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9
公主客氣地道,一雙眼睛顧盼生姿,長裙如云迤邐開。“哪里的話,”扶霖也很是虛偽地客氣。我只在一旁看著,覺著他扯話的本事真是一等一的好,又有些想笑,想看看他如何說得滴水不漏八面玲瓏。不知我是不是表現(xiàn)的太明顯了些。魍魎族公主眼睛朝我看了過來,柳眉微微皺了皺。我彎一彎嘴角,與她頷首。公主也點一點頭,臉色瞧著有些不悅,朱唇微啟,又移開了眼睛。“殿下可得空么,”她又開口道。地方就在瞻則宮的前廳里,她身邊的小丫頭聞聲極為伶俐地福身,說是先在外頭等一等公主。本仙君本分地垂眼看衣袖上的紋邊,把自己當不存在。若我有眼色,此時也當找個借口離了去,留一留這兩個在此,說一說什么有空時候才適當說的話。然本仙君確然不想當這有眼色的。扶霖看我一眼,道:“方才正是在議事么,公主可是有何要緊事?”一時忘了那公主什么名字,我仔細想了想,仍是沒想起來。她又看著我,笑得生甜,道:“想來這位仙君也是有要緊事了?!?/br>“擾到公主了,”我歉意地懇切道。魍魎族公主看著我,眼里也是欣慰,笑得也很欣慰。“但公主猜得不錯,確實是有要緊事,不便之處,還請公主見諒,”我恭恭敬敬地說完,不出意外地瞧著公主眼里的欣慰變作了驚訝,又收回了目光。她許是沒見過本仙君這般厚顏無恥的,一時想不出如何應(yīng)對,笑了一會兒道:“既是如此,青櫻也就不做不懂事擾殿下正事了。我此來,是想帶舍弟回去。族中也有許多事情,他卻好亂跑,撂了挑子,我便不得不處理,實是麻煩?!?/br>“少族長與鈴央一道出去了,晨間出去的,此時不知回來了否。公主若是著急,我可帶公主去行宮看一看,”扶霖不知中了哪處下懷,說話又帶了笑,看的本仙君想擰他的臉,叫他正經(jīng)說話。他這樣說,公主自然又不能說不著急。我便看著她微微愣了一愣,也回笑道:“也可,那便麻煩殿下了?!?/br>我此時再跟著去,怕是有些過分。況且方才一個兩個的都說有要緊事,卻還能有功夫去行宮一趟,世風日下啊。“與我一同去,稍后還有事,”扶霖又道,看著本仙君說得幾可作真。“好罷,”我略微一停,又十分沒眼色地應(yīng)了一聲。至那行宮前,倒也恰巧。剛要問一問行宮門口的仙童,仙童便指了指身后,道:“少族長與帝姬回來了?!?/br>“jiejie,你怎么來了?”淇梁不遠處喊了一聲,中氣十足。他jiejie又蹙了蹙眉,沒說什么,等到淇梁到跟前了,方道:“回族中有事情,我來知會你一聲?!?/br>“回去?”淇梁看了鈴央一眼,猶猶豫豫地道,“現(xiàn)在便要回去么?!?/br>“嗯,有急事的,”魍魎族公主話音不大,卻帶著不容拒絕。淇梁又看鈴央,鈴央笑道:“既是有急事,便莫要耽誤了。再者,公主都已親至了,少族長還是早回族中,公主也可放心?!?/br>淇梁他jiejie瞧著鈴央也笑:“帝姬說的是,舍弟不省心,想必也給帝姬造了麻煩?!?/br>你來我往一陣寒暄,本仙君只覺無聊。再抬了頭看時,淇梁他jiejie已帶了淇梁告辭了,只剩下鈴央還在。“哥哥又與司簿一處,”鈴央看看扶霖,又看看我道。“今日出去,想是出游得很開心,”扶霖像是在開玩笑道,“那少族長走了,可莫要不舍才是?!?/br>鈴央只笑:“哥哥沒一句正經(jīng)話,不聽你亂說了?!?/br>說罷只作嗔惱,也轉(zhuǎn)身走了。如扶霖所說,淇梁走了,沒過明日。于是,長辭也沒能拿劍劈到他。☆、歲歲波瀾(五)我不知何時淇梁會收著那一紙叫他歡天喜地的紅箋,但想來也就在這幾日。我想著暫時不會有何紛擾事,可與長辭去一遭北冥。我許多年未去過,不知那里是否變樣,當不會有何大變化。天界的煙霞燦爛了千百年,也只是每日深淺濃淡不一,光景卻依舊。又幾日,我與長辭說了一聲,說第二日與他去。他應(yīng)聲好,眼里浮冰化開,有淡淡的光。冥帝不知是心血來潮,還是覺著平時眾仙家齊聚的時候不多,當聯(lián)絡(luò)一下感情。便一齊召了各個仙家,聚在了臨赫殿。我走著神,未放在心上,只站在一旁。腦中先想了一想第二日時,去北冥的路。神仙們實在齊全得很,扶霖在,長辭在,帝后與鈴央也在。如我所想,未有誰有事要奏報。到鈴央帶著那雍容傲矜的笑容站出來時,我仍憶著很多年前,見得北冥萬丈雪時的情景。眼角瞥見鈴央的身影,沒在意。鈴央立在臨赫殿中,長長的披帛從臂彎落下。她站定,輕描淡寫。然后啟唇出言,說,她的二王兄,與召旻宮中的侍女華顏,有了私情。我聽清這話,又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腦中還未有想法,遍體已生寒。到反應(yīng)過來,已心如萬丈雪崩。震驚消去,只余下慌亂,慌得我想扶一把什么來站住。是了,華顏騙淇梁編的那些話,淇梁怎會不告訴鈴央。頭一次,我還與扶霖唏噓鈴央告狀時也不知挑眾仙家都在的時候,不若可是一樁好戲。如今,她是學會了,冥界眾仙家都在,一個不多,一個不少。該如何,我心里飛快地想著,卻纏做了亂麻,一點線頭也揪不出來。“華顏親口告訴了魍魎族的少族長,說,”鈴央笑得落落大方,“與哥哥早生情分,情投意合。哥哥如何說呢?!?/br>一旁的仙家反應(yīng)如何,是驚訝還是竊竊私語,我已經(jīng)看不到。只能看見長辭跪在地上的身影,他面無表情,眼睛又不知看了哪處。鈴央的話說罷,冥帝早已眼神凌厲地看了他許久,卻也未問什么。遲了好一會兒,長辭開口道:“我與華顏,不曾有私情,半分也不曾有。”他說這話時,聲音清晰,未有激烈,也未顫抖不穩(wěn)。長辭抬起頭看著冥帝,一絲也未躲避。“哦?哥哥這般篤定,不如叫華顏來,問上一問,是否是她說了那話,”鈴央側(cè)頭看著長辭,語氣溫溫柔柔,又看向冥帝,“父帝可允嗎?”冥帝沒開口直接說個允,鈴央當是從他神色中讀到了應(yīng)允,與一旁的仙使道:“請華顏姑娘過來罷。可莫要讓哥哥覺得,是我平白地撒謊?!?/br>仙使去了。我掐著手心,忽然發(fā)現(xiàn),其實我想不出法子救他。冥帝看他的眼神沒有一絲溫度,即使聽著鈴央數(shù)落罪名時,也未有什么驚色,只是寒意寒得更重了些而已。我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