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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安保室調(diào)錄像,看到監(jiān)控里裹著自己的大衣小碎步悄咪咪地跑掉的omega,眉眼不自覺地彎出了好看的月牙。這孩子怎么這么可愛呢,夾著衣服跑也蠢萌蠢萌的。可惜了,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呢。幸好他沒可惜多久,小omega就自己出現(xiàn)了。omega小心翼翼地躲在最遠(yuǎn)處看他工作,他稍微走近一點兒,omega就“哧溜”一下躲得無影無蹤——然后放在桌上的鋼筆不見了。嗯?朱銘抿了抿嘴,故意把手帕放在口袋里,掏手機(jī)的時候手指一鉤,把它落在地上,裝作沒發(fā)現(xiàn)一樣繼續(xù)往前走。走了十幾步他一回頭,手帕果然不見了。說不生氣肯定是假的,偏偏小omega拿走他的東西之后會給他放顆棒棒糖順毛——反正他是這樣理解的,一巴掌,一顆糖,把他那一肚花腸子安撫得妥妥貼貼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氣不起來就算了,居然還越來越讓他惦記起來。但是不追究?不可能的。朱銘笑著搖搖頭,打開手機(jī)的短信箱——“楊高,X大化學(xué)系大四學(xué)生,地址:X區(qū)XX街XX路XX號?!?/br>“謝了兄弟,改天請你吃飯?!?/br>“嘁,你什么時候能少聊點sao再說吧。”“請你吃喜酒?!?/br>“???你有情況?老朱你給我說明白!”嗯……是這樣的地方嗎。omega住的地方已經(jīng)超出朱銘理解的差了:兩邊密密麻麻的握手樓,裸露的電線懸在他的頭頂晃晃悠悠;腳底的路坑坑洼洼,稍不留意就踩到一腳臟水;兩邊有直接在外面做飯的蒼蠅館子,黑漆漆的油污散發(fā)著令人難以忍受的臭氣;不遠(yuǎn)處還有一個破舊的牙醫(yī)診所,也不知道有沒有執(zhí)照,只有一個老大爺穿著臟兮兮的白大褂翹著二郎腿在一堆泛黃的儀器里抽煙……老大爺在朦朧煙霧里看到了一表人才的朱銘,混濁的眼睛看過來,咧開一嘴被香煙熏黃的牙,大聲地問:“靚仔你要不要整牙?”朱銘笑了笑,搖了搖頭。“后生就系牙尖嘴利【年輕人就是牙口好】!【注:牙尖嘴利也指說話刻薄】”老大爺吸了一口手上所剩無幾的香煙,隨意把煙頭扔在地上一踩,起身啐了口濃痰就走了。……找人要緊,找人要緊。有職業(yè)病帶來的潔癖的朱銘頭皮發(fā)麻,不停提醒自己。他左顧右盼,終于是看到小巷僻靜的另一端出現(xiàn)了熟悉的身影。小omega推著他那輛二手自行車,車筐里還放著水靈靈的一顆青菜。他手里拿著一本書邊走邊看,頭垂著,有些發(fā)黃的頭發(fā)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了干凈的一個小尖下巴。說不上多特別的模樣,帶了點柴米油鹽的瑣碎,很入世,卻讓朱銘看愣住了。朱銘甚至想入非非了起來——也是像這樣的一天,他和小omega一起回家。他推著自行車,小omega左手拿著書,右手牽住他的衣角,有一句沒一句地搭理他。書看入迷了,沒及時回應(yīng)他,他佯裝生氣,討得了面紅耳赤的小omega的一個臉頰吻……真是要命了。朱銘苦笑著搖了搖頭。楊高走著走著發(fā)現(xiàn)自行車推不動了。沒想太多,他更用力地推了一下,抓緊時間多看一行書。誒?奇怪,卡住了么,怎么推不動?“親愛的小羊羔,我的風(fēng)衣舒服嗎?”朱銘穩(wěn)住自行車,不疾不徐地說。滴——嘭!巨大的轟隆聲在楊高腦海里炸開。他很慢很慢地抬起頭,從男人的風(fēng)衣掃到襯衫紐扣,再到他的下巴。恍惚間,他覺得自己回到了十幾年前的孤兒院——領(lǐng)養(yǎng)人熱絡(luò)到冷漠的目光,院長奶奶恨鐵不成鋼的“你怎么就這么蠢這么笨呢”,同學(xué)扯著鬼臉模仿他的結(jié)巴……你看,你就是這樣的人。你看,你只能是這樣的人。多可笑啊。楊高手一松,隨著自行車一聲落地,他感覺心肝脾肺腎都脫離了自己的控制,妄圖一同參加這場癲狂的批判。朱銘想過小omega會緊張,會羞怯,卻沒想過小omega會直接過呼吸。“楊高!楊高!聽我說!慢慢呼吸!”朱銘用手捂住楊高的口鼻,一邊本能地釋放出安撫信息素,一邊一手扶住楊高的腰,“呼,吸,慢慢地,慢慢地……”圓柏葉的香氣包圍著楊高,溫柔極了。楊高的眼淚就這么下來了。都已經(jīng)這樣了,還能怎么辦呢。偷,是要付出代價的。那么溫暖的懷抱,是要用東西交換的。楊高清楚不過了。但是,他會要這樣的自己嗎?楊高放棄了思考,他扯開自己的領(lǐng)口,呼吸不穩(wěn),斷斷續(xù)續(xù),眼淚浸濕了朱銘的肩膀,“我……我不是……不是……不是故意……”不是故意跟到你工作的地方看著你,不是故意要拿走你的東西……“我只是……只是……喜……喜……”“喜歡?”朱銘的聲音低沉又柔和,像一把穩(wěn)重的大提琴,“喜歡嗎?”喜歡啊。喜歡你啊。“嗚……喜……歡……”楊高抖著手扶住朱銘的后腦勺,自暴自棄地把朱銘的唇往自己后頸的腺體帶,“喜……喜歡?”朱銘愣住了,他抱起蜷成蝦米的小omega,忍得青筋都要爆出太陽xue,“……呆子!你知道自己在干嘛嗎!”“標(biāo)記……標(biāo)記……標(biāo)記我……”這三個字剛說完,楊高不管不顧地把宛若小型核彈的求偶信息素投擲到周圍。小巷所有人都被他吸引過來了——甚至連黃綠牙醫(yī)大爺都好奇地把頭探了出來。朱銘真的要瘋了。他把楊高兜頭罩在自己的大衣里,釋放出濃烈又具有攻擊性的alpha信息素希望掩蓋omega的氣息,百米沖刺到短信上寫的那個地址。看著他們兩個離開的背影,蒼蠅館子做飯的大媽嘆息,“后生就是好呦。”“齋識搞搞鎮(zhèn)【凈會瞎折騰】。”老大爺搖了搖頭,“睇落都系白白凈凈,點解甘無厘頭溝啊【都是看著干干凈凈的,為啥做事這么沒分寸啊】!”把門撞開,落下信息素隔離門,朱銘對著楊高低聲吼,“家里有抑制……”一看床上,朱銘就說不出來話了。他的風(fēng)衣在omega的床上窩出了特別寒酸的一個圈,中間有他拿走的那幾只鋼筆,還有那條被丟在地上的手帕。這是……巢?“我……是……是小偷……還……還是……是結(jié)巴……”楊高咬著朱銘的領(lǐng)子嗚咽著,“對……對不起,對不起……我……混賬……我……我……我不配……”這只笨笨的小羊羔,懷揣著自己都無法承受的愛意,偷偷地,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東西建了一個巢。小羊羔只覺得自己糟糕透頂,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