著門,低聲喝道:“出去!”紀凌不知跟謝清漩爭過多少回了,謝清漩性子寡冷,喜怒都是淡的,這么疾言厲色紀凌也難得看見,有心甩了袖子就走,卻見那人臉白似雪,指頭都在抖,心里一驚,把個人納到了懷里。謝清漩死命推他,卻又咳得喘不過氣來。紀凌真怕了,一手按住他,一手在他背上揉著,幫他順氣。半晌謝清漩才止住了咳,頭一歪,閉緊了雙目。紀凌見兩人的衣服都染了斑斑血色,又疼又憐,聲音也軟了下來,“我不過說錯一句話,你何必氣成這樣?”謝清漩緩過勁來,掙扎著坐穩(wěn)了,“哪里說錯了?不過是真心話罷了。我也糊涂了,竟忘了你是個王孫,平頭百姓在你們眼里,自然都是賤民,命也是不值錢的?!?/br>紀凌捧住他的臉:“別這么說,我可沒看輕你?!?/br>謝清漩冷笑一聲:“初見面時,你也沒把我當個人看,此時也不過是色迷心竅,王爺,你總有煙華夢醒的一天?!?/br>“醒什么呀?我可不要醒?!奔o凌長嘆一聲:“過去的事,我說什么都是白饒,我脾氣不好,嘴不好,你也都是知道的,從今后都管住了,總可以了吧?”謝清漩只是搖頭,紀凌點住他的唇:“我長這么大沒順過誰,你可是頭一個。我答應(yīng)了你的事,哪件沒有做到?你說要節(jié)欲,這兩個月,我沾過你沒有?你總信我一回。答應(yīng)我,就算是個夢,陪我做到頭。”見謝清漩不吱聲,紀凌低下頭,想去碰他的嘴唇。謝清漩臉一偏,薄薄的一個吻,落到腮上。紀凌笑笑,倒也不計較,只攥了那個人的手,十指相扣。好一會兒,謝清漩低低嘆出口氣:“紀凌,我能答應(yīng)的是給你一個明白。人總說順藤摸瓜,那藤既是在王府,要想明白還得去那兒走一趟。你想不想回去看看?”紀凌心里一動,捏緊了他的指頭,嘴上卻說:“住了二十年都不明白,這次回去就能明白了?”謝清漩秀眉一揚:“明明想回去,繞什么彎子?莫非有人跟你說過什么?”說著拾起臉來,一雙空蒙蒙的眸子對著紀凌。明知道他看不見,紀凌心下還是一驚,不禁苦笑:“凡事都猜得那么透,你累不累啊?是,我是想騙你教給我那個叫什么‘離魂計’的秘術(shù),再來個一去不復返,只是到底舍不得?!?/br>謝清漩淡然一笑:“陸寒江說的?這人也好道聽涂說?!x魂計’根本不是法術(shù),哪里學得來?實話告訴你,所謂‘離魂計’,不過是藉了定魂珠的神力,以念力飛度陰陽而已?!?/br>“咦?定魂珠……那不是你身體里的東西么?”謝清漩頷首:“那本是個經(jīng)天緯地的神物,能測福禍、避水火、通陰陽,我便是借了它的靈氣,才保住了一縷游魂。“不過這東西一旦用來鎮(zhèn)魂,神力便失了七分,雖然可助你暫歸人世,卻只得一炷香的功夫,到了時候你若不回,不免魂飛魄散,那就真是一去不返了?!?/br>這話說下去,半天也沒個回應(yīng)。謝清漩正疑惑著,卻聽紀凌笑了一聲:“今日放我,你師父知道嗎?”謝清漩略略一怔,背過臉去:“誰放你了……”紀凌扳過他的下頷,喜上眉梢:“你到底為我瞞了他-回?!?/br>謝清漩閉了眼,睫毛微顫:“別想偏了,我平生不曾欠人什么,不過是還你個明白?!?/br>紀凌笑著把他抱住:“隨你怎么說了……”謝清漩輕輕推開他:“要度陰陽須趁子時,時候差不多了,快擺了香案來?!?/br>紀凌見他一臉肅穆,也不敢誤了正事,當下備好了香案,又依謝清漩所示,點了三炷棒香。謝清漩正色道:“‘離魂計’不是法術(shù),遵的是天意,看的是時機,由不得你隨心所想,來去自如,到時候我會喚你的名字,你聽到了速速屏息斂氣,切勿流連。”說著,他伸手到桌上,摸過根蓍草,塞進紀凌左手:“遇到急事,便折了它?!庇诌思o凌的右手,把掌心虛虛對住了自己眉間。外頭更鼓一響,謝清漩“啪”地將紀凌的右手按了下去。紀凌只覺掌心奇熱,一道火線延著胳賻直燒到腦際,太陽xue一陣激痛,眼前登時一團漆黑,身子坐都坐不住,直往后跌去。一跌便似跌進了個無底的深淵,頭上腳下,直墜而下。紀凌奇事經(jīng)得多了,倒是一點不害怕,反睜大了眼,想看個究竟。哪知跌到了頭,眼前“嘩”地晃過道白光,亮如閃電,直照得紀凌頭暈?zāi)垦?,忙閉了眼去。他身子一沉,似是落到了實地。16紀凌定了定心神,一骨碌爬了起來,但見四下里月華如水、廊檐曲折、花影重重,竟是到了王府的后花園中。紀凌本不是個善感之人,可他離鄉(xiāng)日久,驀然間重返故里,不免也有些恍惚。正呆呆立著,忽見一個小廝一手提了燈籠,一手挎了籃子迎面而來,紀凌想躲也躲不及了。哪知那孩子眼睛倒是睜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