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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孽藤緣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2

分卷閱讀62

    膚已出現(xiàn)點(diǎn)點(diǎn)灰斑。

謝清漩原是具瑩臺朽骨,沒了定魂珠的庇佑,爛得極快,轉(zhuǎn)眼間肌糜rou腐,再過了半盞茶的功夫,紀(jì)凌的懷里便只剩了一副骨架。

夜色里,白骨森森,嶙峋突兀,煞是駭人。

紀(jì)凌把那堆骨頭全攏到了胸前,緊緊抱著,嘴里不停念著謝清漩的名字,可誰想那枯骨竟是極脆的,寒風(fēng)一吹都作了齏粉,四散紛飛。

到頭來,他要留他一根骨頭居然都那么難!

陸寒江再也看不下去了,朝著眾人喝問:“誰跟我去劈了那狼心狗肺的宗主?”也不等眾人答應(yīng),足尖一點(diǎn),掌出如風(fēng),奔著黎子春就去了。

陸寒江那些功夫到了黎子春面前,原是不夠看的,可他憋了一腔的怒火,氣勢奪人,倒也跟黎子春拆了兩招。

兩招過后,便聽身后擾擾攘攘,一班子弟全沖了上來,當(dāng)先一個竟是紫柯。

陸寒江心頭一熱,更是潑出了性命,跟黎子春相搏。

可法術(shù)這東西,比的是道行,不是力氣,他們?nèi)嗽俣?,也架不住黎子春漫拈十指,符飛如雪,轉(zhuǎn)眼間就顯出了頹勢。

陸寒江心里焦躁,卻見任空里爆出兩團(tuán)紫云,激得黎子春周身一震。

陸寒江回頭看去,那踩了紫樹,橫眉立目的人,不是別個,正是紀(jì)凌。

黎子春見紀(jì)凌殺來,不驚不怒,反綻出了一臉笑意,“世人都愛層皮囊,可那東西最不長久,前一刻人面桃花,下一刻紅顏便作了白骨,愛欲雖是濃膩,可人心迂回叵測,情路步步驚心?!?/br>
“只有這種東西……”

黎子春說著,托出那顆明珠:“吞下去,便是永世永生,不離不棄,你做魔王,我坐江山,在這暗華天內(nèi)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豈不是好?”

紀(jì)凌望著定魂珠,眼波面柔,嘴角勾出縷癡笑。

黎子春見他入了迷障,知道是時候了,輕輕拋過明珠。

紀(jì)凌一抬手,接了過來。

陸寒江、玄武王連聲急喚,紀(jì)凌卻置若網(wǎng)聞,握著明珠,徑自走到了黎子春面前。

黎子春微笑,“把明珠吞了吧!”

紀(jì)凌點(diǎn)了點(diǎn)頭,張開嘴來,卻見他齒間咬著截白骨。

黎子春的臉色頓時一僵,強(qiáng)作鎮(zhèn)定,溫言相勸:“把骨頭吐掉?!?/br>
紀(jì)凌搖頭:“我要他看著。”

說著,五指一并,擰緊了定魂珠:“這是魔物的另一半元神,我若吞了,兩半元神合體,魔王出世。可是……這珠子若是碎了呢?”

黎子春眼光一凌,飛身要搶那珠子,紀(jì)凌不但不避,反追了上去,手肘一勾,將黎子春牢牢扣住,貼在他耳旁低低問道:“珠子碎了,你我便會同歸于盡吧?”

黎子春急呼:“你會魂飛魄散!”

紀(jì)凌微笑,“如此甚好。”

隨著“喀嚓”一聲脆響,紀(jì)凌閉上了雙眼,嘴里的骨頭溫潤如玉,他果然陪著自己,一路陪到了底。

露臺上空驀地綻出團(tuán)紫焰,宛如一朵巨大的火蓮,剎那間吞沒了二人,暗夜里火光激蕩,直沖九霄。

眾人驚魂未定,平里卻起了陣狂風(fēng)。

凜冽的寒風(fēng)挾著偌大的雪片直撲露臺,“嗖”地一聲,將謝清漩的骨粉卷上半空,混入了漫天煙塵。

次年早春,宕拓嶺中雪融冰消,萬物復(fù)蘇。

玄武殿前的草地上悄悄冒出了兩枝新芽。

襖時兩抹嫩綠混于雜草間,毫不起眼,及后得了細(xì)雨的滋潤,兩株小樹日益茁壯,枝干盤繞,藤蔓糾結(jié),宛如一對交抱人兒。

到了暮春,翠葉柔芽間綻出朵朵嬌蕊來。

和風(fēng)過處,紫英墜落,前生后世、新仇舊怨,到了此時,紛紛飄零,都鋪?zhàn)髁艘坏劐\繡。

淡淡的花香引來幾只粉蝶,繞著同株相依相偎的藤樹,翻飛翩躍,惹春光無限……

全文完

番外篇紫藤春華

一百年后。

京郊十里鋪。

北風(fēng)勁吹,細(xì)雪瀝瀝,街道兩旁的廊檐下掛滿了冰凌,襯了一串串尖頭紅椒,煞是好看。

但聽一陣鑾鈴輕響,兩匹駿馬一先一后飛奔而來。

當(dāng)先那人著一襲描金盤云的長袍,腰板筆挺,容色如玉,眉目間透著股傲氣,不怒自威,一看就是個名門公子,后頭跟著的顯然是個小廝。

小廝一邊打馬,一邊叫喊:“小王爺、小祖宗,大年三十的,您這一大早的要去哪兒???快回去吧!府里擺了酒席,要大團(tuán)圓的,待會老王爺發(fā)現(xiàn)你溜出來了,回去我挨板子不算,您也是要挨訓(xùn)的呀!”

那王爺“吁”地一聲勒住馬,將眉毛一橫,“怕回去吃板子?好??!我現(xiàn)在就給你一頓鞭子。”

小廝雙手抱拳,連連告饒,“小祖宗,我怕了你,板子、鞭子你叫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這總行了吧!可這大雪連天的,你究竟要去哪里?總得給我個明白吧?!?/br>
王爺聽他這么說,倒笑了,“我昨晚做了個夢,在京郊十里鋪遇了個故人?!?/br>
小廝不由跌足長嘆,“我的爺,你竟為個夢找人來了,可這故人究竟是誰?”

王爺白了他一眼,“都說是夢了,哪里知道是誰?只覺得是個故人?!?/br>
兩人沿著石板街跑了三遍,也沒瞅著半個故人。

一街的冰凌漸漸化了雪水,眼看著過了巳時。

小廝想到家里那頓板子,臉越拉越長。

他再看王爺,卻仍是興致勃勃,不禁暗自叫苦,他深知這小王爺最是個不聽勸解的,只得挖空了心思,想著如何哄他回府才好。

小廝抬眼間,見那街角擺了個小小的卦攤,眼珠一轉(zhuǎn),向主子獻(xiàn)計,“王爺,那邊有個算卦的,不如找他解個夢,總強(qiáng)過我倆頂風(fēng)冒雪地亂轉(zhuǎn)?!?/br>
這小王爺也是個貪玩好樂的,聽了這點(diǎn),便朝街角望去。

但見那卦攤極小,窄桌邊坐了個瞽目的先生,年紀(jì)很輕,不像是個得道的高人。他長得卻極是俊秀,一張臉清雅出塵,讓人禁不住想去親近。

小王爺當(dāng)下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好。”

兩人到了攤前,王爺把夢說了一遍,又問:“這夢能應(yīng)驗(yàn)嗎?那人是誰?”

先生點(diǎn)頭,“您今日便會遇著他,只是這故人不是你今生所識,碰是碰得上的,只是未必能夠相認(rèn)。”

王爺聽了,把長眉一軒,“相逢不相識?這遇到跟遇不到,還有什么分別?”

先生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