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在看見只有方銳翰一個人在朝他招手時，不知為何表情放柔和了一些。

方銳翰朝賀江走了過去，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朋友呢？怎么一個人？”

賀江沒說話，方銳翰眨了眨眼，忽然就明白了些什么。

“你……”

賀江卻突然打斷他：“隊長，你恢復(fù)得怎么樣了？”

“咳，”方銳翰摸了摸鼻子，“沒什么大礙，再吃點藥就行了。”說著，他抬起眼，猶豫了一會，試探性地開口說，“你……其實是一個人來的吧？”

賀江笑了一下，點點頭。

方銳翰看了一眼他的X光片袋，心頭忽然有種酸澀感，“你哪里受傷了么？因為比賽？”

其實許凡明跟他說賀江是陪朋友來掛號的時候，方銳翰就大概猜到了，賀江其實只是不想讓許凡明跟著。賀江平時也總是獨來獨往的，一個人上課、一個人回家、一個人來醫(yī)院做檢查……

賀江搖了搖頭，眼神好像有些飄忽。方銳翰就安撫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凡凡去上廁所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換一個地方說吧？”

賀江也笑了笑，方銳翰的說話方式讓人無法拒絕。賀江自然覺得，告訴他也許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也許，那件事本身也就沒什么大不了的吧。

賀江和方銳翰換了一個地方，在醫(yī)院后花園的小亭子里并肩地坐下了。方銳翰還去自動販賣機那里買了兩瓶飲料，一瓶可樂一瓶蜜桃烏龍茶。

遞給賀江，賀江毫不猶豫地選了蜜桃烏龍茶。方銳翰就笑了笑，“我猜，你是不是喜歡甜食？”

“嗯？”

“以前一起聚餐的時候，我注意到你不怎么吃辣，除非是凡凡提起來，你才會夾一兩筷子?！?/br>
方銳翰心思細膩，能成為隊長確實是有原因的。

賀江扭開了烏龍茶的瓶蓋，方銳翰也喝了一口可樂。兩人沉默了一會，賀江擦了擦嘴角，說：“是右膝蓋?！?/br>
方銳翰一怔，“我聽說，比賽時你和邢云煬搶籃板，結(jié)果出了意外，難道是……”

賀江笑了一下，“我不是瓷娃娃體質(zhì)。這個是舊傷，我今天是來復(fù)查的?！?/br>
舊傷……也就是說，那天比賽的意外讓賀的江膝蓋傷復(fù)發(fā)了么？

看著方銳翰欲言又止的緊張表情，賀江喝了一口烏龍茶，最后緩緩地說，“高二的那年，我出了車禍。半月板損傷，但不是很嚴重?！?/br>
平淡的一句話，卻讓方銳翰的內(nèi)心掀起了一陣洶涌的巨瀾。

“車、車禍……”方銳翰瞪大了眼睛，突然，所有破碎的片段都在這時連成了線。

在他們和賀江第一次見面時，許凡明就脫口而出問了賀江：“一年前的決賽之后，你為什么突然消失了？”。

一年前的那場比賽，本是賀江高中體育生涯的巔峰。站在萬眾焦點中的他，本該從此順利地走上職業(yè)體育的道路，憑借著天賦異稟和自己的努力逐漸闖出一片天下，甚至最終打進國家隊、NBA。

可賀江卻選擇了淡出人們的視野，從此失蹤在了體育壇中，慢慢地變得無人問津。最后，只成為了一個普通的本科大學(xué)生，專業(yè)是工管。

而對于這一切的解釋，那個時候，賀江只說：“一個意外而已?！?/br>
“當時，你沒考體院……是因為這個嗎？”

聽著方銳翰的問話，賀江緩緩地抬起了頭來。他頓了一會，最后誠實地說：“是，但也不是?！?/br>
方銳翰沉默了一會。

“那……那你的傷，現(xiàn)在恢復(fù)得還好嗎？”

比賽時，賀江因為和邢云煬搶籃板而出了點意外……這一定對他的舊傷起到了惡化的作用吧。

不然為什么，比賽結(jié)束后，他會一個人跑來醫(yī)院復(fù)查？

賀江的眼神黯了黯，他的手掌無意識地覆蓋在右膝蓋上，若有所思地頓了頓，接著說，“當時有點疼，現(xiàn)在……還好。應(yīng)該不會影響到之后的比賽?！?/br>
方銳翰還是有些不放心，“檢查的報告單呢？我能看看嗎？”

賀江扭過頭來，沖他笑了一下，“老大，我心里有數(shù)?！?/br>
方銳翰不說話了，這好像是賀江第一次叫他“老大”。

直到一瓶蜜桃烏龍茶飲盡，賀江把空瓶子扔進了垃圾桶里。正要站起身時，方銳翰才恍然地再度開口了。

“我……中學(xué)的時候，也有個關(guān)系很好的兄弟?！?/br>
“當時他特別喜歡籃球，后來我也開始看籃球賽，就是受了他的影響。那個時候，他天天拉著我陪他去練球，還約好了以后要一起去打比賽?！狈戒J翰笑了笑，臉上顯出幾分對往事的懷念，“不過，那個時候我還沒有過自己上手打的念頭，只是喜歡看而已。”

“只可惜……后來，初三畢業(yè)的那個暑假，我陪他去隔壁的城市參加青少年興趣賽。結(jié)果，沒想到對面的中鋒犯規(guī)侵人，讓他的腿關(guān)節(jié)受了很嚴重的傷。這是個無奈的意外，但，在那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他都沒辦法再撿起籃球了?！?/br>
賀江側(cè)臉聽著方銳翰的傾訴，眼神里的情緒有些復(fù)雜。

方銳翰淡淡地笑了笑，接著說，“再后來，高一的寒假，他突然轉(zhuǎn)學(xué)了，去了別的城市讀書。我再也沒見過他。不過，他后來又給我寫了信?！?/br>
“信的內(nèi)容，大概是說他現(xiàn)在開始重新試著站上球場，不能打球的感覺太無聊了，他還是希望能早點恢復(fù)健康。最后……他還問我還喜不喜歡籃球，希望我不要忘記我們的約定。”

方銳翰笑了一會，接著說，“所以……從那個時候起，我就下定了決心，等上了大學(xué)以后——要加入學(xué)校的籃球隊，自己動手打球。當然，還要連帶著他的份一起?！?/br>
賀江笑了笑。兩個男孩青澀的約定，對籃球真摯的熱愛，一切真情實感，都是那樣的自然和純粹。

他們中的每個人撿起籃球的初心都是那么的朦朧而美好。純潔的熱愛，或是真摯的約定。

在這條前路漫漫的夢想征途上，隨著彼此默契的成長，他們五個并肩隊友之間的羈絆也逐漸地加深了。

這時，方銳翰忽然扭頭望向了賀江，問他，“賀江……你和我的那個朋友，是不是挺像的？”

賀江用手撐著下巴，眼神恍惚了一會。

“……或許吧，誰知道呢。”

第66章領(lǐng)隊和大前鋒

許凡明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的時候，圍著走廊轉(zhuǎn)了一大圈，還是沒找到隊長方銳翰的影子。

他正納悶著想打個電話，可剛掏出了手機，另外一個通話就卡著點響了起來。許凡明一看，是朱旭堯的。

說起來，比賽結(jié)束后的這兩天，他也沒有見過朱旭堯的面，他都在忙些什么呢？

“嗯？”

“凡爹，”剛接起來，許凡明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