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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人也傷亡不少。這兩日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核對出名單了,陣亡將士的家屬……”下一刻,他看見景牧倏然從椅子上站起來,沉著臉走向他。疏長喻的話一時間停在嘴邊,抬頭看向他。景牧走過來,單膝撐在床上,一把按在疏長喻腦側(cè)的墻壁上。他緊緊盯著疏長喻,道:“你再多說一個字試試?!?/br>疏長喻閉上嘴,抬眼看著他。無論三年前還是現(xiàn)在,景牧混蛋起來的時候都是他難以招架的。比之三年前的甘之如飴,疏長喻看著現(xiàn)在的景牧,只覺得心里又疼又堵卻不知道怎么辦。景牧一雙眼睛里閃爍的光芒又涼又狠。他按著疏長喻,勾了勾唇,道:“那幫俘虜,全都被我殺了?!?/br>疏長喻瞳孔驟縮,瞪圓了眼睛。他低聲喝道:“景牧,你是不是瘋了?”景牧聞言,慢條斯理地笑起來,一手撐著墻壁,將疏長喻圈在自己和床榻中間,一手捏在他的下巴上,用拇指重重摩挲著他的唇瓣。“疏長喻,你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愿意喊我的名字,是嗎?”疏長喻顧不得景牧這番話。他皺著眉,側(cè)過臉想躲開景牧的手,可景牧卻并不讓他如愿。疏長喻便干脆不躲了,冷聲道:“景牧,這些俘虜多半是被煽動了的山東災(zāi)民。夷狄俘虜尚不能全部斬之,更何況……唔!”卻不料,景牧看著他,根本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他順著疏長喻說話的動作,竟將那拇指直接按入了疏長喻口中,來回翻攪著,逗弄著他的舌頭。疏長喻愣住,掙扎著要躲??删澳翆⑺υ诹诉@方寸之間,另一只手鉗制著他的下巴,讓他根本躲不開。景牧一邊將他柔嫩的舌在指尖把玩,一邊湊近了,緊緊咬著牙齒,聲音冷冷地說:“你有什么資格管我?那些人,我想殺就殺了?!?/br>疏長喻一雙眼怔愣地看著景牧。“有擔(dān)心他們的功夫,想來這傷恢復(fù)的不錯?!本澳凉创剑讣鈮褐纳?。“既如此,何不做些旁的事,好好討好一番上官,以‘拯救’幾個被俘叛軍,嗯?”景牧盯著他,面上是笑著,但牙齒卻緊緊咬在一起。他接著說道:“反正疏大人心里,除了那黎民百姓別無他物。我不一樣,我心里裝的可全是疏大人你。疏大人若要勸我不殺生,可得換一種勸的方法?!?/br>景牧那話,狠狠地插在他的心口,讓他措手不及。疏長喻想出聲說話,可景牧以這樣一種褻玩的姿態(tài)挑動著他的舌,讓他說不出話來。沒來由的,他鼻端便涌上一股酸澀。他的淚腺完全不受他的控制,眼淚頓時模糊了他的視線。他委屈,委屈得心都糾纏在一處了。他不讓景牧殺俘虜,全然是為了景牧好。但凡古今將領(lǐng),暴虐嗜殺者,沒一個有好下場。那些俘虜既投了降,自然是招安為主。他們好歹是大啟子民,全讓景牧殺了,景牧也會成為眾矢之的。景牧看他眼睛里頓時涌上來的淚花,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定定地看著疏長喻。他每日過來看著他,看到他就心安,可是心安的同時卻有種難以言喻的痛苦。尤其是看到疏長喻波瀾不驚地神情,聽到他平靜安穩(wěn)的聲音,景牧就覺得,從頭到尾煎熬的只有自己一人。他控制不住身上暴虐的沖動,想狠狠欺負(fù)他。可他又怕他疼,下不去手。景牧抿嘴,看著疏長喻一雙帶著淚的眼睛正狠狠地盯著自己。景牧在心里咬牙切齒地想,算了,這人不是什么時候都這番態(tài)度嗎?現(xiàn)在被欺負(fù)的要掉下眼淚來,不還是這幅若無其事的神情。他收了手,低頭吻了吻疏長喻的眼睛,吻了滿唇的咸澀。他低聲說道:“哭什么,騙你的,一個都沒殺?!?/br>說著,他轉(zhuǎn)身脫下靴子,將疏長喻往里推了推,便擠進(jìn)了疏長喻的被窩。疏長喻靠坐在那兒,他側(cè)過頭去枕在疏長喻的胯上,說道:“皆充入了我麾下各部,有人盯著他們。過些時日還要北上伐卓,留著他們還有用?!?/br>疏長喻沒有出聲。他眼眶有些紅,剩余的眼淚都被他強(qiáng)行忍了回去。他緊緊捏著手里的那卷書,將紙張都捏得皺起。那邊,景牧抬手將他圈住,接著道:“今日起,我便住在這里。那幫俘虜?shù)拿麅晕铱蛇€留著的,疏長喻,他們的死活,全看你?!?/br>疏長喻依然沒有出聲。他咬著牙,手指尖涼冰冰的,顫抖著翻過一頁書。景牧喟嘆一聲,全將他的反應(yīng)當(dāng)成了默認(rèn)。他抬手一把抽出疏長喻手里的書,丟在一邊,接著幾下將他扯回了被中,以一種緊實而不會壓到他傷口的姿勢,將他整個人收在懷中。他下巴抵著疏長喻的發(fā)頂,長出了一口氣,閉上了眼。就在這時,他聽到疏長喻在他懷中,悶悶地開口。“景牧,你越發(fā)混蛋了?!彼f。疏長喻聲音里還帶著點哽咽。景牧聞言,低笑了一聲,說道:“隨便你怎么想好了?!?/br>“疏長喻?!本澳翂旱土寺曇簦?。“我恨了你三年,現(xiàn)在見到了你,卻恨不起來了。如今你怎么看我都好,總之,就算你一心只有什么權(quán)勢,沒有我,我也懶得計較?,F(xiàn)在你要的我全能給你,你只需留在我身邊就夠了。”疏長喻心頭一酸,開口道:“景牧,你不必如此,其實……你做什么!”卻不料,他話剛出口,景牧便已經(jīng)攥住他的手,一路向下,按在了自己硬熱guntang的那處。疏長喻:……。景牧聞言,看向他:“嗯?”疏長喻:“……無事。”他心道,反正都塵埃落定了,也不急這一時半刻。且待明日醒來,再說此事吧。——第二日清晨,疏尋梔起得特別早。湖州春日,最是一番綺麗景色,疏尋梔早起,透過窗子便看到自己栽在窗臺下的太陽花開了。她歡呼了一聲,蹦蹦跳跳地跑過去,小心翼翼地栽了十來朵。她顧不上吃飯,便扯著空青,要去將花送給疏長喻。自從疏尋梔來了,空青便基本上全去照顧她的。生活各處,一應(yīng)都是他來照看。故而這會兒,他正在疏尋梔屋內(nèi)給她布置早餐。疏尋梔怕那花蔫了,顧不上吃飯,一手捏著花,一手抓起一塊餅,便要空青陪她去找疏長喻。空青別無他法,只好應(yīng)下她,同她一起去。待到了疏長喻的院門口,疏尋梔卻不讓他進(jìn)去了。“爹爹這會肯定還沒醒呢!”疏尋梔將最后兩口餅塞在嘴里,嗚嗚噥噥地說?!翱涨喔绺缭谶@里等我,我去偷偷放到爹爹床頭的花瓶里?!?/br>空青應(yīng)下,便見小姑娘精靈似的,捏著花躡手躡腳地推門進(jìn)去了。空青站在院里,看著小姑娘的背影,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