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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是上午,睡懶覺的人多,打牌的人少,岑今麻將室里只來了三個客戶,三缺一,她才出來到處問街坊,如果湊不成一桌,這三個人走了,她就一毛錢也賺不到了。 她也看到了葉棠,開玩笑的說,“糖糖,來搓把麻將唄?!?/br> 葉棠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呀?!?/br> 岑今周爹爹:“????。?!” 周爹爹責(zé)備岑今,“你別帶壞孩子?!?/br> 這條街上,哪個十五六歲的孩子不會打麻將?有些人三四歲的時候,就被父母帶到麻將桌旁邊,圍觀家長打麻將,早就耳濡目染,一身匪氣,比如岑硯南,他的牌技在這一片也挺出名的,不過大家并不愿意跟他打麻將,他也極少上桌。 因?yàn)樾杏行幸?guī),做麻將室生意,不能跟客戶打麻將,老板能控制麻將桌的運(yùn)行,出老千太容易,客戶不是要虧大了?! 可是換做葉棠,他們卻不愿她沾染這些污濁的東西,她是葉老師的外孫女,葉老師是他們都很尊敬的老先生。 葉棠是一個這么干凈單純、不諳世事的孩子,大家都看著她長大,憐惜她,呵護(hù)她,教她打麻將,他們會有罪惡感。 事實(shí)上,打麻將的人,都知道麻將不是好東西。 看看這個負(fù)面詞語“黃。賭.du”,賭可排在du前面,麻將算不上真正的賭,但也與運(yùn)氣有很大關(guān)系,不過更多的還是腦子,記牌算牌很重要,牌的走勢決定于自己之前每一步的取舍。 葉棠二十歲以前不會打麻將,二十歲之后,很會打麻將,她把自己的聰明才智全部放在吃喝嫖賭上了。 這才是紈绔的對標(biāo)行為。 在父母剛?cè)ナ罆r,那段最痛苦的時間里,她跑遍世界各大賭場,經(jīng)常一晚一擲千金,她想輸錢發(fā)泄,卻十賭九贏,賭場老板懷疑她出老千,有好幾次她被一些不是黑澀會勝似黑澀會的人威脅,如果不是看她是女人,他們恐怕就要卸掉她的手腳了。 她便不再沾染這些玩意,況且玩多了,她也覺得沒意思,不刺激,轉(zhuǎn)而去學(xué)更加刺激的東西。 聽到岑今的玩笑邀請,她忽然受到啟發(fā),她打麻將可以贏到錢?。?/br> 在岑今和周爹爹愕然的目光下,她走進(jìn)了岑今的麻將室,迎面而來的就是濃到嗆鼻的煙味,室內(nèi)的空氣非常污濁,房間的窗戶都開著在,不管用。 哦,還有腳臭一個肥胖的穿著背心褲衩的中年男人把腳丫子敲到麻將桌上,無聊的一邊歪嘴抽煙,一邊劃拉手機(jī)。 葉棠上輩子就沒有聞過這么銷魂的味道,令人窒息。 這個胖子也是街坊,大家都叫他“三兒”,他不是小三,只是在家排行老三罷了。 另一個牌友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婦女,很瘦,干枯的那種瘦,一臉精明算計(jì),她身上穿金戴銀,脖子上的金項(xiàng)鏈很打眼。 她是這條巷子里有名的富婆,劉嫂子。 劉嫂子家的私房占地面積是這一塊最大的。 很幸運(yùn),她家趕在政府對棚戶區(qū)的政策變化之前,順利申請到重建資格,重新修繕了房子,把原本的平房修到足足五層高,還帶一個大院子。 自那以后,政府就不準(zhǔn)全市棚戶區(qū)的土著私拆私蓋了。 有街坊算過,如果她家拆遷,起碼可以搞到3000萬! 可惜政府就是不拆! 劉嫂子離異,獨(dú)自撫養(yǎng)一個女兒,女兒嫁了人,她無事可做,天天泡在麻將桌上,混時間,反正不差錢! 除了他們,還有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穿著還算體面僅僅是相比三兒的背心褲衩來說,一臉風(fēng)霜,很黑,很顯老,一看就是一個經(jīng)常勞動的人,葉棠不認(rèn)識,小葉棠的記憶里沒有這號人,他大概是岑今從別處拉攏來的客戶。 三兒和劉嫂子看到葉棠進(jìn)來,熟絡(luò)的說,“糖糖,進(jìn)來看熱鬧呀?” 正文 第十四章 三缺一,來啊 其實(shí)以前小葉棠經(jīng)常來麻將室,她可以站在旁邊看別人打麻將,目光空洞的盯一整天都不動一下,也不跟周遭的牌友交流,自閉癥就是這樣,對周圍的人聽而不聞,視而不見,自己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單調(diào)重復(fù)著刻板的行為,大家習(xí)以為常了。 當(dāng)然,他們也曾好奇她盯著麻將到底在看什么,能把牌看出一朵花來?還是能讓人家杠上開花?結(jié)果并沒有,她就是一根木樁,一個與麻將室格格不入的美麗枯燥的裝飾品。 葉棠回答道,“你們?nèi)币?,我來?dāng)那個一?!?/br> 三兒劉嫂子:“????。?!” 另一個陌生客戶也抬起頭看她, 葉棠剛拆線,后腦殼上還纏著白紗布,她臉上的傷消得差不多了,恢復(fù)的肌膚,白里透紅,吹彈可破。 反差最大的不是她的相貌,而是她的神態(tài)不再呆滯,整個人都靈動起來,只是這種靈動和他們以為的青春少女不太一樣。 她看人的眼神,有種說不上來的冷漠和散漫。 大家想到她是自閉癥,能恢復(fù)到這個地步也不強(qiáng)求別的了。 岑今跟在葉棠后面,“哎呀,我只是逗逗你玩的,你怎么可能會打麻將,輸了錢,你奶奶要怪死我的?!?/br> 葉棠從褲兜里掏出10塊錢,放在麻將桌上,對岑今說,“我想試試。” 這10塊錢是趙珍芳早晨才給她的零花錢,原本是想讓她買點(diǎn)小零食之類的,她沒買吃的,現(xiàn)在便用來支付一個鐘的費(fèi)用。 她說完,就徑自在三個人預(yù)定的麻將桌剩下的那個空位上坐了下來,正好對著三兒的一雙臭腳丫子。 她眉頭都不帶動一下。 葉棠這個態(tài)度,岑今也沒辦法,自閉癥的孩子都很自我,不能和她講道理,她不聽,講多了,她就會尖叫,大哭大鬧,岑今見識過小葉棠那架勢,很嚇人,如果鬧出個好歹來,岑今真不敢承受后果。 哎,只能順著她了。 岑今想,就讓葉棠打一鐘吧,16圈麻將一晃就過去了,大不了,葉棠輸?shù)腻X,她來付! 在她看來,葉棠必輸無疑。 “呦呵,來真的啊?”三兒吸了一口煙屁股,把臭腳丫子收回去,終于坐正了。 劉嫂子有些猶豫,女人還是心軟一些,“糖糖,咱們把丑話說在前頭,這里是麻將室,不是游戲室,我們不會讓著你的。” 陌生中年男人問岑今,“她是誰呀?” 岑今說,“一個街坊的外孫女,有自閉癥,我們都寵著她,你也陪她玩玩吧。” 男人驚訝的又看了看葉棠,目光流露出一絲同情,“行,我也隨大流吧?!?/br> 三兒總算抽完了這支煙,他把煙頭朝地上一丟,穿上夾趾拖鞋往煙頭上一踩一摩擦,“來來來,開始吧。” 他果斷按下洗牌鍵,麻將機(jī)洗一圈牌,“嘩嘩”的聲響。 A城的麻將規(guī)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