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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見他從馬車上下來,一雙眼便垂下了淚。他快步走上前來,雙手?jǐn)v住他的胳膊,哭道?!翱偹闶钦蜒┝?!”一側(cè),顧蘭容也抹著眼淚道:“回來便好,回來便好?!?/br>李氏扶著他,將他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了一番。待見他一切無虞,甚至看起來頗為健康,比去時稍圓潤了些,不由得感嘆道:“當(dāng)真二殿下說到做到。他當(dāng)初便讓娘放心,說定會照顧好你。”“……景牧?”疏長喻皺眉。“母親是怎么見到他的?”一側(cè),顧蘭容道:“敬臣且不知。自那一日你入獄之后,二殿下便來過一次,讓我和娘放心。此后每過幾日他得了空,就會到府上來看望?!?/br>疏長喻心里冷哼了一聲——一切皆因這豎子而起,好人卻是讓他做盡了!李氏放了心,便沒多讓疏長喻在此多作停留,叫空青扶他回去歇息了。疏長喻一進(jìn)門,便看到廊下的鸚鵡架上站著的那只小肥鳥兒。那鳥兒這陣子被養(yǎng)得好極了,毛色油光水滑,那身子似乎又圓了一大圈。它站在鳥架上,翹著那精致的小尾巴,懶洋洋地唧唧啾啾叫著,似是在曬太陽。疏長喻皺起眉。“可有那鳥架的鑰匙?”他問空青道。“有的,少爺?!笨涨噙B忙答道。疏長喻抬了抬下巴,朝那鳥架兒示意了一下:“去把這鳥放了?!?/br>“哎——?”空青一愣,接著便有些不舍得,勸道?!肮?,這鳥兒平時可愛極了,模樣還討喜。夜里從不亂叫,乖得很……”疏長喻聽著他夸贊這鳥兒,心里刺撓撓地不舒服,像是空青正當(dāng)著自己的面喋喋不休地夸贊景牧一般。他不耐煩地皺了皺眉,打斷道:“放了去?!?/br>說完,他便站在那兒,擺出了一副要盯著空青將鳥放了才罷休的姿態(tài)。空青無法,只得去找了鑰匙來,打開了那鳥兒小爪上的桎梏。卻沒想到,那小胖鳥張了張翅膀,只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便又將翅膀收回絨毛里,仍舊站在那里。空青噗嗤笑出了聲,對疏長喻道:“少爺您看,這鳥是舍不得您呢!”疏長喻看它這怡然自得賴著不走的模樣,一時間和景牧像了個十成十。他沉著臉走上前去,抬手要將這鳥驅(qū)趕開。那雀兒委屈巴巴地啾啾叫了兩聲,撲騰了幾下,便落在疏長喻的書桌上,又不動了。它懶得飛都不愿飛一下,就蹲在那兒歪著頭,拿一雙無辜的黑亮亮的眼睛看向疏長喻。疏長喻眉頭皺得死緊。這誰捉來的小動物,還真是隨誰的個性。這一副賴下不走的小無賴模樣,活脫脫就是翻版的景牧。疏長喻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管它,徑直自回了臥室。空青見他不再跟這小動物較勁,心下一喜,連忙將那書桌上臥著的小雀捧起來,仍安置在廊下的架子上。“少爺不是不喜歡這小鳥兒?”一側(cè)一個丫鬟見他做的這一串事,提醒道?!澳闳詫⑺鼟旎貋?,豈不是要惹少爺不高興?”“你看少爺此時不喜歡,可之前哪里見過他不喜歡?”空青聞言,胸有成竹地笑道?!斑€不是整日喂食喂水,寶貝得緊。你看吧,不過一時的,以后少爺定是仍喜歡它的。”——這日下午,方輪值完的戴文良便溜到了將軍府來。“我就說你小子不是那種貪污受賄的人!”戴文良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說道?!澳憧窗?,就是那老匹夫陷害你!”“那我還真謝謝你信任我了。”疏長喻笑道。“若不是你身體不好,做不了武職,我定要讓你把這官辭了,跟著你哥哥帶兵打仗去!”戴文良又說?!斑@幫文官一個個的,什么玩意……”疏長喻提醒道:“不可以偏概全?!?/br>“呸!你還替他們說話!”戴文良憤憤道。“一碼歸一碼?!笔栝L喻不贊成地說道?!澳氵@般說,豈不是將好人都冤枉了?”戴文良撇了撇嘴,不再同他說這話題了。“我今日原是想給你帶壺望月樓的杏花酒,來給你慶賀慶賀。”戴文良話鋒一轉(zhuǎn),說道?!安贿^前兩日,我叫幾個兄弟帶著上了那春水巷的青樓里去。那兒有家青樓,杏花酒比望月樓的好喝多了!”“你去青樓?”疏長喻登時笑出了聲?!霸趺?,你是不怕你那醋性大的謝二小姐不高興了?”“呸!”戴文良一掌拍到他肩膀上?!吧锨鄻侨ビ植皇侵蛔瞿菣n子事!我們幾人不過是去喝酒聽曲兒,跟去酒樓沒什么分別?!?/br>疏長喻噢了一聲,道:“戴公子也學(xué)會行那風(fēng)雅之事了,妙哉?!?/br>戴文良?xì)獾脫P手要跟他比劃:“你還取笑我!怕不是要吃拳頭了!”疏長喻只顧著笑,絲毫沒將他的威脅當(dāng)一回事。片刻后,疏長喻身心舒暢,又問道:“不過這些時日青樓里挺熱鬧吧?聽說湖州的那幫鄉(xiāng)試考生們?nèi)急徽龠M(jìn)京來了,要重新考試?!?/br>青樓一地說來也神奇得很。偏這大俗之地,是文人士子最愛來尋風(fēng)雅的地方。何處文人多,何處青樓就盛。“那可不,上次我們幾個去聽曲兒,就聽著隔壁在作對子?!闭f到這兒,戴文良眉眼都撮在了一起,像是酸得難受一般?!澳阏f他們要弄集會便弄,干嘛要在青樓里集會呢?”說到這兒,他忽然想到什么了一般,說道:“對,上次我還在那兒遇到個什么‘湖州第一才子’呢!由嶼汐獨家整理,更多精彩敬請關(guān)注他自己沒怎么言語,但周圍人都這般吹捧他。”“湖州第一才子?”疏長喻重復(fù)道。“是了?!贝魑牧键c頭?!耙膊恢@第一才子若遇見你,能不能同你分個高下?!?/br>疏長喻心想,那自然是能的。前一世,便就是這位湖州第一才子,在家鄉(xiāng)考試時下筆千鈞,一舉得了解元。結(jié)果入京重考的時候,他在金殿上緊張得渾身顫抖,滿紙寫得胡言亂語,第一個就被判成了作弊,斬首了。疏長喻前世有幸拜讀了他原本的試卷,其間作答得可謂妙絕,更是頗有見地,一點不墮湖州第一才子的名頭。但可惜這才子膽子太小了,故而碰上這么件事,便丟了腦袋。這么一合計,疏長喻笑了起來:“戴兄長,你這一說,我忽然也想嘗嘗那春水巷的杏花酒了。正當(dāng)你現(xiàn)在無事,我也在家休沐,不如干脆一同喝酒去,如何?”這南方的文人才子,自有一番風(fēng)韻??途油獾貢r,往往不愿住那銅臭氣太重的客棧,而愿意眠宿青樓,以彰風(fēng)流雅致。此風(fēng)氣自前朝才子柳永而起,到了如今便是一發(fā)不可收拾。不過如今看來,這也并非是什么壞事。疏長喻一聽那湖州第一才子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