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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寧愿讓寶劍蒙塵,也不愿再回飛星谷,向凌君請罪,重新“喚醒”這把橫君寶劍。“我說的就是全部,”司徒念君平靜地看著白秋令,眼神中看不出任何破綻,“后來我出生,父親便將以琴控劍的重任交于我,希望我能重現(xiàn)橫君的絕世風(fēng)華,但我始終做不到。”白秋令沉思許久,又笑著搖頭,“司徒姑娘漏掉了最重要的一段?!?/br>“我已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并無隱瞞?!?/br>“可姑娘并未說這‘胎記’之事?!?/br>司徒念君搭在桌上的手指受力屈起,指甲在石桌上刮過,留下淺淺一道印子。她手握成拳,指關(guān)節(jié)發(fā)白,盯著白秋令,眼中像是燃起熊熊烈火又被澆滅,涌起一陣霧氣。她咬牙又道:“兒時(shí)山莊里有人因?yàn)檫@印記,傳我并非父親的骨rou,說父親收留叛逃飛星谷的母親,只是因?yàn)樗梢該崆倏貏?,不過是當(dāng)做交換條件,要父親認(rèn)下我的身份?!?/br>“他們?nèi)绾蔚弥钐檬秋w星谷中人?”白秋令面前一晃而過凌君耳后發(fā)絲間若隱若現(xiàn)的那印記的一部分,挽了袖子向司徒念君伸出手,道:“姑娘可否讓我仔細(xì)一看。”司徒念君遲疑著將袖子扯了扯,手伸到他面前,“能以樂器控劍,只有飛星谷。”白秋令細(xì)致地查看了司徒念君手腕的飛星印記,抬手掩唇輕咳兩聲,緩緩又道:“若令堂真的來自飛星谷,這印記便是真的,——姑娘何不回飛星谷將真相查個(gè)水落石出,還令堂的清白?”“如今我被父親禁足,不得離開山莊半步。”司徒念君道。“呵...”“為何發(fā)笑?”見白秋令眉眼間愈發(fā)明朗的笑意,司徒念君又問:“你知道些什么?”與唐昀待得久了,白秋令也學(xué)了幾分狡猾。他不動聲色將拇指上的血擦了擦,笑道:“姑娘就算不被禁足,也未曾出過山莊,我倒認(rèn)為,若是為真相,付出什么代價(jià)都不為過,況且你只是求個(gè)明白,不曾有其他想法,或許你也可以順便一問為何司徒莊主再也不能以琴控劍?!?/br>“凌君此人性格怪異,若知道我便是當(dāng)初叛逃侍女與曾經(jīng)背叛自己的摯友生下的女兒,恐怕只會震怒,并不會告知——”“未必。”白秋令站起來,彎腰撿起地上一塊碎木屑,拿在手中摩挲片刻,又道:“司徒莊主以‘君’字為你命名,且令堂來自飛星谷,你的身世必定與飛星谷有關(guān),凌君谷主仁心仁術(shù),當(dāng)年是受了司徒莊主不念恩情盜走橫君的刺激,但絕非絕情之人——”其實(shí)這一切的一切全是他的猜想,眼下除了說服司徒念君拿著橫君去飛星谷之外,他一時(shí)也想不出個(gè)更好的辦法。離開云隱山時(shí)司言告訴他,江玉煙鑄劍時(shí)動用了碧心門的斬情蠱,所以珠淚斬情。凌君萬藥入劍,鑄成橫君,司徒劍盜走橫君一年后才無法控劍,那這間中必定是有玄妙之處凌君沒有告訴司徒劍。而后凌君侍女“叛逃”到臨海山莊,又能幫司徒劍撫琴控劍,這未免太過巧合。他又道:“這么多年,若是飛星谷真的要與臨海山莊為敵,怎會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十幾年前的事,旁人不肯與你說真相,你便自己去查,于情于理凌君谷主也不該把賬算在你頭上?!?/br>司徒念君抬眸目光落在白秋令略蒼白的臉上,半晌未說話,手指緊緊捏著袖口,沉聲道:“你這是要我將橫君雙手奉還飛星谷!”“這又有何難?——于你而言,橫君一直是你與你父親之間的隔閡,也是你母親平白遭人污蔑的根源,你雙手捧著橫君還給飛星谷,自此你和司徒莊主再無隔閡,也能請凌君谷主出面還你母親清白,這筆賬......應(yīng)該很好算?”“可是...可是橫君對父親來說......”見司徒念君仍是猶疑,白秋令走到她面前,抓著她的手腕將手中木屑放在她手心,道:“橫君本就屬于飛星谷,你只是物歸原主,順便換父女天倫之樂,再換母親一世清白,最重要是換臨海山莊的名譽(yù)和安穩(wěn)——凌君谷主已讓我來取劍換唐昀性命,我失敗不歸也就罷了,若是他真的大動干戈,此事傳出去,你父親將背負(fù)背信棄義的罵名,江湖之中便再無臨海山莊。”這是白秋令最后一賭,在那逼近石門的嘈雜人聲中他甚至聽到了自己過快的心跳聲。等司徒念君一個(gè)點(diǎn)頭,唐昀便得救了一半。他并非陷司徒念君于不孝不義的境地,而是他隱隱覺得面前這位少女的身世確實(shí)并沒有那么簡單。凌君為何多年怒而不發(fā),為何司徒念君手腕上還有飛星印記,——倘若真是叛逃飛星谷,她母親為何又還要在她手腕文上飛星印記?司徒念君把那一截木屑緊緊握在手中,眉心緊鎖,小步跑到石門邊仔細(xì)聽了聽,問白秋令:“我若是走了,那你怎么辦?!”白秋令語氣沉沉道:“你帶著橫君走,我還能拖些時(shí)間——只要能救他。”第四十七章生也是我,死也是我這大概是司徒念君十幾年來頭一次獨(dú)自一人離家,此前武林大會司徒劍破天荒將她帶去鳳臺她已是驚喜萬分。沒了橫君,父親還是個(gè)父親。司徒念君看著手里這把劍,忽而生出些大膽的念頭。若是此去飛星谷真的能用這把劍換來自己想要的東西,就算事后父親要斷她手腳要她半條命,她也認(rèn)了。司徒念君走后白秋令從密室出去,夜色中一身白衣很快就引起了臨海山莊一眾弟子的注意,他閃身鉆進(jìn)林中,身后一群人便提劍來追,離禁地越來越遠(yuǎn)。他一口氣出去十幾里地,將人都帶得遠(yuǎn)了,在一處竹林停了下來,持劍站在月光下,晚風(fēng)掃過他的衣擺,又卷起他背上的黑發(fā),周圍是落葉飛揚(yáng),一派秋風(fēng)蕭瑟的景象。*臨海山莊的地牢算不上地牢,也沒有鳳臺那樣陰暗潮濕。司徒劍擔(dān)心有詐,將重錘接在捆綁白秋令的鐵鏈上,把他死死拴在石壁鐵鎖上。白秋令著實(shí)有些累,他微微后仰靠著墻休息,半瞇著眼睛看不遠(yuǎn)處坐在桌邊喝茶的司徒劍。看他悠閑的樣子,不太像已經(jīng)知道橫君不見了——連同他的女兒也不見了。白秋令聽見水聲滴答,目光在這屋里細(xì)細(xì)掃了一圈,燭火映照下,他看到角落里的漏刻,粗略算了時(shí)辰,懸著的一顆心放下許多。司徒劍許是察覺到白秋令呼吸間的微弱變化,知他已清醒,偏過頭朝他這邊望了一眼,道:“你可知我留你一條命到現(xiàn)在是為何?”白秋令出了一口把呼吸扯勻了,嗤笑一聲:“司徒莊主的心思,哪是隨便能猜到的?!?/br>“臨海山莊一向與武林盟交好,近幾日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