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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自己偷看會被逮個正著,如同一只炸毛了的小狼,趕緊移開視線,盯著空空的木碗,假裝在喝粥。“阿維庫!”彬鳶不合實際的喊了一聲。“是!郎主……”阿維庫嚇得險些木板都掉了,定了定神,他將木碗放在原地,一抬頭,正好看見郎主大人向他招手。來到主人身邊坐下,阿維庫覺得自己渾身都不自在。第一,他從小長到大從未見過比主人還要好看俊朗的男子,一時間以南蠻國的審美視覺,他還緩不過來神。第二,阿維庫總覺得彬鳶是阿姆口中的太陽神‘瑞拉’,每每看見彬鳶,眼里面除了崇拜,恨不得將對方送到供臺上給供養(yǎng)著。彬鳶沒有特別不待見誰,他只是覺得這三個孩子突然離開家鄉(xiāng),跟著他四處漂泊,可能會有些不習(xí)慣。再加上阿維庫是年齡最小的那一個,總是需要多關(guān)照一些。思索間,他詢問的語氣也柔軟些,“這幾日可有想念親人?”阿維庫正要點頭,又害怕自己的話有所冒犯,便搖了搖頭。“說實話,沒有關(guān)系?!北蝤S突然手癢的揉了揉阿維庫短短的頭發(fā),這手感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外甥,說話的語氣帶上了一些思鄉(xiāng)之情,道:“若是想了就說出來。天南地北的,以后恐怕很難見著了……阿維庫,你家里可有親人?”眷戀的享受著頭頂上那只手帶來的慰藉,阿維庫點了點頭,道:“家里只有阿姆和哥哥。”“哦,阿維庫的哥哥叫什么?”彬鳶閑聊著,邊說邊抬起手,端起木碗喝上一口粥。“哥哥叫阿拉耶,在王城給貴族喂馬?!贝蜷_了心扉,阿維庫也沒有了剛才的拘束,整個人放松起來,把家底掏了個清,道:“阿姆身體很棒,在城主大人的府邸當(dāng)差?!?/br>彬鳶沒有去詢問阿維庫他的阿父怎么了,乖乖的閉了嘴。他招了招手,把另外兩個眼巴巴的孩子也叫到跟前。如果阿維庫是瘦瘦弱弱的南蠻人,那么現(xiàn)在端坐在他面前的兩個孩子,就像過早發(fā)育營養(yǎng)過了頭的壯碩少年。如阿維庫一樣,兩個少年的頭發(fā)都很短,發(fā)際線到耳朵,有點像學(xué)生頭。表情木木的,一坐就一動不動的叫‘都安’,這孩子父母雙亡,性格比較沉悶,心思不多,格外的聽話。另外一個叫‘巴依滿’,臉上有道疤,在左額頭上??赡鼙容^喜歡射箭,不管走到哪兒,背上挎著一把弓,隊伍里有些喜歡射箭的前輩,也經(jīng)常帶著這孩子到處轉(zhuǎn)悠打食物。兩個孩子均是15歲,除了阿維庫14歲。☆、索洹城城主篝火噼里啪啦的炸響,稀稀疏疏聚在一起討論的聲音逐漸安靜下。大家都靜悄悄的瞧著他們自家的殿下,可能是出于好奇,也可能是出于關(guān)注,每個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們的方向。彬鳶沒有早睡的習(xí)慣,再加上他睡眠很淺,即使現(xiàn)在去帳篷里躺著,也只是對著帳頂發(fā)呆。“都安,可有喜歡的武器?”都安木呆的表情有了一絲變化,但卻不太敢展現(xiàn)出來,咬了咬牙,靜靜想了片刻,才道:“喜劍?!?/br>聞言,彬鳶一喜,沖著自己的貼身侍衛(wèi)墨野招了招手,道:“這孩子以后就交給你,好好教導(dǎo)?!?/br>“是,屬下定不辜負(fù)殿下的期望!”墨野領(lǐng)命,余光看了一眼安安靜靜坐在一旁的都安。目光似打量又像在試探,反正兩個人的目光撞到了一起,又快速退開。一切變化的太快,神經(jīng)大條的彬鳶并未察覺到。“那……”彬鳶目光看向巴依滿,這孩子有武器,他也沒必要強行安排什么,詢問進程,道:“巴依滿,五十步開外會脫靶嗎?”“不會?!毕袷羌庇谧C明什么,巴依滿把弓拿在手上,從箭筒里拿出一支箭羽,搭上手,站起身來對著黑夜當(dāng)中一個黑丘丘逃竄的物體。“嘣!”的一聲響。那是弓弦發(fā)出的聲音。一支箭悄無聲息的射中沙漠里在黑暗中覓食的鼴鼠。啪/啪的鼓掌聲響起,有了彬鳶這個主子開頭,其余的人也陸陸續(xù)續(xù)為這個孩子鼓掌。“你的夜視能力很不錯。”彬鳶實在沒想到,巴依滿能在夜晚里看清楚遠(yuǎn)方的事物,感到尤為的贊嘆。巴依滿是第一次被主人贊揚,臉頰有些微紅,一板一眼的回答:“以前家里很窮,沒有油燈,我都是晚上的時候練習(xí)的,所以才會在夜晚看得很清楚?!?/br>這真是一個不太適合聊天的孩子,硬生生把天給聊死了。這話彬鳶不知道怎么接,只能尬笑著。除了那一晚彬鳶有機會和三個孩子坐下來聊聊家常,之后的趕路又顛簸又辛苦。每每休息下來,已經(jīng)累得腰酸背痛,仆人們扎好了帳篷,他沾了床就睡,根本沒有閑暇的時間顧及其他的。寒冷的天氣逐漸襲擊沙漠,浩瀚的戈壁幾乎被粗沙、礫石所覆蓋,植物稀少的可憐。這種狀況每到了早晨,彬鳶撩開帳篷簾子目光向外探去,總能看到一片白白的霜打在沙石上,呼出來的空氣可以看見霧,冷到渾身發(fā)顫。離太寒山最近的城市便是‘索洹城’。這支一意孤行在沙漠中獨闖的隊伍,莽莽撞撞在沙漠的邊緣行走了七天,終于在沙石密布的山丘峽谷附近發(fā)現(xiàn)了一些翠綠的植被。幸好他們帶在身上的水足夠,不然在這沙漠中艱難的前行,早就餓死了。接著又走了三日,一行人在廣袤的沙漠中穿過一片峽谷,豁然看見了一片與沙漠景象完全不相容的綠洲。彬鳶一開始還以為是海市蜃樓,直到越走越近,才發(fā)現(xiàn)那并不是海市蜃樓,而是真實存在的。因為他聞到了食物的香味在空氣中漂泊,還聞到了水的味道。有水!連日來趕了半個月路的隊伍發(fā)出了歡呼聲,最為激動的莫過于差點因為沒有水喝而渴死的楚由。楚由是小隊隊長,負(fù)責(zé)管理商隊秩序以及訓(xùn)練。他的水袋因為一場風(fēng)暴被風(fēng)沙刮走,這一路來都是靠著每人一口水分給他,而活下來的。所以,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體會他此時此刻看見了水土豐潤的城市心里的震撼。他跳下馬,歡呼的奔過去,惹的平時在他手底下被訓(xùn)練的隊友哈哈大笑。有了這個隊長開頭,再加上他們的主人也沒有阻止,還笑著允許了這魯莽的動作,陸陸續(xù)續(xù)許多人也翻身下馬,朝著那座城池附近的一條小河奔過去。河邊長了幾株植物,不遠(yuǎn)處還有一些高大的樹木豎立在河邊,與身后那黃茫茫的沙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彬鳶看著大家奔到河邊,不顧形象的撲到水里打鬧嬉戲,一瞬間好像年輕了幾十歲。他翻身下馬,正打算去河邊和大家一樣解解渴,阿維庫已經(jīng)率先拿著盛滿了水的水袋捧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