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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我扭頭道:“平白沒了一張畫,太明顯了些?!?/br>“掛一副畫在寢宮里,夜夜瞧著,”扶霖蹲在我身旁,又笑著瞧我,“你說,他是什么心思?”“許是……燒柱香祭奠也方便罷,”這笑容瞧得我后脊梁涼颼颼,我縮了縮脖子道。我自然知曉那皇帝什么心思,又不好說出來。扶霖微微笑著看我,又將說什么。我噓聲,壓低了聲音對他道:“你不覺著奇怪么,這鬧騰的動靜也不小,皇宮里的防衛(wèi)這般差么。”扶霖漫不經(jīng)心地往外頭瞧了一眼,又漫不經(jīng)心地道:“還可以罷。你此時矮了,站起來瞧一瞧就知道了?!?/br>我半信半疑地起身往外頭瞟了一眼,立時后退了一步。外頭火把大亮,隱隱瞧著是將這寢宮圍住了。我贊賞地點頭:“確然還可以?!?/br>“什么人,還不出來受死!”外頭一聲斷喝。“走罷,別叫他們以為少史詐尸了?!倍月劦靡宦?,扶霖毫不客氣地拽了我后領(lǐng)子,閃身離了皇宮。☆、一季風歸云(五)再站定時,已然出了重重飛檐的皇宮,至了一個街頭。眼前人群熙攘,響聲鼎沸。街旁紛軼垂下各色燈籠,花市燈如晝,映得人影憧憧。大笑聲,交談聲,入耳皆是細碎聲響,浸透了塵世煙火的氣息。我將身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瞧了瞧那朦朦朧朧的燈籠,低頭看了看錦緞的白色衣袖,有些惆悵。方才忘記趁那皇帝不省人事之時變回去了,如今至了這街頭,我又不能演一出大變活人,當真是失策。然我又想起另一出更為失策的事情來,那一群守衛(wèi)聽著了聲響,說不準待會兒便要通緝起刺客來。“沒有什么刺客,他們會覺著只是做了個夢,”扶霖仰頭看了看那些精巧斑斕的燈籠,連頭都未轉(zhuǎn)過來與我道。我愣了一愣,隨即想明白,怕是他出來時已然施了什么仙術(shù)了,倒也思慮周全。我整了整衣袖,只看了一個賣糖的攤子上扎了一垛子的糖人兒,道:“殿下讀心術(shù)師承何人,我倒也想學上一學?!?/br>“往旁的誰身上用,那怕是要失靈的,”扶霖也湊過來瞧那活靈活現(xiàn)的糖人。瞧了一會兒,對我道:“想吃么,想吃哥哥給你買?!?/br>“……不想,”我喉嚨嗆了下,清了清嗓子,覺著他愈發(fā)沒大沒小。“誒,這位小公子何必鬧脾氣呢,”賣糖人的一個婦人笑呵呵地對我道,“做哥哥的疼愛弟弟,做弟弟的也該懂事才是。”“夫人可認錯了,我并非他弟弟?!蔽抑恍χ茨切┨侨?,卻沒瞧出來那是什么形狀。本仙君自然不是他弟弟。他弟弟另有其人,雖說這哥哥確然是疼愛弟弟的,然那毫不手軟的一耳光與說坑便坑的行為,倒也難得他弟弟也真?zhèn)€懂事,沒與他這個哥哥一般見識。“叫夫人見笑了,他一貫如此,”扶霖不知悔改且不知好歹,竟順著那婦人的話說了下去。我沒理會他,專心瞧了瞧,才瞧出那糖人兒捏的形狀非是一樣的。有的瞧著是猴子,有的瞧著是人,再仔細瞧一瞧,還有只兔子,真是有趣得緊。“公子給小公子買些糖吃,小孩子家的,也就不鬧了,”婦人目光慈祥,嘴邊笑容也慈祥,只瞧得本仙君精神一振。“公子慢慢買糖吃,我先走了,”我好言好語地對著扶霖拱了拱手,說罷沒瞧他,轉(zhuǎn)身便走。將走出半步,后領(lǐng)子又叫拽住了。我伸手扯衣領(lǐng),又趕忙扶了把那糖人攤子的架子才站穩(wěn)。真乃是虎落平陽,三番五次拽本仙君的衣領(lǐng),不過是變了個身形,真將我當小孩子了。老子比你大兩百多年哪!我無聲地瞧扶霖,覺著眼神里當是傳遞出了譴責的意思。“聽話,”扶霖微微笑著,約莫在那婦人眼里只是個可親的哥哥在拍弟弟的后頸,事實上他又一手拽了本仙君的衣領(lǐng),另一手還不忘接過那婦人遞過來的幾個糖人。老子憋屈得緊,又不能發(fā)作,只好深吸一口氣,估摸著回了冥界再與他算一把賬。眼瞧著他真的遞了根糖人兒過來,我咽一咽喉嚨,頗為逆來順受地接了,只瞧著那糖人兒,沒說話。“公子慢走,”身后那婦人極為開心,還不忘語氣熱切地招呼一聲。想也知曉定然是賣出去的這一大把糖人兒的功勞。“玩夠了?”我轉(zhuǎn)了轉(zhuǎn)糖棍子,不屑地冷笑了聲。“你欠著我一聲哥哥,忘記了么,”扶霖在一個燈籠旁站了站,又伸手搭了把那燈籠穗子的流蘇。“你缺這一聲哥哥么,鈴央天天跟在你后頭喊,何苦與我過不去。況且,論歲數(shù),你喚我一聲哥哥才是正經(jīng),”我捎帶著瞟了一眼那燈籠,那昏黃紙面上繪著錦簇的花團,兩只彩蝶翩躚其間,映著柔和的燈火,極是好看。瞧了這么一會兒,燈籠后一個滿面堆笑的中年人朝著我兩個看了過來。我靈光一閃,伸手拽了扶霖袖子離了這攤子。聽了一遭,便不想聽第二遭。若是那攤主再慈祥地說一聲小孩子鬧不得脾氣,本仙君真?zhèn)€要立時變給他瞧瞧,他是叫誰小孩子來著。人潮紛亂,一時走了幾步,轉(zhuǎn)眼已瞧不見那燈籠攤子了。我又盯著手上的糖人兒瞅了幾眼,覺著有些幼稚。此時身旁又經(jīng)過一個垂髫孩童,一手拉了一個婦人的手,一手也拿著根糖棍子,正擱在嘴里頭又咬又舔的,糊得嘴邊一圈的黏糊糖稀。我瞧一瞧那孩子的身影,又瞧一瞧自己手里的糖猴子,心想還好此處是人間,沒人知曉我是誰,否則當真是要丟盡臉了。“買了糖,不吃留著作甚,”我斜他一眼,又見他手中拿著的幾根糖人。扶霖面色悠然,側(cè)過身子讓了讓一旁擠過的行人:“給你吃么。”我被人群推搡了往前走,險些沒站穩(wěn),又虧得人擁擠得很,沒叫我摔一跤去。有些狼狽地在人流疏落的一邊站穩(wěn)時,隨手捋了把袖子,我又發(fā)覺原本手中的糖猴子只余下一根木棍兒,那上面褐色的糖絲兒不知何處去了。下意識一抬頭,便瞧著前頭一個姑娘后背的長發(fā)上綴個什么,黏黏糊糊的,隱約有個猴子模樣,不片刻前還拿在本仙君手里,正是個糖猴子。這……天地良心,我委實不是有意的。正猶疑著如何悄無聲息地給她取了去,那姑娘已然沒入了人群,瞧不見了。此時方覺著耳根有幾分清凈,扶霖竟未說些什么,實屬難得。我又往身旁一瞅時,心漏了一下。身旁并未有他的身影,只來來往往的人群。方才還與我一道的不是,怎的這一會兒功夫便不見了蹤影。偌大的一條街,人又這樣多,倒叫我往何處尋他去。一時又撥了人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