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7
書迷正在閱讀:[藕餅]天上掉下個老公和兒子、[海賊鷹紅]有生之年、網(wǎng)游心計、朕與國師共沉淪、唐頓四小姐的日常、機器人之撩漢狂魔、The shadow、這位超英的怒氣值又滿了、我等你不如在一起、他有青山獨往之(下)
“怎么了?”蕓娘走過去,將阿桃攔在懷里,低聲問她。 阿桃嘴角勾了勾,像是在笑,可惜她眸色黯淡,透出幾分落寞。 “我知道,珩郎是故意氣我的?!卑⑻艺f。 蕓娘張著嘴,愣了半日,才結(jié)巴地說:“你,你是何時知道的?!?/br> “出門第二天我就想通了,”阿桃仰著頭,對蕓娘笑了,“這一路安排地這么妥當,連在哪個鎮(zhèn)子落腳,哪個驛站歇息都想好了,必是策劃許久了吧。我想他是不是覺得這次去鷲峰皇陵很危險,所以早點將我送走,還故意氣我,說什么心有所屬的話,是讓我不要惦記他。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不至于太傷心,對不對?” 蕓娘點點頭,阿桃道:“他總是這樣,覺得我很脆弱,承擔不了變故。所以自作主張,替我做了決定,做了他認為很好的安排,也不問問我愿不愿意接受這樣的安排?!?/br> 蕓娘蹲下來,握住阿桃的手,“阿桃,珩郎他有苦衷,你該要理解他的?!?/br> “我當然理解他?!卑⑻覈@了口氣,“所以我就算想明白了,也沒鬧著要去找他。就讓他心無旁騖的做完大事,回來之后,我再跟他算賬?!?/br> 蕓娘噗嗤一聲笑了,揉了揉阿桃的頭發(fā),輕聲道:“睡覺吧,明天我們?nèi)タ囱┥降娜粘??!?/br> 阿桃乖順地收拾好東西,早早地躺進了被窩,等蕓娘吹滅了蠟燭,阿桃在黑暗中睜開眼睛,她那日確實是被怒火沖昏了頭腦,后來越想越覺得事有蹊蹺,燕珩所謂的那個初戀,之前不論是在慧穎那兒還是在蕓娘那兒都沒聽說過,怎么突然之間冒了出來。 畢竟與燕珩做了兩年的夫妻,阿桃猜出定是燕珩哄騙她的,她當時確實是想找到燕珩,問個究竟,可再一細想,燕珩為何要這么精心安排,不就是不想被人抓住把柄嗎。 阿桃作為燕珩的軟肋,在關(guān)鍵時候,就得要躲得遠遠的,免得被有心人拿來對付燕珩。 倘若燕珩真的有什么閃失… 阿桃心想,那我也不獨活,大不了跟他一起死。 阿桃翻來覆去,想了很多,直至半夜,睡意朦朦間,覺得有什么輕微的聲響,她剛剛撐起身子,想要下去探個究竟。 哪曉得,床帳突然被掀開,一個黑衣人站在床前,阿桃雙目瞪大,還沒來得及驚聲尖叫,下一刻,黑衣人一個手刀劈下來,阿桃暈了過去。 # 鷲峰因為地勢極高,后山還有一座瀑布,所以夏日雨水充沛,冬日飛雪不斷。 已至四月,天氣還難以捉摸,這幾日一直陰霾,晚上時不時飄著雪花,大風呼嘯,叫人如何辦的好典儀,真真把禮官急得睡不著覺。 好在四月十二日正式儀式這天,天公作美,開恩放了晴,雖然云霧有些重,但相信到了太陽出來后,必然雨過天晴。 燕珩隨著文武百官一同登上八百多階山路,隨著高度增加,景色變幻,從青綠蔥蔥,到云霧繚繞,再到白雪皚皚。 前方的武官走的很快,與后面的文臣宮人等拉開差距,久而久之,出現(xiàn)了不大不小的斷層。 而燕珩就行走在斷層中,不經(jīng)意間抬頭看,前面的人和后面的人都埋沒在濃霧中,他一個人停頓在青石臺階上,猶如置身夢中仙境。 燕珩極目遠眺,望著中原的方向,想象那一片燦爛盛大的故國美景,平添諸多感慨。 在驅(qū)除韃虜、復(fù)立故國的這條路上,他就如現(xiàn)在的境況,前面的人奉上血rou,早登極樂,后面的遲遲不能趕上,眼下唯有自己在中間,堅守著,支撐著。 爬了半日,燕珩的膝蓋已經(jīng)酸軟,雙腳輕微發(fā)抖,每走一步,都要花費全身的力氣,他低著頭走的很認真,很仔細。 可不小心,滑了一下,茂竹三兩步?jīng)_上來,及時地扶住燕珩,茂竹輕聲道:“陛下,小心?!?/br> 燕珩握住茂竹的手,笑道:“楚國就快沒有了,我這個傀儡皇帝終于不用當了。你就不要再叫我陛下了?!?/br> 茂竹應(yīng)下,“好,那就不叫。只是,我該怎么稱呼您呢?!?/br> 燕珩一面走,一面思索,須臾,他說:“叫我先生吧?!?/br> 燕珩道:“我自進學字念書起,就喜歡先生這個稱呼,平直親切,只可惜…” “可惜什么?”茂竹問。 燕珩自嘲一笑,“可惜百無一用是書生,想那些戰(zhàn)場上的士兵們刀劍入骨都不喊疼。我不過爬一段山路,還要人扶著?!?/br> 茂竹靜默片刻,更加用力地握住燕珩的人,兩人互相扶持,往前往上行走,茂竹道:“我是個粗人,不善言辭。但您要說書生無用,我卻不同意。怎么能能說沒用呢?” 如果沒有燕珩,甘心拋下尊嚴,做人傀儡,中原之地早就被景國吞噬。 如果沒有燕珩,暗地里斡旋掣肘,沉重課稅和兵亂,早就民不聊生、民生凋敝。 如果沒有燕珩,沈虞怎么能幾次脫險,怎么會興起北伐,幾乎打到東都城下。 還有很多忠良大家,他們?nèi)绾文芗艺桨?,順利渡江去到江南?/br> 那么多詩篇如何能在空白的宣紙上,不斷地在點燃人們心中氣節(jié)和斗志? 茂竹胡亂說了許多,四十幾歲的大男人竟然眼眶發(fā)熱,他使勁眨了眨眼睛,想將那股酸意逼下去,但越是用力,越是洶涌。 最后,茂竹也不管了,時日如今,他一口氣說道:“沈少將去世的消息,傳遍大江南北,江湖之上,綠林之中,無人不扼腕嘆息。不論現(xiàn)在如何,歷史終將證明,誰是罪人,誰是英雄??上У氖?,他們看不到先生的付出,他們不知道,我卻都知道。” 燕珩停下腳步,看向茂竹,發(fā)現(xiàn)他臉上多了一道淚痕,可眼中沒有傷心怨懟,多得是意氣風發(fā)。 茂竹:“如果有機會,我想著能宣告世人,告訴他們,先生絕不是叛賊漢jian,亦不是軟弱懦夫,為國為家,他做了很多,付出了很多,他有熱血,有風骨,有不屈的脊梁。能夠跟著先生,是我徐某一生中最驕傲的事。” 燕珩聽完,靜靜地茂竹對視許久,國朝興衰,繁華瘡痍,萬萬千千,都在兩人眼中流轉(zhuǎn),都在天地、山河、云霧的吐納之中。 茂竹有句話說的對,歷史終將證明,誰是真的英雄。 燕珩低下頭,輕輕一笑,他抬手拍了拍茂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