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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不清才問你?!?/br> 容祁放下筷子,烏眸定定望向她,煞有介事道:“我想想……昨夜,你吵著累極,推著讓我出去,一結(jié)束就躺倒睡了?!?/br> 隨著他如此直白的話語,裴蘇蘇的記憶被帶回昨晚。 她不自在地眨了眨眼,臉上迅速升起一陣熱意,羞得面頰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吃飯吃飯,我好餓?!?/br> 裴蘇蘇連忙紅著臉低頭扒飯,掩飾自己的羞赧。 她并沒有看到,在她低下頭之后,容祁笑意全數(shù)收斂。 容祁深深望著她,眼神晦澀不明,不知在想些什么。 又在外歷練了一個月,裴蘇蘇的修為邁入渡劫期。 可是,她并沒有長出新的神元骨,識海中那本書,也完全沒有可以打開的跡象。 裴蘇蘇雖覺遺憾,但事情已經(jīng)過去,再遺憾也無濟于事。 而且她的修為已經(jīng)夠用,是許多人一輩子都達不到的高度,她不能太貪心。 自我安慰了幾次,她很快就徹底不在意了。 她不在意,容祁卻無法不在意。 私下里,他讓虬嬰派人去找羊士的下落。 “可、可是魔尊,羊士手里有邪魔珠,修為提升得飛快,現(xiàn)在似乎已經(jīng)快邁入半步神階了。除了您,整個魔域沒人是他的對手?!?/br> 容祁冷睨他一眼,虬嬰頓時被嚇得虛汗?jié)M背,“屬下多嘴,屬下多嘴,這就派人去找?!?/br> 見他嚇得話都說不利索,容祁指尖在桌面輕輕敲了兩下,到底還是大發(fā)慈悲地解釋了句:“找到人以后,按兵不動,立刻通知我?!?/br> 容祁本來就沒打算讓手下人去抓羊士,只是讓他們打探羊士的下落。 手下人的死活他不在乎,但如果打草驚蛇讓羊士逃了,事情會很麻煩。 得知不是讓他們正面跟羊士對上,虬嬰這才松了口氣,“是!屬下立刻派人查找羊士的下落?!?/br> 羊士現(xiàn)在潛伏在人族中,肆意利用人族修士來提升修為,壯大實力。 可人族現(xiàn)在連一個渡劫期高手都沒有,根本無人能夠制止他,這才讓他越來越肆無忌憚。 不過,羊士修為提升得再快,也不會是容祁的對手。 容祁接觸過秩序石,所以他知道,半步神階之上,成神之前,只剩最后一道門檻——偽神。 人族邁入偽神后,等來飛升劫雷,成功渡劫便可立即飛升。 可被神所厭惡的妖魔不同。 妖魔一旦邁入偽神階,立刻就會迎來比人族劫雷威力強大數(shù)十倍的誅邪雷,九死一生。 即便成功渡劫,也不會立刻飛升,還要另尋飛升之法。 邁入偽神階的妖魔,只剩一年的時間。 如果一年后依然沒有成功飛升,便會身死道消,辛辛苦苦修煉的力量全部回饋給天地。 所以,雖然修為早已超過偽神階,但因為還不知道妖魔成功飛升的方法到底是什么,容祁一直壓制著自己的修為,并沒有選擇突破。 他沒突破,卻并不代表他的實力比真正的偽神階差。 真神之下,他便是天地間至強的存在。 原本容祁打算分出聞人縉,等聞人縉飛升,自己再與他融合。 可聞人縉早已入魔,現(xiàn)在又被羊士那一掌廢了經(jīng)脈,已經(jīng)是個廢人,這個法子徹底行不通。 為了成神,容祁幾乎謀劃了數(shù)萬年。 這么長的時間里,他心中除卻復(fù)仇以外,便只剩下對力量的渴望。 可現(xiàn)在,他不這么想了。 只要能與裴蘇蘇在一起,成不成神對于他來說,早已沒那么重要。 只是,他還是要幫裴蘇蘇找到新的神元骨。 不只是為了把欠她的東西還給她,更是因為,只有讓裴蘇蘇也成為天地間的至強者,再無人能傷到她,他才能放下心。 * 溫養(yǎng)了這么久,情玉終于成了玉鐲的形狀。 裴蘇蘇將晶瑩剔透的情玉套在手腕上,更襯得肌膚白皙勝雪。 “等過了年關(guān),我們便去不仙峰結(jié)侶,可好?”說話時,她仰頭看向容祁。 容祁心中歡喜,低頭在她唇角親了親。 “好?!?/br> “那我們接下來是繼續(xù)游歷,還是回碧云界?” 想到地牢里關(guān)著的人,容祁笑意不變,說道:“繼續(xù)游歷?!?/br> “那就聽我們家廚子的?!?/br> 容祁愣了一瞬,回過神后故意板下臉,眉梢微揚,拉長了尾音道:“好啊,原來你當(dāng)我是廚子。” 裴蘇蘇趕緊捂住嘴巴,笑嘻嘻地看他,“哎呀,不小心把心里話說出來了?!?/br> 她眼眸晶亮,哪有半分懊惱,分明是故意逗他。 說完,裴蘇蘇趕緊往外跑。 “你給我回來?!比萜蠲奸g堆起笑意,追了出去。 追到無人的空曠后山上,容祁從身后將裴蘇蘇撲倒在雪地里,抱著她打了個滾,烏發(fā)沾滿碎雪。 雪連著下了好幾日,雪層深深,這么做也完全不用擔(dān)心會受傷。 裴蘇蘇抓起一團雪,笑著往容祁衣領(lǐng)里塞,“吃我一招?!?/br> “嘶?!比萜钌袂槲醋?,面帶笑意,很配合地倒吸一口冷氣。 隨后,他故意用自己冰涼的雙手,去貼她的脖子作為報復(fù)。 裴蘇蘇連忙側(cè)身,在地上打了個滾,同時抓起好幾團雪丟向他,“看我的無影雪!” 容祁躲避不及被砸中,白衣上沾了雪,分不清哪個更干凈。 少年并未生氣,眼里燎起細碎星光,殷紅的唇勾起,梨渦若隱若現(xiàn),繼續(xù)在雪地里與她追逐打鬧。 他們兩個如稚童一般,在滿目皆是潔白的世界里鬧作一團。 在容祁漫長的生命中,只有與裴蘇蘇在一起的這段時光,讓他感覺自己像是真正活著。 也只有認識裴蘇蘇以后,他才感知到了過去從未感受過的,極其強烈的歡喜和幸福,讓他因過往歲月遭受苦痛而死寂冰冷的心,重新有了溫度,開始復(fù)蘇。 他們都無牽無掛,可以隨心所欲玩到任何時候。 直到臉頰泛紅,微微發(fā)汗,有些累了,容祁和裴蘇蘇手牽手,躺在雪地里休息。 天上不知何時又下起了大雪,很快就在他們身上覆了厚厚一層。 旁人若是看到,定然想不到,雪下會躺著兩個人,還是兩個修為高深的修士。 許久之后,雪層下面?zhèn)鱽砼崽K蘇的聲音,透過厚厚的雪傳過來,聽起來有些悶,“好大的雪,一會兒我們御劍在山上看雪,肯定很美?!?/br> “好?!比萜畲浇堑幕《纫廊粵]有放下,用手指撓了撓她的手心。 他們還躺在雪里,看不到彼此,入目都是潔白一片。 但只要握著她的手,心中就十分安定。 可裴蘇蘇的下一句話,立刻讓容祁的心情急轉(zhuǎn)直墜。 “容郎,我們看完雪景,你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