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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燒起來。這些水匪頓時就亂了。戰(zhàn)事就那么結束了。夜晚很多東西都看不清,倒是火光格外顯眼,再加上蔣震讓手下大喊匪首已經被抓住了,那些水匪驚慌之下,便立刻有人跑了。他們本就是為了活命才聚攏在一起的,之前拼命攻擊,是因為水匪頭子許了重利,后方又一直有人催促,可現(xiàn)在……頭兒那邊明顯出問題了,前面那幾艘船上的人還挺厲害的,他們都死了不少人了……那些水匪,因為方言不同其實大多聽不懂蔣震的手下在喊什么,但這讓他們更加害怕,一些還沒靠近鄭家的大船的水匪劃著船,轉身就跑。這些水匪本就沒接受過正規(guī)訓練,被驅趕到前頭的還基本是新加入的炮灰。那些人看到自己的同伴從大船上往下掉,本就已經非常害怕不想繼續(xù)往上爬了,現(xiàn)在看到后面的人跑了……劃著船,他們也緊跟著跑了。已經爬上船的水匪還在和船上的人戰(zhàn)斗,船下的那些水匪卻已經跑了大半,看到這些,鄭逸終于放松下來。他總算不用棄船逃跑了!“這是怎么回事?”陸大卻有些疑惑。自從鄭逸出現(xiàn)在甲板上,趙金哥就一直護在他身邊,這時候立刻與有榮焉地表示:“一定是蔣震!”一定是蔣震做了什么!蔣震就是那么厲害!趙金哥看著冒火光的方向,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又指揮起手上的人來:“大家背靠背站成一圈,盡量別受傷!”面對蔣震的時候,趙金哥總是會自卑,但面對手下的這些人,這樣的情緒他是一點都沒有的。蔣震的那些手下頭一次經歷戰(zhàn)斗,沒了蔣震在身邊跟失了主心骨一樣,蔣震讓他們聽趙金哥的,就下意識聽了趙金哥的,直到這會兒戰(zhàn)斗不那么激烈了,才反應過來他們竟然一直在被一個雙兒指揮戰(zhàn)斗。“干他娘的!老子竟然被一個雙兒呼來喝去的!”劉黑頭忍不住罵了一句,卻還是聽話地跟周圍人一起圍成了圈——他可不想一個人跑出去被水匪砍死。然而就算這樣,他的頭上還是一竹竿。打人的是何春生:“劉黑頭,不想死就盡管說,這河里的尸體,多你一具也不多?!笔Y震老早就找過何春生和何夏生,告訴他們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趙金哥了,趙金哥要是沒事,他們自然前程似錦,要是趙金哥出事……他們一家子,就都不用活了。正因為這樣,何春生帶著弟弟一直跟在趙金哥身邊,現(xiàn)在看到劉黑頭罵人,更是一竹竿就過去了。趙金哥也冷冷地看了過去。月光和遠處被點燃的船發(fā)出的火光映照在趙金哥的臉上,顯露出他堅毅的面部輪廓,也在他眉心的疤痕處留下一片陰影。他皺著眉頭面容冷峻,身上沾染著不少血跡,這會兒看起來,竟是有些兇惡。這是個十幾歲就開始出門做工,做的還非常好的雙兒,他甚至能狠下心挖了自己的孕痣。很多男人都難以對自己下那樣的狠手,活生生挖掉自己臉上一塊rou可不是什么簡單輕松的事情!蔣震一直讓趙金哥和這些人一起訓練,趙金哥還做的非常好,早就已經讓這些人隱隱有些佩服趙金哥了,之前他們看著對趙金哥有些看不上,其實主要還是不愿意承認自己不如一個雙兒。可現(xiàn)在……看著趙金哥手上還在往下滴血的竹竿,他們對趙金哥倒是真的敬佩起來了。“趙金哥,你真厲害!”何西村出來的蔣明更是忍不住道。“別嚷嚷了!先把船上的水匪趕走!”趙金哥道。“是!”蔣明大聲應了一聲,其他人看著趙金哥的目光,也充滿了善意和佩服。一起戰(zhàn)斗,本就是最能積累起感情來的,現(xiàn)在這些人,再也不會因為趙金哥是個雙兒,就只把他當做蔣震的依附了。趙金哥隱隱感覺到了這一點,不免有些高興,但很快,他就壓下這情緒,和那些還在船上的水匪交起手來,即便胳膊酸疼地不行,也沒有放下手上的竹竿。爬到主船上來的水匪本就不多,現(xiàn)在又已經沒人繼續(xù)往上爬了,再加上陸大這些之前一直守在鄭逸身邊的人也加入了戰(zhàn)斗,以至于沒過多久,這船上的水匪就已經被清理掉了。而這個時候,河面上的水匪也差不多已經退去,那艘屬于水匪的主船更是已經被燒毀,只是那邊還不時有些動靜傳來。鄭逸松了一口氣,開始指揮人打掃戰(zhàn)場,又讓陸大帶人去旁邊的幾艘船上支援。之前所有人都緊繃著神經,船上除了喊殺聲再無其他,可現(xiàn)在……“老三!老三你醒醒,老三……”一個水手抱著另一個水手,一遍遍地呼喊著。被他抱著的水手脖子上被砍了一刀,雖然腦袋沒掉下來,但血早就流盡,自然是不可能回應他的呼喊的,但他卻還是一遍遍地試圖擺正對方的腦袋。過了好久還擺不好,他抱著人,又悲戚地哭起來。在廚房負責分菜的少年撲在船邊,沖著黑漆漆的河流哭喊:“爹!爹!爹你應我一聲??!爹!”他原本就處于變聲期有些難聽的聲音顯得更難聽了,還嘶啞著喊不響,但他依舊一遍遍喊著,可惜那個在船上做廚子,會偷偷給他留開一些美味食物的胖廚師,這會兒已經不可能再喊他一聲乖兒子了。一個之前曾經來找趙金哥的麻煩的陸大的手下,跟水匪交手的時候被割開了肚子,這會兒腸子都流了出來,他捂著肚子痛苦哀嚎,身邊的同伴陪著他,卻只能不停地掉眼淚。“你回去,跟我那婆娘說,讓她另外找個人嫁了……我還沒孩子呢,就要死了,真不值當……我……”捂著自己肚子的人說著說著,又哭起來。主船上爬上來的水匪并不多,趙金哥的手下又都是一堆堆聚攏在一起的,倒是沒人死亡,但也有好幾個人受傷了。而其中最嚴重的,便是何西村的兩個村民,他們加入蔣震的隊伍不久,以前又只是普通農民并非打手,這次即便被安排了和有打斗經驗的人一組,卻還是因為慌亂受了傷。他們一個腰側被捅了一刀,血流不止,還有一個大腿被砍了一刀,皮rou外翻深可見骨。趙金哥等一切結束才發(fā)現(xiàn)這一點,心里一驚,立刻找到了那個之前為他診治過的大夫。“都沒救了?!蹦谴蠓蚩戳四莾扇艘谎?,想也不想就道。這樣的傷勢,基本都是救不活的,便是一定要救,也只是浪費藥材而已。說起來,便是傷勢相對較輕的傷患,包扎過后也不見得能活。趙金哥的手下,頓時也有人哭了起來,倒是那兩人,這會兒已經昏昏沉沉的了,反倒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