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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是我的錯了。”“強詞奪理!”景匡斥責道?!拔仪皟扇者€讓我房里的宮女又做了個紙鳶,一會你拿去,賠給你二皇兄?!?/br>“他是你親弟弟,還是我是你親弟弟?”景淙哼道。“不管是他還是你,皆是父皇的孩子?!本翱镎馈!澳氵@般分出親疏遠近來,就是不對。”“你說的才不對呢!”景淙道?!澳稿颊f,雖說都是父皇的孩子,可唯有一個母親生的兄弟才是最親的!”“母妃說得對,還是孔夫子說得對?”景匡皺眉。聽到這個,景淙嘟噥道:“我怎么知道孔夫子說得對不對,我連皇子所的夫子說過什么都不知道,誰曉得他孔夫子是誰呢……”兩個人這般爭著,鐘酈宮便就在眼前了。景淙又停下了腳步。景匡從身后的宮女手里接過了那個紙鳶,遞給景淙:“拿著。”景淙不接:“我若去了,他再打我怎么辦?”景匡聞言,將那紙鳶往他手里一塞,冷臉道:“我便不信他會和你一樣不講道理?!苯又汴募绨颍瑢⑺巴屏艘话??!叭グ伞!?/br>于是這日,景牧站在階前,還沒等來疏長喻,便等來了那推著個小胖團子的景匡。要等的人沒來,不相干的人反而湊過來討人嫌。他瞥了這二人一眼,并沒出聲。景匡站在階下,遙遙向景牧行了一禮,便將景淙往前一推,讓他自己上去。景牧也沒瞧他。前世今生,景匡都是他最瞧不上眼的那類人。前世自己同大皇子和五皇子奪嫡時,他自己主動請了個邊陲封地,沉痛地自我流放去了。雖說塵埃落定后,自己這個傀儡皇帝也沒比他好多少。但自己甘于沉淪在心愛之人足下,他卻是為了滿肚子的仁義孝悌,活像個故紙堆里爬出來的迂腐老儒。這類人,是景牧最看不起的。他垂眼,便看見那個小胖子心有余悸地抖抖索索著雙腿,拾階而上,那紙鳶的翅膀都攥皺了。他便像看一只被自己打過的小狗似的,看他小心翼翼地蹭到自己面前。“二皇兄……”原本最是不可一世、嬌縱跋扈的七皇子景淙瑟縮著胖肩膀,像只落了水的鵪鶉一般,低著腦袋道。“我兄長讓我來向你道歉?!?/br>“你兄長讓你來的?”景牧挑眉問道。胖鵪鶉像是遭了電打似的,通身的rou兒嚇得一顫,連忙道:“不是的不是的!我自己要來的!我想向你道歉!”說到這兒,他連忙雙手捧著那紙鳶,遞到景牧面前道:“這是我賠給你的!”景牧垂眼看了那翅膀皺巴巴的紙鳶一眼,又是低聲一笑。紙鳶?他缺的可僅僅是個紙鳶?他也懶得跟這個小胖子計較,輕飄飄地將紙鳶從他手里抽出來,漫不經心地說道:“原諒你了,回去吧?!?/br>景淙沒想到這事兒這么好辦。他愣了愣,見景牧轉身回去,那顆遇強則弱、遇弱則強的膽子便又壯了起來,心里頭那不得了的想法也瞬間竄出了頭。他上前兩步,拉住了景牧的外袍。景牧轉過去低頭看他,便見著小子仰著胖乎乎的臉,對著他,咧著一口參差不齊的小乳牙:“那,二皇兄,你既然不生氣了,那能教我打人嗎?”“嗯?”景牧揚眉。“不是!教我武功!”他說著,還比劃著rou乎乎的小拳頭擺了兩招架勢?!昂?!哈!就這樣!”景牧被他逗得勾了勾唇,面上鋒利冷硬的線條都變得柔和了起來。景淙覺得有戲。“我不會?!苯又?,他便聽景牧說道?!安唤蹋慊匕??!?/br>就在這時,院中響起了一道冰下泉水一般清涼澄澈的聲音:“四殿下?”景牧條件反射一般,神情變得無比溫和乖覺,抬起頭看向那個方向。景淙見他這幅在自己眼中如臨大敵的模樣,連忙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要看看那個能把景牧嚇得通身抖擻的人是何方神圣。卻沒想到,那人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種能一拳頭把景牧打趴下的九尺壯漢,卻只是個長身玉立的書生,手里提了個書箱,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景牧怕他?小胖子腦袋一轉,對了,這人恐怕就是景牧的夫子了,一言不合就用戒尺狠狠打景牧的手板心那種。他手里那個大箱子里,肯定裝滿了戒尺。小胖子頓時覺得找到了同盟。大家都怕夫子,那不就是朋友嘛!他頗哥們兒義氣地用手肘捅了捅景牧,問道:“你也怕你夫子呀?”沒想到,景牧居然看都沒看他一眼,把他從面前撥拉開,便拾階而下,迎了上去。景淙咋舌——沒想到景牧的夫子這么深藏不露!肯定是個比景牧還兇的魔鬼!階下,疏長喻驚訝地發(fā)現景匡也在此處,問了一句,便知道他是帶著自家弟弟來找景牧道歉的。疏長喻心中暗嘆?;葙F妃這人霸道又鉆營,卻沒想到教出了這么個風清氣正的大兒子。景匡前世便是個身正如松的人,因著乾寧帝死于帝位相爭,便干脆甩手而去。后來當了沒兩年藩王,便將藩王的位置也舍了,獨自南下游學去了。當真是個奇人。不像他那個弟弟,活似個當世阿斗。那小胖子長大了雖說長開了身條,成了個風流倜儻的英俊人物,可骨子里卻是又蠢又傻,和小時候沒兩樣。前世奪嫡他自是分毫沒有參與,之后景牧登基,疏長喻給他分了個富貴閑王養(yǎng)著,他也樂而受之,成日在院中養(yǎng)鴿子弄花草,當真是傻人有傻福。這么兩相對比,在疏長喻眼中便像是金玉和糞土,更顯得景匡氣節(jié)正直起來。那邊,景匡見了是他,也是心中喜悅,同他搭話道:“疏大人便是前些日子得了狀元的疏家三郎罷?你春闈中寫的那篇吏治論,我有幸拜讀了,只覺耳目一新,想向大人討教。”疏長喻早忘了自己十來年前的考場上寫過什么文章。聽到這話,他微微笑了起來,打馬虎眼道:“四殿下謬贊了,不過是些胡言亂語?!?/br>景匡神情卻認真得緊:“不知大人今日課后可有時間?今日工部休沐,大人可有其他的安排。”疏長喻看他這小腐儒的模樣,實在可愛得緊??上行母斑@少年的約,卻真抽不出時間來。他面上忍俊不禁,搖了搖頭道:“實在抱歉。在下前些日子接了邀約,要去赴周三公子的曲江筵,便就在今日下午?!?/br>景匡聞言嘆息道:“我常聞周三公子頗愛結交有識之士,常于科考之后大宴諸位才俊,實在可惜,從沒見識過……”“歉也道過了,”就在這時,景牧走到旁邊來,冷不丁兒地開口道?!澳阍趺催€不帶你弟弟回去?”聲音涼冰冰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