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上就化成了冰涼，飄到黑色的湖面上就與夜交融，在路燈下就洋洋灑灑，斑斑駁駁落了滿身。

兩個人無言站了很久，李津止才輕輕開了口：

“是啊，弟弟。”

李遲彬回頭，聽見雪花飄進自己的耳朵里，溫柔地化成了水。

李遲彬像是從來沒聽過李津止這么叫自己，又像是十分熟悉，分外的懷念。

但李津止也沒扭過來看他，眼睫上落了雪花，沉默地望向湖心的一粒孤亭，一截窄窄的細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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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下雪了?！崩顖D南的煙在雪中忽明忽滅，像一盞飄忽不定的燈。

“啊呀！忘了他們倆了。”陸莎一拍手，往公園里走去。

李圖南掐了煙，一手提著陸莎剛才買的衣服鞋子，另一只手去捉住陸莎的手指：“別管他們了，咱們先回吧，或者你打個電話?！?/br>
陸莎拿手機打了個電話，正好打斷李遲彬看著李津止的視線，李津止也把目光從湖面引到李遲彬兜里。

“喂？媽?！崩钸t彬滑了手機接電話。

“我這邊逛完了就不去了，跟你爸先回了！”

“哦好?！蔽揖椭馈?/br>
“你們倆沒打架吧！你對小止沒干什么事兒讓小止揍你吧？”

“我沒......”李遲彬看了一眼李津止：“我能對他干什么事兒??！”

李遲彬掛了電話對李津止說：“走？回家?！?/br>
李津止還是沒忍住，伸出手把李遲彬頭上翹起來的一綹呆毛慢慢壓下去，它又翹起來，再壓下去再翹，李津止干脆揉了一把李遲彬的軟發(fā)，才讓他消失。如果李津止低頭，一定能看見李遲彬guntang的臉，要比牛奶更熱更熟，還很可愛。

“回家?！崩罱蛑怪貜土艘槐?，默默地領在李遲彬前面。

李遲彬快跑兩步趕上哥哥的背影，就像很多年前。

第11章

要去鄉(xiāng)下過年是早就規(guī)劃好了的。

只是李津止近幾年一直沒去鄉(xiāng)下，他寒假也有田徑隊練習，早上晚上還得去學校田徑隊打卡。

“去吧?！?/br>
李遲彬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抬頭沖他眨了眨眼，順帶直接把李津止的毛巾塞到自己的背包里。

“鄉(xiāng)下你好幾年沒去，變了好多！你來，我?guī)闩郎健！崩钸t彬又塞了李津止的牙刷杯。

李津止徹底投降了：“我自己來?！?/br>
然后接過李遲彬手里的書包開始收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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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那個田徑隊我們小止去不去練習都一樣是第一，放假還是要去鄉(xiāng)下放松放松的?！标懮吲d地過來跟李津止一起收拾東西，李津止沒說話。

“你真的去？”李圖南摘了眼鏡，揉了揉太陽xue，沒睜眼，卻是對著李津止說的。

“嗯?！崩罱蛑孤c了點頭。

李圖南欲言又止，喉嚨里的話音一轉變成了一聲嘆氣：

“你高興就行?！?/br>
李遲彬覺得氣氛有點兒不對勁，用眼神問陸莎，陸莎皺了皺眉讓他回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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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詭異氣氛并沒有影響到李遲彬的好心情，畢竟跟著李津止學習了兩天，他自己都有點兒壓抑，想象不到李津止怎么學下來的。下午李圖南開車去，他上午還可以去沃爾瑪買點兒零食。

李圖南和陸莎自然是不跟著去的，他就喊了李津止帶他去。

公交103路直達沃爾瑪，李遲彬背了個企鵝背包裝零食，李津止什么都沒帶。

“薯片來一袋嗎？算了，兩袋吧?！?/br>
“這個海苔要的吧?！?/br>
“還有果汁兒，肯定光吃會渴，買兩瓶吧?！?/br>
“果凍要荔枝的還是葡萄？荔枝吧?！?/br>
“......”

李遲彬在前面挑東挑西，似乎是在詢問李津止的意見，不過李津止不開口，只是靜靜地跟著他身后推著小推車。李遲彬一個人自問自答，就把李津止推的車堆得滿當。

“少吃點兒零食?！崩罱蛑谷讨辉谒砗笳f了這么一句話，見李遲彬不聽他的只好隨他去了。

李遲彬忙上忙下，像一只囤貨過冬的小倉鼠，讓李津止想揉一揉他。

最后李遲彬的企鵝背包當然是吃不下這么多東西，李津止又掂了兩個購物袋，才堪堪盛下李遲彬的“過冬糧”。

“對了，我去買烤腸?！崩钸t彬背著他的企鵝背包一顛一顛地去了對面零食店，挑了兩個魚rou脆骨烤腸。

“你吃?！崩钸t彬把其中一根湊到李津止嘴前，李津止兩手都有東西，只好湊上去吃，不知道怎么想的，沒咬下去。

只舔了一口。

天生就彎的李遲彬哪兒見過這么色氣的場面，頓時愣在原地。李津止似乎也有點兒恍神，不過很快醒過來，走在前面?zhèn)阮^叫他：

“走了?！?/br>
“哦?！崩钸t彬追上去李津止，咬了一口烤腸平復心情。

李津止斜過來看他，提醒他道：“右手拿的是我舔過的?！?/br>
李遲彬差點兒沒把手里的烤腸扔了，還嘴硬道：

“怎么，不行？”

倒是李津止被噎住了，半晌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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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津止不大愛說話，在家沒什么存在感，李遲彬以前大多時候也不愛主動搭理他，對話僅僅止于“嗯”“哦”“好”。

但最近李遲彬突然就覺得他哥挺好說話的。這種“好說話”大抵體現(xiàn)在不會拒絕自己，比如現(xiàn)在。

“李遲彬你去車廂接點兒熱水去。”陸莎把包里的保溫杯遞給對面玩兒王者的李遲彬，自己懶得去。

“李津止你去車廂接點兒熱水去?！崩钸t彬頭都沒抬，轉手遞到李津止面前。

李津止沒接，面無表情地靠著硬臥，耳朵里塞著耳機。

“哥？”李遲彬摘了李津止的耳機湊到他耳朵跟前叫他。

李津止感覺耳朵又癢又麻，猛地睜眼看見李遲彬近在咫尺的唇，身子向后靠了靠，扭頭看了一眼對面正刷手機的爸媽，閉了閉眼抽走李遲彬手里的保溫杯。

“你死了?！崩罱蛑诡^也沒回地去接水了，李遲彬低頭看手機。

草，真的。

李津止回來的時候他們三個已經(jīng)不刷手機了，李遲彬正在洗牌。

“玩兒紅十嗎？”

“隨便?！崩罱蛑挂琅f沒意見，做好了等李遲彬發(fā)牌。

“我有紅十，誰跟我一班兒？”李遲彬排好自己的牌，抬頭巡視一周問他們仨。

“我。”李圖南笑瞇瞇地揮了揮自己手里的方片十。

那自然陸莎和李津止一班兒，陸莎抬頭問自家大兒子：“你打牌技術怎么樣？”

“還行?！崩罱蛑沟扔跊]說。

李津止這些年性子脾氣叫人摸不透，又像是沒有脾氣和性格，只要自己不關心的事兒，他表面上看起來都很被動，有點兒那么個與世無爭，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