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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嗷!我家的筑巢小可愛!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4

分卷閱讀24

    話那頭傳來了電視機(jī)的播報音。

龔夏沒有說話,黎繼也沒有,但他們誰都沒有掛斷電話。不知道過了多久,龔夏悶悶的聲音才傳進(jìn)黎繼的耳朵,“黎繼,都結(jié)束了。”

“……嗯?!?/br>
“以后,我們別聯(lián)系了。”

“為什……”“從來都不是你欠我的,”龔夏打斷了他的話,“毀了我腺體的人不是你,是黎令。都結(jié)束了?!?/br>
“可是……”“我一個人也可以的。你要信我。我會定期去醫(yī)院復(fù)診的。我會過得很好?!?/br>
“龔夏。我是真的把你當(dāng)成我的弟弟?!崩枥^的聲音開始帶了些詭異的刺耳高音。

“噓,我知道,我知道,”龔夏細(xì)聲細(xì)氣地安慰著,“哥,夠了。真的夠了。你替他贖了夠多的罪了?!?/br>
“我現(xiàn)在其實覺得……解脫了。我不會怕他找到我的住址,每天晚上害怕閉上眼睛,夢見他拿著刀子把我腺體割了,驚醒之后一把一把地吃止痛藥……”黎繼聽到龔夏把電視關(guān)了,“但是你是可以難過的。黎繼你有資格難過。我……我不會理解你的難過,作為朋友我也不能把我的解脫加諸在你的痛苦之上,你懂嗎黎繼……就這樣吧,別聯(lián)系了好不好。從來都不是你欠我的,你沒必要在我這里再受一把刀。”

“……好?!崩枥^答應(yīng),“對不起?!?/br>
龔夏故作輕快的聲音最后響起,“你沒有對不起我。別道歉?!?/br>
刪掉龔夏的號碼后,黎繼隨便打出了一個電話,“喂,今晚喝酒嗎……管他的呢,天塌下來酒還是要喝的,不是嗎?!?/br>
黎令是把龔夏腺體生生挖下來的惡人。黎令是無所不用其極地蒐集戰(zhàn)利品的瘋子。黎令是大家表面應(yīng)承實際恨得不行的人。

黎令是個大家都覺得死得其所的人。他的死訊一傳,不知道多少人要在背后開香檳慶祝。

但黎令也是他的哥哥啊。

是那個把他護(hù)在羽翼下,幫他把想趕他們出門的大哥二哥趕走的人;是那個毫不猶豫地選擇自己擔(dān)下所有的壓力和扭曲,讓他隨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的人;是在荒謬到極致的價值觀里逐漸面目全非、卻仍然不舍得傷害自己的人。

可是誰在意他在這個無解的局面里被左右拉扯呢。

畢竟他是“被寵壞的人”啊。

他在虛幻與現(xiàn)實里游離,言行開始逐漸失控,不管不顧地挑釁,得到的疼痛與謾罵也在酒精作用下變得縹緲——唔,酒精真是個好東西,攝入后看什么都能更順眼些。

包括竄進(jìn)視野里的那個人。

“好久不見啊?!彼悦院匦χf。

費(fèi)力地把他從女人的高跟鞋底下拖出來的鄭麥呼吸一滯,“黎繼,還清醒嗎?”

“???”黎繼很慢很慢地眨了眨眼。

“你知道我是誰吧”鄭麥緊皺眉頭。

“綠……綠毛……帽怪?!崩枥^舌頭都打了結(jié),很慢地笑了出聲,“這兩年你死去哪里了?!?/br>
鄭麥回過頭和酒吧人員交涉了兩句后對他說,“起來。我?guī)阕??!?/br>
“我……我不想和你走,”黎繼皺著眉頭,有些苦惱,“你一個種花的……禁不起我霍霍……”

鄭麥把他架起來,讓他坐在角落的位置上。

“黎繼,你記得我和你說過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吧。”

“……清……清什么木?!?/br>
“清香木,”鄭麥很淡地笑了笑,“但是在花店里,一般賣出去叫清香木的,不是清香木,是胡椒木?!?/br>
“和我什么關(guān)系……”

“這樣被叫多了以后,很多人就把胡椒木當(dāng)成清香木了。但是這兩種植物的味道是完全不一樣的,胡椒木是胡椒味,很沖,和清香木的清香完全不一樣,”鄭麥摸了摸黎繼的后頸,湊到黎繼的耳邊很輕很輕地說,“別沖了,我?guī)阕摺!?/br>
“……會種花,了不起啊?!崩枥^用力一推鄭麥,跌跌撞撞地跑去拿酒,卻被鄭麥一把攔下。

“你知道我為什么會學(xué)植物嗎,”鄭麥扯住黎繼的衣領(lǐng),用手把他的頭掰正,“我七歲的時候在公園抓蜻蜓,有個和我一樣大的小屁孩攔著我不讓我抓,說他哥教育過他蜻蜓也是生命,不能隨便抓。我和那個小屁孩打了一架,誰也沒占上風(fēng),最后兩個人都鼻青臉腫地躺在湖堤。他讓我不要再去抓蜻蜓,覺得我信息素的味道又苦又涼,沒有自己的好聞,臭屁到不行。我不甘心,一直想知道那個小屁孩信息素的味道。”

“……蜻蜓,紅蜻蜓,”黎繼笑了笑,“我哥,小時候帶我去湖邊,看蜻蜓……”

“長大以后我遇到了和他信息素味道很相近的人,想著說不定那小孩長大了柔和下來也是這個樣子,一來二去順其自然就在一起了。后來發(fā)現(xiàn)他出軌了,出軌對象是我當(dāng)年遇到的小屁孩,還是和當(dāng)年一樣臭屁?!?/br>
“……Piper……你怎么認(rèn)出來的……”黎繼困惑地歪了歪頭。

“你的第一張照片。蜻蜓和你哥的側(cè)臉,”鄭麥摸了摸他的臉,“你不是吹笛手。你哥變成這樣不是你的錯,你私底下去幫助那些人也根本不是對你哥兩面三刀……你沒有錯?!?/br>
“你……想要什么……”黎繼不解地推開他。

“陪你。陪你做你想做的事,你可以哭,可以發(fā)脾氣,怎么鬧都沒關(guān)系。”

黎繼感覺自己陷進(jìn)了鄭麥眼里那深不見底的漩渦。

他笑得有點傻,“我想找人上床?!?/br>
“好?!?/br>
“可是我……喝太多了……硬不起來……”

“我上你。”

“……可是,你不喜歡我啊……”

“你錯了,”鄭麥的吻鋪天蓋地地襲來,“我愛你?!?/br>
“……昨晚就是這樣。”鄭麥平靜地坐在黎繼對面喝著咖啡,淡淡荷葉香氣在春日的暖里泛著幾分苦。

黎繼想笑又笑不出來,反而眼眶有些酸澀。他看著自己面前的鄭麥——被高原紫外線曬黑了不少,寸頭也留成了干凈利落的短發(fā),唯有一雙眼睛還是沉沉的讓人看不見情緒。

你情我愿,沒毛病,根本沒有秋后算賬的余地。

這才叫人火大。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那你這兩年去哪里了?!?/br>
“Y省山區(qū)?!?/br>
“還是那些花?”

“嗯?!?/br>
一陣尷尬的沉默。

“你怎么辦?!?/br>
“我哥給我留了一筆錢,夠我過的?!?/br>
“那就好。攝影的事情呢?!?/br>
“不想拍了?!?/br>
又是一陣尷尬的沉默。

“黎繼。”

“???”

“我換了項目,”鄭麥從椅子旁邊的紙袋子拿出了一盆長相格外清奇的草,葉子肥厚,邊緣綴滿了芽,“送你?!?/br>
“謝謝?!?/br>
鄭麥隨手拿起桌上的餐巾紙,寫下了自己的聯(lián)系方式和住址,推到黎繼的咖啡杯旁?!霸僖??!彼粗趯γ娴娜耍樕蠜]有什么表情。

“再見?!崩枥^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