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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被掛斷的那通電話。 家里的小可憐應該是不開心了。 一整個酒局,陳歡的心思都在顧謹深的身上,此時他細微的眼神動作,陳歡都敏銳地捕捉到了。 廳外樂臺上,大提琴樂手容貌姣好,身姿裊娜。 一頭黑長發(fā)到腰,美的極致。 陳歡暗自腹誹,果然男人都對漂亮的女人沒有抵抗力。 就連顧總也不例外。 他和侍應低語了幾句,過了一會兒,臺上的大提琴樂手就放下琴,朝他們的包廂走了過來。 張悠然在云瑯拉了兩年的大提琴,知道能來這里的都是非富即貴。 她長相出色,時常會有包廂內的大佬看上她,叫她過去倒到酒,說說話。 末了會給她一筆豐厚的小費。 有的還會給她送些名牌包和珠寶。 因此,這次侍應過來跟她說讓她過去,她也已經見怪不怪了。 放下琴就走了過去。 “幾歲了?” “二十六?!?/br> 張悠然低聲答道,目光偷偷看了一眼坐于上首的男人。 泰然沉穩(wěn),清冷英俊。 和在座的一眾油膩男都不一樣。 她粗粗掃了一圈,從男人的衣著到小件配飾,都可以看出價值不菲。 她不認識他,但依稀能感覺出這個人地位的不一般。 “二十六了啊,”陳歡說,“你這琴拉的不錯。” “謝謝?!?/br> “去給顧總斟上酒?!?/br> 顧總? 在淮城顧姓的大佬不多,她記得沒錯的話,遮了淮城半邊天的盛瑞集團就是顧姓…… 也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不是…… 張悠然添好酒之后,陳歡又說,“你坐顧總旁邊。” 張悠然早已習慣了這種事,也不扭捏,放下酒瓶就要坐到顧謹深的身邊。 還未坐下。 顧謹深就抬手稍稍擋了一下。 “不必。” 陳歡和張悠然皆是一怔。 “那你就坐那邊吧?!标悮g指了指另一邊的一座小沙發(fā),“有需要再叫你。” 張悠然聞言坐下,臉上卻有些掛不住。 這人居然拒絕了她坐在身邊? 片刻后,席間又開始了談話聲。 說的都是些商業(yè)話題,張悠然聽得昏昏欲睡。快要睡著的時候,忽然聽到了“盛瑞集團”這個名字。 她倏地就清醒了。 再細聽之后,她恍然才知這個男人真就是盛瑞集團的顧總! 放在身前的手指收攏和松開,她莫名緊張起來。 盛瑞集團的顧總是何等的尊貴,若是能和顧總…… 她就再也不用來這里拉什么大提琴了。 思及此,她就站起了身,扭著盈盈細腰走到顧總身邊,重新給他倒上了酒。 旁邊一人揶揄,“你們學古典樂的手都這么嫩的嗎?” “您說笑了,悠然從十二歲開始學琴,手上早就長滿繭子了。” “那學了有十幾年了,剛才都沒聽夠,再給我來一首!” 說著,幾人又讓她拿琴過來拉首曲子。 這一次,她拉的曲子是。 琴音響起,顧謹深終于緩緩抬起眼眸,淡淡掃了她一眼。 張悠然也在此時抬起頭來,察覺到顧謹深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明顯多了幾分柔和。 她心下一喜,臉微微熱了。 - 夜色深濃。 散局之后,顧謹深再泊車廊上了車。 微闔著眼靠在后座椅上。 泊車員正要關上車門,一雙手卻攔住了。 “顧總——” 他睜眼,側頭看。 張悠然正站在車旁邊,氣息微喘,顯然是跑過來的。 他抬眼,“有事?” “顧總,很抱歉打擾你。我的高跟鞋壞了,也打不到車……” 顧謹深:“所以呢?” 張悠然猶豫著,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失陪。” 眼看車門要被關上,張悠然鼓起勇氣,“我就住在這附近,顧總您能不能送我回家?” 見男人沒什么反應,張悠然繼續(xù)暗示。 “或者……您不介意的話…可以來我家里坐坐,我知道顧總喜歡聽大提琴曲,我可以拉給你聽?!?/br> 她暗示得已經很明顯。 臉紅著看著他,緊張地不行。 須臾的停頓之后。 “不好意思,不感興趣?!?/br> 張悠然怔住。 她被拒絕地直截了當,這時連一旁的泊車員都偷偷看她。 張悠然臉紅得像燒,曾經有多少男人想送她回家都被她拒絕了,這次被拒絕的人居然輪到了她? 她仍強撐著笑,“顧總是不喜歡聽我拉的曲子嗎?” “嗯?!?/br> “太難聽?!?/br> 車門被關上,汽車絕塵而去。 - 今天在酒局上顧謹深喝了不少酒,此時有些微醺。 他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 過了一會兒。 “喂?” 電話那頭溫溫軟軟的聲音傳來。 “嗯,瑤瑤?!?/br> 他交疊雙腿,身體往后靠,“剛才為什么掛叔叔的電話?” 那頭沉默了兩秒鐘,才低低道,“不小心點到了……” 顧謹深沒再深究她說的是真話假話。 松了松領結,問,“在做什么?” “剛洗完澡,準備睡覺了……” “不再和叔叔聊聊了?” “不了?!?/br> 顧謹深余光瞥了一眼已經排到下月的行程單。 又抬手揉了揉眉骨,嘆息幾不可察。 “瑤瑤。” “忙完這陣子,就帶你去騎馬?!?/br> “不用……叔叔你忙工作就好了?!鼻瀣庮D了下,“我也不是很想去騎馬?!?/br> “不想去?” 顧謹深只當她是埋怨他沒帶她去騎馬,所以不接電話還語氣冷淡。 他耐心解釋:“叔叔這段時間真的抽不開身。” “我知道……” 他不再多話,只說:“好了。早點睡覺,別熬夜?!?/br> - 窗外夜色沉沉,烏云在天邊翻涌。 云層壓得很低,像是要下雨了。 自顧謹深打來的那通電話,已經過去了一周。 這一周來,顧謹深沒回過南灣,也沒再給鐘清瑤打過電話。 從顧老爺子的只言片語中得知,顧謹深忙得席不暇暖,偶爾給顧天成打來的電話也只是寥寥幾句,匯報一下工作進度。 清瑤也懂事地沒去打擾。 不打電話,也不發(fā)短信。 至于騎馬……她早就不去想了。 她趴在書桌上,翻開日歷,指尖輕輕滑過上面圈紅的數字。 明天,是她爸爸的忌日。 桌上放著一本,翻開扉頁,里面是一張證件照。 她爸爸的證件照。 劍眉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