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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都是騙人的。辛吉拍了拍周科的肩,道:“在老身看,有的時候讓人等,其實就是不等。” “什么等不等的!聽不懂?!敝芸凄洁熘?。 實則,在辛吉看來,燕珩的信不過是想要給阿桃一個活下去的希望,以防她自尋短見,所以撒了這個謊,故意說他死遁尋班蘇的蹤跡去了。 最后的最后,燕珩還是用言語為阿桃編織了一個美麗的泡影。 而燕珩期盼的是時間能沖淡一切,期盼著三五年之后,阿桃慢慢放下,慢慢釋懷,慢慢明白: 想告訴你的,其實是,不必再等。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今天晚了。 明天還是十二點,兩更奉上~ ☆、追光者(四) 日出日落, 花開花敗,時間如白駒過隙,轉(zhuǎn)眼間三年過去了。 這年盛夏時節(jié),西涼王耶律胥帶王后如月去莫格草原放牧, 不曾想如月動了胎氣, 即將在草原的帳篷里生產(chǎn)。 大雨磅礴, 電閃雷鳴,饒是主賬下搭建得甚高, 也能聽到地上有雨水嘩嘩流過, 擾亂人心。 耶律胥在帳中焦急地來回踱步, 一簾之隔的內(nèi)室不斷有凄厲的女聲傳來, 叫聲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如月已經(jīng)進去三個時辰了, 可那孩子就是不見有出來的跡象。 這不是耶律胥第一次當?shù)? 如月前年已經(jīng)為耶律胥生了一個公主, 可耶律胥此時還是緊張地流汗, 不停地問產(chǎn)婆,“怎么樣了, 如月要不要緊?!” 出來回話的產(chǎn)婆圍著衣兜,上面都是血,她跪在地上,正要搖頭, 耶律胥大喝:“不許搖頭!缺什么快說!” 產(chǎn)婆道:“王后日前得了風寒, 現(xiàn)在實在體虛,參湯喝了好幾碗了,還是沒有用。” “那怎么辦?”耶律胥急的團團轉(zhuǎn),猛地錘了一下桌子,“王后要是丁點閃失, 你們都小心腦袋?!?/br> 耶律胥性子溫和,一向平易近人,即便是做王上也很少發(fā)火,今天下了這樣的死命令可見多看重發(fā)妻。 宮人齊齊跪倒在地,皆噤聲不敢說話,耶律胥揉著額角,無奈道:“你們跪我做什么,都去看王后!” 王上發(fā)令,宮人們忙四處散開,燒水的燒水,煎藥的煎藥。人來人往,進進出出,帶著潮氣的雨水,看得人煩躁,耶律胥在椅子上坐立不安,撐住了額角。 產(chǎn)婆小聲提醒:“王上,就看婆羅賀摩天能不能請的回來了。” 西涼原本信奉天、鬼、神,崇尚巫術(shù),自遷到河西后,沿著絲綢之路開始接受佛教。 耶律王室為了統(tǒng)轄民眾,鞏固皇權(quán),對佛教十分虔誠尊崇,宗教融入國事政事家事,幾乎到了事事都要問佛的地步。 所謂婆羅賀摩天就是梵天四面佛。按照西涼習俗,孕婦生產(chǎn)之前都要由女性親友從寺廟里請一尊婆羅賀摩天,設(shè)香案供在產(chǎn)房里,再焚萱蘭草保佑生產(chǎn)順利,母子平安。 而王室的婆羅賀摩天是要從西涼佛教圣地——海都山請回來的。 如月本來還有三個月才到預(yù)產(chǎn)期,所以此次出來并沒做這方面的準備,可自幾天前如月胎動異常,耶律胥就派人去百里之外的海都山請神像,人馬一走四五天,現(xiàn)在還沒有信,怎么教人不憂心。 此時,如月叫喊的聲音越來越小,可以料想她已經(jīng)奄奄一息,岌岌可危了。 “到底人在哪里了?”耶律胥匆匆站起來,大力掀開帳簾,大雨瞬間將他淋濕,他問:“海都山的人還沒回來嗎?” 宮人侍衛(wèi)都請耶律胥回帳內(nèi),以免受涼傷了身子,耶律胥急道:“我生病了怕什么,我就怕如月她…” 耶律胥不敢說下去了,就在這時,只見天地連接一線的地方,濃厚滾滾烏云之下,一隊人正側(cè)馬揚鞭朝營帳趕來,那揚起的旌旗正是去海都山的隊伍。 “快!隨我來?!币神慵膊脚芟轮鲙?,拽過坐騎翻身而上,帶著人飛快迎過去。 隔著雨簾,耶律胥看不清來人的模樣,直至駿馬踏著青草水珠到了跟前,耶律胥大吃一驚:“燕夫人?!” 眼前的人渾身濕透,避雨的帽子衣物仿佛是擺設(shè),被大雨澆打的面頰慘白無色,耶律胥險些沒認出來,這居然是阿桃。 日前如月即將生產(chǎn),要去請婆羅賀摩天,阿桃自告奮勇。 如月本是不想勞累阿桃的。畢竟今夏草原天氣不穩(wěn),時常有暴雨,海都山雖然不遠,但一旦大雨襲來,路上還是很危險的。 可阿桃滿不在乎了,她拍著胸脯說:“都說梵天神要身為女子的親友去寺廟中請,你生第一個孩子的時候就是我去的,是不是格外順利?所以這次呀還是我去,保證你來一個又白又胖的兒子,湊成一個“好”字?!?/br> 隨后,不等如月阻攔,阿桃她迅速換了件寶藍色的騎裝,挑選了一匹最迅猛的坐騎絕塵而去。 “王上,還來得及嗎?!” 阿桃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將一個包袱從身上卸下來交給耶律胥。 “來得及!來得及!”耶律胥來不及多說感謝的話,只簡單地說了句:“還請夫人快回去更衣?!彪S后帶著神像調(diào)轉(zhuǎn)馬頭朝營帳沖去。 阿桃馬不停蹄奔波四天四夜總算是趕上了,她一手勒住韁繩,一手在空中甩了一下馬鞭,馬鞭截擊雨水,發(fā)出一聲清脆的空響。 “哈!”阿桃開心地笑了,回頭對身后的人道:“看,我就說趕得上吧?!?/br> 彭和尚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大喇喇地揉著鼻子,喊道:“快些回去吧。我得好好喝一口熱酒暖暖身子。” “行了吧,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酒rou和尚?”薛書生在雨中還不忘拿著扇子裝酸,可他好幾次居然沒把折扇打開,彭和尚指著他那滑稽樣哈哈大笑,“要不是我一口氣沖上海都山的梵天寺,你們現(xiàn)在還在山腳下轉(zhuǎn)悠呢?!?/br> 他們兩個斗嘴不是一天兩天了,三年以來,若是哪天不吵架不說旁人,他們自己都覺得渾身不自在。 阿桃笑而不語,騎馬回到了自己的營帳。 蕓娘這邊準備好了熱水和姜湯,等阿桃一回來忙給她換上干凈的衣服,“熱水都給王后生產(chǎn)用了,夫人將就一些吧?!?/br> 阿桃正拿著手巾浸在水盆里,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