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游戲還很少，只有寥寥幾款，但可想而知，在將來的幾年間，它們會像雨后春筍一樣涌出，構建出一個龐大的全息游戲生態(tài)。

林潯對游戲倒是沒有什么特別的興趣。他調(diào)了幾種模式，把自己的個人空間設置成一個太空船，又領養(yǎng)了一只白貓寵物，開始坐在飛船上擼貓。

這個主題很符合他的審美，銀白色流線建筑，飛船在一望無際的星海中緩緩前行，永恒的星光撲面而來，仿佛置身一個講述遠航的科幻電影。

手下貓毛的觸感挺真實，很像指針，但虛擬產(chǎn)品并不像活物那樣靈動，反射都非常機械——比如被摸脖子的時候發(fā)出一種特定頻率的呼嚕聲，摸耳朵的時候又是另一種，將它放下后，會寸步不離地沿著你走過的軌跡跟著你走。

管家npc——一個銀發(fā)藍眼的小姑娘也呈現(xiàn)出這種狀態(tài)，她的外觀逼真極了，是最頂級CG的規(guī)格，交互動作和語言都非常靈活，但是——你畢竟能感覺出她不是真人，因為真正意義上的人工智能系統(tǒng)并沒有出現(xiàn)。

林潯就這樣把感興趣的部分挨個分析完，中途接到了趙架構的好友邀請，然后把王安全和姜連都加入了好友列表。

好友列表里顯示趙架構和姜連都在游戲中，但王安全在社交區(qū)。

林潯選擇了一個選項“邀請好友來家園做客”。

點觸后，彈出回應“好友‘PHP天下第一’接受了你的邀請?！?/br>
五秒后，他身旁出現(xiàn)一團銀光，銀光散去后，一個人影出現(xiàn)。

一個銀色長發(fā)，黑色風衣，黑色墨鏡，身材修長高挑的，美男子。

林潯直勾勾看他看了三秒，三秒后，他大笑起來。

“可以?！彼溃骸澳阏萏晒α恕！?/br>
美男子“PHP天下第一”摘下墨鏡，坐到他身邊，和他一起看舷窗外的星星。這場景很美，很詩意，林潯簡直要為之鼓掌。

但是，王安全開口的下一刻，這美好的氣氛就被徹底破壞。

王安全：“你這是什么狗名字?！?/br>
林潯看了看自己的名字“一只活潑的麥克斯韋妖”。

他：“隨便取的，你又是什么狗名字？”

王安全振振有詞：“我剛玩游戲，技術肯定生疏，還會被隊友罵。所以我叫‘PHP天下第一’，這樣，我坑了隊友之后，他們就會記住我名字，從而歧視PHP這門語言，覺得用這門語言的都是菜雞?！?/br>
林潯為他蜿蜒曲折的腦回路和與PHP不死不休的抗爭精神鼓掌。

他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而是望向虛擬的星空，又看了看一旁侍立的NPC管家，她雪白的蓬蓬裙看起來像天上的云彩那樣軟。林潯道：“我覺得挺真實的?！?/br>
王安全：“可能這就是頂配吧?！?/br>
林潯沒說話。

王安全：“你怎么了？”

“我在想一個問題，”林潯聲音放慢了一點兒，道，“我們怎么才能確定，我們生活的現(xiàn)實世界不是另一個虛擬現(xiàn)實？”

王安全：“你就瞎想吧。”

林?。骸皼]瞎想，我說真的，你記得缸中之腦嗎？還有自我意識什么的，咱們當初為了湊學分，選了哲學院的一門課，講過?！?/br>
“那個課你考了七十二?！蓖醢踩溃骸拔铱剂司攀栽谀忝媲?，我是個哲學家?！?/br>
“王哲學家，所以你怎么看這個問題？”林潯真誠發(fā)問。

“這問題根本用不著哲學，我這就可以給你推翻?！蓖醢踩?。

林?。骸澳v?！?/br>
王安全伸出他的手來，注視。先是看著有著隱隱淡青色血管的手背，又看有淺淺掌紋的手心。很真實，但有些地方也缺少細節(jié)，顯得過于平滑——比如形狀過于完美的指甲，光滑細膩得可以做頂級手模的皮膚。

“技術幾乎是頂端了，”王安全道：“但是也顯得挺假的。要是做得完全仿真——這里有道老傷疤，那里起個痘之類的，技術要求更高?！?/br>
林?。骸班??！?/br>
說著王安全手心憑空變出來一罐可樂，他打開拉環(huán)，碳酸飲料特有的爆氣聲過后，這人把可樂倒出來——就倒在地板上。

深色的液體一路勻速淌開來，在地板上成了一大灘，然后再通過合金地板相互銜接的縫隙流下去。這個畫面縱然逼真，卻缺少現(xiàn)實世界中特有的那種層次感，有點膠皮質地。

緊接著，王安全用手捏扁了易拉罐——易拉罐成了一團錫皮，瓶身的畫面擠壓，扭曲，瓶體是各式折痕。

“這可不是3D游戲，這是全息——你想想剛才這一個易拉罐的物理表現(xiàn)需要的運算量，”王安全：“這地方的物理反饋，都是這個級別的?，F(xiàn)在果殼全球有接近一億臺在使用吧，這個運算量，得幾臺超級計算機合起來才能供應？”

林潯想了想，也笑：“挺多臺的吧?！?/br>
假如是一臺普通機器，你想用它造出來剛才那一只手的全息模型——對不起，它能回答你的只有死機或白屏。這種量級的運算，必須要用超級計算機，還不止一臺，而超級計算機的成本誰都知道，天文數(shù)字。

“所以說只有銀河或者Eagle能負擔得起這個運營成本，就算這樣，咱們看著，也還是挺假?！蓖醢踩溃骸耙沁@個全息世界真實到你要從哲學角度才能思考出它到底是真是假，你想想技術上的難度?！?/br>
林潯望著星空，迷茫地嘆了口氣。

“就算技術上能實現(xiàn)，從搭建成本上也不行，這得多少錢。”王安全一錘定音：“我告訴你，十個銀河也架不住這么燒?！?/br>
林?。骸澳阏f的也對……我得換別的思路。”

王安全：“啥？”

林?。骸啊瓫]什么，我開始后悔那個哲學課沒有好好聽?！?/br>
王安全拍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不要懷疑人生，你現(xiàn)在有貓有事業(yè)還有老公，簡直是個人生贏家?！?/br>
林潯：“你們?yōu)槭裁礇]有對我的性取向有一點驚訝，我覺得社會也還沒那么開放?！?/br>
“省省吧，”王安全道：“你什么德性我們還不知道。”

林潯挑挑眉：“我什么德性？”

“你就是喜歡比你厲害的，”王安全，“所以我推測你不僅會喜歡你男神，你還是個受?！?/br>
林?。骸?。”

他點觸選項，把王安全請出他的家園：“我對你太失望了?！?/br>
王安全在消失的前一秒掙扎出聲：“那你反駁我?！?/br>
——要是他能反駁，他還會把人丟出家園嗎？王安全顯然沒有明白這個道理。

林潯繼續(xù)面對星空，思索人生。

第76章壓縮（3）

星空,太空船,這些東西讓他想起曾和東君一起看的那個電影,繼而讓他胡思亂想起來。

不......不會是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