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馬扎在對面坐著。

這會兒吃飯人多，李遲彬也是跟別人拼桌，旁邊是一個扎著低馬尾的女孩兒，桌上正晾著一碗關(guān)東煮，手里還拿著一本3500單詞，借著餐車的燈光默背。

她抬頭看了一眼李遲彬就把她認(rèn)出來了：“是你?。　?/br>
李遲彬拿著勺子的手一頓，疑惑地看著她。

“培優(yōu)班我坐在你后面的，你可能沒注意到我?！迸翰缓靡馑嫉胤畔铝耸种械膯卧~冊：“你好，我是五班程珂。”

李遲彬點了點頭算是答復(fù)，等她下言。李津止根本沒搭理這茬兒，直接坐下開吃，吃相優(yōu)雅，硬是把自己手中五塊錢一碗的炒涼粉，吃出了五千塊的豪華珍饈的感覺。

“對了！我問你道題，老師上課講過的，但我沒聽太懂?！背嚏鏇]等李遲彬回答就埋頭翻書包，抽出來一個大文件夾，翻到今天上課的一道函數(shù)題。

李津止也不吃涼粉了，抬頭看著湊在程珂旁邊的李遲彬。

“這題我也不怎么會，你讓我看看......”李遲彬剛想拿過來題目仔細(xì)琢磨，對面李津止開口了：

“哪道？”

李遲彬和程珂同時抬頭看李津止，李津止低頭輕輕抿了下嘴唇，解釋到：“他上周考試數(shù)學(xué)四十七。”

你不拆臺會死嗎？知道你第一但你閉嘴吃飯很難嗎？李遲彬拿著涼粉扣李津止臉上的心都有了。

程珂看了一眼李遲彬，安慰到：“有上進(jìn)心也是好事?！边@算是對李遲彬這個落后生報培優(yōu)班的評價。然后轉(zhuǎn)頭看李津止：“你會嗎？第十題?！?/br>
李津止掃了一眼題，去年的天一模擬卷：“這題不能直接代，你構(gòu)造個函數(shù)再試試?！?/br>
程珂點點頭，拿了根圓珠筆在演草紙上演算，幾分鐘就得出了答案。

李遲彬在旁邊扒拉著已經(jīng)晾涼了的涼粉，心也是涼的。好容易吃完了涼粉，抬頭一看李津止還在跟程珂講另一道題，腹誹了句“這姑娘問題怎么這么多”，懶得看他們倆聊學(xué)習(xí)的李遲彬跑到章魚小丸子攤兒上去慰勞自己的肚子去了。

李津止一個三視圖還沒畫完，甫一抬頭就看見李遲彬已經(jīng)不見了，把筆扔給程珂說：“拍照搜題吧。”然后匆忙起身去找李遲彬。

“誒！你沒告訴我你幾班的呢！”程珂在后面喊，擠進(jìn)人群的李津止也聽不見了。

李津止直到看到李遲彬才停下奔跑的腳步，手撐在膝蓋上匆匆地喘著氣，似乎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手在顫抖。

“哥？”李遲彬像是感覺到什么似的抬頭看見李津止，隔著人群叉起一只章魚小丸子問李津止：“吃嗎？”

李津止緩了一會兒走向李遲彬，沒吃遞到他嘴邊的小丸子，伸出拇指緩緩地把李遲彬嘴邊的番茄醬抹了個干凈。

夜風(fēng)束束穿巷而過，來往熙熙攘攘，煙塵霓虹全都失了顏色。

李遲彬楞了，拿著章魚小丸子不知道做什么反應(yīng)，李津止也沒有給他反應(yīng)的機(jī)會，轉(zhuǎn)身走了兩步側(cè)頭提醒他：“走了，”

“回家。”

“哦?！?/br>
李遲彬有點兒懵，自己從來沒在他哥這兒受到這種待遇，但又感覺受寵若驚，心里像是填滿了棉花絮，總算不那么空蕩。

“你怎么知道我數(shù)學(xué)四十七？”李遲彬到家也沒急著上樓，攔住李津止問他。

“校辦公室。”

“那你看我成績干嘛......”李遲彬小聲嘟囔了一句，心里覺著丟人。

李津止挑了挑眉，沒打算回答他這個問題，側(cè)過身子從他身邊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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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遲彬？你給我下來?！标懮瘎偦丶揖桶寻o李圖南，面色不虞地沖樓上李遲彬喊了一聲，李遲彬正打游戲呢，聽見他老媽這么一喊只好打了暫停下了樓。

“媽？怎么啦？”李遲彬嬉皮笑臉地靠在樓梯扶手上問陸莎，就見陸莎身后的李圖南給自己了一個“自求多?！钡难凵?。

“你上次數(shù)學(xué)四十七？”

李遲彬立馬臉紅了，今兒他還真跟四十七過不去了，人人都提這事兒。

“您怎么知道的......”他連考試的事兒都沒告訴自家老媽，這會兒有點兒心虛。

“哼，我怎么知道？合著要不是我今天逛街碰著你們數(shù)學(xué)老師你還不打算告訴我了！”

“沒有，沒有......這不沒來得及說嘛?！笔澜缒敲葱?，悲傷那么大。

“你剛開學(xué)那會兒不及格，你跟我說你不適應(yīng)高中節(jié)奏，我就認(rèn)了，你這都多久了，數(shù)學(xué)滿分一百五你連個零頭都考不到，你怎么學(xué)的？”

“我挺努力學(xué)了呀?！?/br>
“你還犟嘴！你看看你哥，回回年級前三，你再看看你......真不知道你這智商是遺傳了誰！”陸莎說完回頭看了一眼李圖南，李圖南無辜地舉起雙手。

正好李津止從樓上下來，撞見這尷尬的一幕，見幾個人都不說話，李津止輕輕咳了一聲：“我洗澡，你們繼續(xù)?！?/br>
“等等。”陸莎叫住李津止，李遲彬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最近你學(xué)習(xí)忙不忙啊？”陸莎笑瞇瞇地看著李津止，“我看咱們家里就有這么個學(xué)霸呢，正好你給小遲補(bǔ)補(bǔ)?！?/br>
“忙。”李津止丟下一個字就走了，已經(jīng)是明擺著的拒絕了。

陸莎捏了把李遲彬的臉：“真不知道你們倆怎么搞得這關(guān)系。”

“我不知道??！”李遲彬無辜地揉了揉自己的臉，看著李津止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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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靈的！”“就是！”“昨天我還測試......”

“你們這偷偷摸摸干嘛呢?！崩钸t彬大早上的就看見王珉珉跟這一眾女生湊在一起拿著本書嘰嘰喳喳，自個兒也擠進(jìn)人堆里去看。

“你別亂看！”王珉珉把書往桌斗里一塞了事，李遲彬遭了白眼也對書沒了興趣，慢悠悠地回座位睡覺去了。

中午吃完飯李遲彬也懶得去自修室，趴在教室桌子上補(bǔ)眠，他坐在窗邊，開著窗戶，陽光把教室刷暖，秋風(fēng)就慢慢地鋪陳下來。

如此安恬靜謐的午后小憩，被滿頭大汗的何嘉一屁股坐爛：“誒媽呀熱死了，都十月份了怎么還這么熱，彬哥我跟你說，十一班那群崽子打球手真夠狠的，我一出手就有人截胡，誒你怎么還睡?。克簧衔缌硕?，快別睡了起來嗨.......”

“說夠滾?！崩钸t彬拿了本牛津詞典翻身起來，作勢要拍何嘉。

“誒誒誒別，我錯了，我拿好玩的給你賠罪！”

“什么東西？”

“你知道王珉珉她們看的什么書不？”

人啊，這好奇心一旦起來了，就不大可能打住了。

第9章

“什么書？”李遲彬放下手中的詞典示意何嘉繼續(xù)說。

“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