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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一頭霧水,看向傅經(jīng)綸,“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不說有事兒嗎?怎么扯到你這把破鎖上了?” 說著還伸手捏了捏傅經(jīng)綸脖子里的小金鎖。 傅經(jīng)綸卻滯在原地,因傷慘白的俊顏上,更添幾分僵硬。 他聽明白了,孫貴妃剛才說,她當年誕下皇子的時候,把鑰匙藏在了鎖里。 如果藏鑰匙的鎖就是他脖子里這把,那么所謂的“批命”,所謂的“開光”,所謂的“長公主遺物”,都是假的。 甚至……連他和傅家的關(guān)系,都有可能是假的! 他或許大概明白了,那天在城外刺殺肖徹,肖徹認出他時,為什么說他欠了他。 “什么意思?” 傅經(jīng)綸將小金鎖取下,擱在掌心里,抬眸看著孫貴妃。 孫貴妃對上他質(zhì)問的眼神,唇邊漫上一抹輕柔的笑,是對著肖徹時從不曾有過的。 “你先把鑰匙取出來,具體細節(jié),咱們稍后再議?!?/br> 傅經(jīng)綸站著不動,“不管有沒有鑰匙,這把鎖我都已經(jīng)佩戴了二十二年,如今就算取出鑰匙來,娘娘又想證明什么?” 這二人的對話,大臣們前后一聯(lián)系,哪還有不明白的。 肖徹不是先帝遺孤,真正的先帝遺孤,是傅經(jīng)綸。 老話說外甥肖舅,傅經(jīng)綸的容貌的確跟李氏皇族一脈相承,他甚至比傅經(jīng)緯更像崇明帝。 但如果傅經(jīng)綸真的是先帝遺孤,崇明帝同父異母的弟弟,那么很多事情就徹底亂套了。 譬如……九公主李敏薇與傅經(jīng)綸結(jié)為夫婦一事。 想到此處,眾人齊齊一顫,卻都不敢吱聲,只等著看上面那幾位準備如何收場。 傅經(jīng)綸立在原地,清瘦的背影堅毅而決絕。 對于傅家這份親情,他小心翼翼守護了很多年,也盼了很多年,什么先帝遺孤前朝太子,他從未想過。 別說現(xiàn)在沒證據(jù),就算證據(jù)擺在眼前,他也絕不承認! 側(cè)過身,傅經(jīng)綸走到承恩公面前,眼神定定望著他,“父親,這把鎖,是因為母親難產(chǎn),我落地便體弱,您為了讓我將來好養(yǎng)活,特地打來請慧遠大師開過光的,對不對?” 畢竟在手底下養(yǎng)了二十二年,傅經(jīng)綸的性子,承恩公比誰都了解。 傅經(jīng)綸到現(xiàn)在還在期盼他這個“爹”,能給他一絲象征著父親的疼愛與維護。 “可惜了。”知道傅經(jīng)綸在期盼,承恩公直截了當,“鎖是貴妃娘娘給我的,慧遠大師,也是貴妃娘娘請的?!?/br> 沒有回避眼神,承恩公親眼看著傅經(jīng)綸眸底希冀的光徹底黯然下來,變成了痛苦和掙扎。 “當年永寧誕下的,原本是個女兒,我只有一個兒子?!?/br> 又是一刀補上去,承恩公一字一頓,說得極其緩慢,卻是令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 大臣們再也憋不住,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胸口未愈的傷口突然疼得厲害。 傅經(jīng)綸右手攥著小金鎖,左手揪住胸前的衣襟,眼前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之后,“噗”地吐出一口血霧,直直往后栽,金鎖落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 “皇兒!”孫貴妃大步?jīng)_下來。 “二弟!”傅經(jīng)緯第一時間來扶人。 “二公子!快快,去請?zhí)t(yī)!” 現(xiàn)場一片混亂。 一片混亂中,只聽得站在高處的肖徹聲音低穩(wěn)略沉,“來人!” 話音落下沒多會兒,就聽外頭傳來一陣陣整齊的腳步聲,以及行走時鎧甲的摩擦聲。 孫貴妃怔了怔,抬起頭,就見身披鎧甲手持長槍的姜旭,領(lǐng)著烏泱泱一大群黑甲兵進來,將所有人團團圍住。 姜旭穿過人群,走到階前,沖著肖徹拱手,神態(tài)恭敬,“殿下?!?/br> 孫貴妃,肖宏:“?” 轉(zhuǎn)折來的太快完全沒搞清楚狀況的百官:“??” 從進來到現(xiàn)在就沒聽懂過一句話的傅經(jīng)緯:“???” “肖徹,你做什么?”孫貴妃滿臉怒容。 什么殿下,那是她兒子的位置,肖徹一個抱養(yǎng)來的棋子,有什么資格擔得起一聲“殿下”! 肖徹淡淡莞爾,沿著漢白玉石階往下走。 傅經(jīng)綸剛被傅經(jīng)緯扶坐起來,人已經(jīng)昏迷。 肖徹彎腰,伸手要去撿落在地上的小金鎖。 孫貴妃眼疾手快,先一步將小金鎖奪過去,還沒等她揣袖里,脖子上就被人橫了一支鋒利尖銳的紅纓槍。 “把鎖給他?!苯衩鏌o表情。 孫貴妃繃著臉,沒反應(yīng)。 姜旭手腕稍稍動了下,她細嫩的脖頸肌膚很快被刺破。 原本天衣無縫的計劃,卻被肖徹留了后手,孫貴妃到現(xiàn)在都沒想通,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擔心姜旭手不留情,她不得不將小金鎖遞給肖徹。 肖徹接過,冷笑了笑,“你們說的鑰匙,是不是這把?” 他從袖袋里掏出李承鳴歸還回來的玄鐵鑰匙,高高舉起,在眾人眼前晃了晃。 孫貴妃臉色大變,“鑰匙怎么會在你手里?” 肖徹道:“先前娘娘還親口承認,說鑰匙在您的親生兒子手里,義父也這么回答我。一直以來,我都管您叫聲‘母親’,您更是從小就告訴我,我是先帝遺孤,是崇明帝同父異母的兄弟,崇明帝弒父殺君搶奪皇位大逆不道,讓我去龍脊山學(xué)一身本事,回來報仇,如今我回來了,仇也報了,鑰匙在我身上很奇怪嗎?” “不,不可能!”孫貴妃瞪大雙眼,看向肖宏。 肖宏深深皺著眉。 他從未跟任何人透露過肖徹只是顆棋子的真相,哪怕元竺元奎,那二人也是這兩天剛得知的。 肖徹冷笑著掃了眼二人難以置信的神色,將小金鎖拋到空中,然后唰一聲抽出腰間寶劍。 眾人只見一道冷芒劃過,小金鎖直接被劈成兩半,落在地上滾出去好遠。 唯獨沒見孫貴妃口中的“地宮鑰匙?!?/br> 見狀,孫貴妃氣得臉色鐵青,指著肖徹,“是你,一定是你把鎖給換了!” 為防止被調(diào)包,這把鎖當年做了防偽,孫貴妃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令眼線檢查一次。 一直到今日之前,她都很確定傅經(jīng)綸脖子里的小金鎖沒被人動過手腳。 但她并不知道,當年為她打金鎖的工匠,早就被蘇皇后給收買了,要想再得一把細節(jié)一模一樣的鎖,并不難。 姜旭收了紅纓槍,讓幾個黑甲兵上前來扣押住孫貴妃,笑容嘲諷,“事情到了這一步,娘娘覺得證明誰是真正的先帝遺孤還重要嗎?” “你是在開玩笑?”孫貴妃語氣偏冷,“傅經(jīng)綸乃本宮當年迫不得已之下送到傅家瞞天過海的先帝遺孤,先帝曾給過本宮地宮鑰匙,地宮里有推背圖,想必諸位都知道,這把鑰匙的重要性,不言自明,它的地位,與傳位昭書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