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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微微收縮,動作頓住。 隨后,他渾身放松下來,唇角微微彎起,漆黑眼中浮起細碎的笑意。 原來她并非不告而別,而是用陣法給他留下了口信。 只是他太過珍視她留下的東西,所以沒能及時發(fā)現(xiàn),還在心里折磨了自己好幾日。 回想起前幾日的忐忑不安,容祁垂眸,自己都覺得好笑,又有些難言的窘迫,白皙臉龐泛起薄紅。 幸好那些事她并不知道,不然或許會在心里覺得他很奇怪。 畢竟誰會僅僅因為一個人離開了幾日,便如此寢食難安呢。 容祁明白,自己不應(yīng)該對旁人生出太多期待和依賴,更不該如此患得患失。 過去十七年的經(jīng)驗告訴他,他這樣只會讓自己陷入被動的境地,將來等待他的極有可能是萬劫不復(fù)。 可他孤身一人在黑暗中生活太久了,實在無法抗拒這樣的陪伴和溫暖。 這是第一次,他生出如此強烈的、想要試著相信一個人的祈盼。 她與別人是不同的,他想賭一次。 若是賭輸了,不管后果是什么,他都愿意承擔(dān)。 容祁動作輕柔地撫過劍身,修長指尖劃到劍尖時,微一用力,鮮紅的血珠就流了出來。 他將血滴在魂芥袋上,識海中立刻多出一抹聯(lián)系。 魂芥袋里不僅有一塊云隱石,還有許多鍛體的丹藥和靈果,甚至還有防身的法器和符箓,都是她特意為他準備的。 寒風(fēng)從窗紙縫隙漏進來,屋內(nèi)昏黃的燭火搖曳。 坐在床邊的少年只穿著潔白中衣,墨發(fā)紅唇,嘴唇動了動,無聲喊出那個今日才學(xué)會的詞匯—— jiejie。 * 弟子大比繼續(xù)進行,容祁的表現(xiàn)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 本以為毫無靈力的他第一輪就會被淘汰,沒想到他居然一路過關(guān)斬將,挺進了最后。 最后一場,容祁對上外門弟子第一人——陸辰逸。 臺下,裴蘇蘇身邊站著的恰好是蘇漪。 周圍許多弟子都在恭維蘇漪,“陸師兄肯定會贏,到時候就能直接進內(nèi)門,跟蘇師姐一起成為內(nèi)門弟子了。” 蘇漪很想做出平靜的樣子,可眼中的得意怎么藏都藏不住,笑著道:“還沒打完呢,不知道結(jié)果會怎樣?!?/br> “雖然容祁最近表現(xiàn)得很厲害,但怎么說他都是個不能修煉的廢人,陸師兄怎么可能打不過他?蘇漪師姐你就別謙虛了?!?/br> 蘇漪俏麗的臉上帶了幾分與有榮焉的自得。 “是啊,蘇漪師姐和陸師兄修煉天賦那么好,我們所有人私下都覺得你們很般配呢,”說話的女修語氣難掩酸意,看到一旁的裴蘇蘇,立刻將矛頭對準了她,“當(dāng)然,除了某些沒有自知之明,癩□□想吃天鵝rou的人以外。” “蘇蘇不會還對陸師兄心存癡心妄想吧?” 之前說話的女修翻了個白眼,“嘁,特意站在視野最好的位置,不是為了看陸師兄,還能是看誰?” 蘇漪轉(zhuǎn)眸,看了眼戴著面紗的裴蘇蘇,心中有些不屑。 不過是個臉上長了紅斑的丑女而已,根本無法給她帶來危機感,她都懶得關(guān)注。 “參與最后一場比試的,都是在之前的比試中勝出的佼佼者,蘇蘇想認真看,多跟辰逸學(xué)點招數(shù),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蘇漪語氣篤定,儼然已經(jīng)認定了陸辰逸會是最后的勝者。 “某些人雖然臉皮厚,但是修煉天賦可不怎么樣。等陸師兄和蘇漪師姐你一樣進了內(nèi)門,那些討厭的人自然就見不著了?!?/br> 裴蘇蘇想知道自己離開這幾日,容祁的進步如何,所以看比試看得很認真,完全不知道自己又成了話題中心。 反倒是弓玉聽見他們的議論,臉頰鼓起,憤憤不平地說:“這些弟子不好好修煉,整天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修為能提上去才怪。” 臺下議論紛紛,絕大多數(shù)人都更看好陸辰逸。 臺上,面對陸辰逸,想起那些關(guān)于“蘇蘇倒貼陸辰逸”的傳言,容祁神情肅冷,墨眸深寒,出手比之前狠辣許多。 陸辰逸原本沒把容祁放在心上,漫不經(jīng)心接下幾招之后,才發(fā)現(xiàn)他的實力不容小覷,連忙收斂心神,專心應(yīng)戰(zhàn)。 可容祁動作實在太快,他的術(shù)法根本打不到人,只是徒勞地在比武臺上砸出一個個淺坑。 陸辰逸愈發(fā)著急,隨著靈力的消耗,漸漸露出許多破綻。 容祁卻與他相反,像是有用不盡的力量似的,攻擊速度不減反增,手中黑劍帶著凌厲罡風(fēng)。 那柄劍仿佛是為他量身打造,與他整個人的氣質(zhì)融為一體。 最終,陸辰逸不敵,被容祁用劍從比武臺邊緣擊落。 “容祁勝!本次弟子大比,容祁拔得頭籌!” 長老宣布完,幾千人的場上出現(xiàn)了短暫的寂靜。 容祁是誰? 外門人人皆知的,不能修煉的廢物。 所有人都以為,這次弟子大比之后,他就會因為表現(xiàn)得太差被趕出宗門。 可他不僅沒被逐出宗門,反倒一路連勝,打敗了外門好幾個久負盛名的弟子,今天更是直接擊敗了陸辰逸。 陸辰逸可是筑基修士,容祁一個毫無靈力的廢物,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片刻安靜之后,迎來了聲勢更浩大的議論。 “天哪!容祁居然真的打敗陸師兄了!” “他出招好快,我都沒看清他的劍。” “陸師兄不是外門弟子第一人嗎?這下這個名頭要易主了吧?!?/br> 蘇漪臉色難看無比,指甲幾乎要掐進手心。 之前恭維她的人,現(xiàn)在都低頭裝啞巴,沒一個人敢說話。 一直嫉妒蘇漪的幾個女修,用看好戲的眼神看她,還有忍不住偷笑出聲的。 裴蘇蘇眉梢微揚,微微上挑的眼尾帶著淡淡的笑意。 看來她離開這段時間,容祁并沒有放松懈怠,依然在刻苦練劍,所以才會有這么大的進步。 想到容祁的劍法是她教出來的,裴蘇蘇心中生出一股微弱的自豪感。 當(dāng)初,聞人縉教她劍法,她在各大門派的比試上嶄露頭角時,他是否也會生出這樣的感受? 弓玉則是高興地繞著蘇漪等人飛了一圈,欣賞她們一個比一個難看的臉色。 “剛才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這下好了,被打臉了吧?”他仗著沒人能看得到自己,盡情嘲諷,誓要出一口他們剛才譏諷裴蘇蘇的惡氣。 “你們那個什么陸師兄,就那點天賦也敢自稱天才?連王夫的萬分之一都比不上,也就你們當(dāng)個寶貝,我們王上才看不上他呢,我呸呸呸。” 陸辰逸倒是沒像吳紀寶那樣狼狽地摔下來,只是,輸給容祁這樣一個自己看不起的廢物,還是讓他臉色鐵青,胸口像是堵著一團氣。 輸給別人倒也罷了,輸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