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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野低頭一看,黑色泳褲,自己尺碼的。他無聲收下了這條泳褲,佯裝毫不在意。吃完食物,該去沖個澡了。站在蓬頭底下,俞適野有點發(fā)愣,于嘩啦啦的水流中冥思了好一會兒,也沒明白自己到底在冥思些什么。隨后,他關(guān)掉水流,換上了新的泳褲,穿妥之后,忍不住低頭看了一眼,再感覺一下,真的非常合身……他站起身,準備出門,臨到了頭,微一猶豫,又抽了條浴巾,系在腰間,再往外去,到了外邊,溫別玉早已經(jīng)進了水池。漆黑的庭院里,點著幾盞燈,燈光幽幽的,半碎在池子中,半披在溫別玉身上,周圍是草木和花,在風里沙沙的,像一首潛在夜里的曲。隨著曲調(diào)的進行,水面上揚起了一層霧,輕薄的探到俞適野身前,勾著俞適野,下了池子。池子還有些燙,激得俞適野輕抽了一口氣。“咝——”同個剎那,泡在溫泉里的另一個人轉(zhuǎn)過眼來。隱約的白霧并不是屏障,黯淡的黑夜更不是阻隔,俞適野看見溫別玉頭頂一條冷毛巾,臉有點紅,是醉后的胭脂色,望過來的眼睛如同浮動著光,也許是星光,也許是水光,無論是什么,都讓人想要掬起來一探究竟。俞適野為了轉(zhuǎn)移注意力,沒話找話說:“這個溫泉有點燙,我們……”汩汩的流水上,正好有個放置清酒的木托盤。“來喝杯酒?”木托盤就在溫別玉身前,溫別玉抬起濕淋淋的手,取了一只杯子一壺酒,松松夾在指間,再將托盤向俞適野方向一推。俞適野倒了酒,喝一口,也看著溫別玉喝。對方握著杯子的那只手,指節(jié)修長,指甲圓潤,或許是因為被熱水泡過了,指甲里的粉色全彌漫到了手上,像染了櫻花的汁。自口腔滑入胸腹的清泉變成火泉,在胸口火燒火燎著。俞適野驀地自水中站起來。溫別玉循聲望來的視線正好落在俞適野的胸腹處,看了兩秒鐘,再平滑地挪開。“怎么了?”“壺子里的酒熱了,我拿去冰一冰?!庇徇m野面不改色,為了顯示自己是正常的,還欲蓋彌彰地邀請了溫別玉,“你要一起嗎?”“不用了,我喜歡喝熱一點的酒,我去溫一溫酒。“溫別玉說著,目光看向另外的熱水區(qū)域。俞適野從溫泉中起來,又裹了自己的浴巾,帶著酒路來到旁邊的冰水區(qū),趁背對著溫別玉的當口,直接把壺子里的酒全潑了,再給自己灌了整一壺冰水,總算把心頭的火氣消下了些。之前想著泡溫泉,是因為沒什么的時候分外回避,反而有什么。等泡了溫泉才明白,有時候,確實是有什么的……俞適野重新轉(zhuǎn)回溫泉池,溫別玉也同他一樣,剛剛拿著酒回到池子里,他見俞適野過來,身體向下滑了滑,讓溫泉水一路浸沒過胸膛肩膀,直至水面輕點下巴,只露一個腦袋在水上。手里提著一壺冰水,俞適野的底氣可比剛才足了很多,也不刻意和溫別玉拉開距離了,直接挑了個靠近人的位置滑下去,還順便晃了晃酒壺。“完全冰了,你來摸摸?!?/br>溫別玉拿眼一瞅,光看壺身上面細細密密的水珠,就知道酒壺有多冷。他沒摸,而是提起自己的酒壺,和俞適野輕碰一聲。“再喝一杯。”俞適野欣然從命,假酒喝不醉,來多少喝多少,完全沒有問題。他倒了酒,和溫別玉干脆碰杯,一飲而盡,從喉嚨一路冰涼到胸腹,舒服極了。激得他放下酒杯,發(fā)出感慨:“要是天氣能再冷一點,這里就更舒服了?!?/br>溫別玉也放下,他的動作可比俞適野仔細多了,很認真地為自己的酒壺酒杯挪了個位置,和俞適野的區(qū)分開來,保證兩人不會拿混,隨后才接上話:“現(xiàn)在氣候正適宜,天氣太冷也不好,進出時容易著涼?!?/br>“那可能——”俞適野轉(zhuǎn)頭看了眼溫別玉于不知不覺中又露出水面的肩胛,思忖著,“是你需要更多的鍛煉?!?/br>“我當然有鍛煉?!皽貏e玉強調(diào)。俞適野的目光就落在了溫別玉的脖頸上,直到溫別玉不太自然地轉(zhuǎn)轉(zhuǎn)脖頸,才嚴謹表態(tài):“你們做設(shè)計的,一天里頭有半天要用電腦要低頭,有點頸椎上的毛病很正常。來吧,趴過來,我?guī)湍惆茨σ幌隆?/br>“……”溫別玉還是有一點猶豫的。可俞適野不由分說,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幾步跨過了兩人間最后的距離,來到溫別玉身旁,屈指敲敲對方脖頸:“怕什么,我的技術(shù)很好的?!?/br>溫別玉本來是一直望著兩人間的距離的,眼神還有點警惕,可這一敲突然就將那些東西給敲散了,他抖了抖,接受了現(xiàn)在的情況,乖乖轉(zhuǎn)過身,面朝池壁,背對俞適野,再說上一句:“……你先幫我捏,然后我再幫你捏,對嗎?”“還是你了解我?!庇徇m野笑了一聲。他伸出手指,捏在溫別玉的脖頸上,揉兩下,“痛的話提醒我一聲。”溫別玉含混地應了一聲,將下巴抵在池壁上,趴著感受來自脖頸上的適度力量。沒會兒,身旁嘩啦一聲,扭頭看去,正看見俞適野也靠在了池壁上,眼睛半睜半閉,一副懶洋洋的樣子,要不認真看,都覺得對方睡著了。但脖頸處的力量并沒有變?nèi)鯗p小,依然那么穩(wěn)定。對方是在強撐吧。溫別玉側(cè)頭看了人一會,想。從以前就這樣,一到高溫時間,就會變得懶洋洋不想動彈,依照現(xiàn)在的溫度,估計都快把他烘睡了。溫別玉朝俞適野伸了手,也沒想好要做什么,就是簡單地伸出了手。手指將要碰到俞適野的時候,快閉上眼睛的人機警一躲:“干什么?”“沒干什么?!睖貏e玉說,突地一個激靈,“倒是你,在干什么?”俞適野在撓溫別玉的癢。給人按久了,有點無聊了,就想搞點事情玩玩。他搖頭,不承認:“我什么也沒干?!?/br>溫別玉警告俞適野:“不要亂來?!?/br>“我怎么可能亂來?我就在好好的替你按摩?!庇徇m野嘴上不亂來,手上盡亂來,先點點溫別玉的脖頸,又點點溫別玉的耳后,暗戳戳地調(diào)皮著。溫別玉始終沉穩(wěn)自如,只在俞適野露出破綻時候一反手正好撓到俞適野的腰處。九年前的癢點在九年后還是怕癢。俞適野當時就倒抽了一口冷氣,刷啦倒退一大步,頭皮都麻了半邊。溫別玉嘴角勾勾,笑了。之前都是俞適野主動拉進距離,現(xiàn)在變成他主動了,他朝俞適野走了兩步,還沒伸手,手臂就被人抓住。嚴正警告的變成了俞適野:“你不要亂來?!?/br>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