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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對方喝空的碗拿開,又在他的手掌上放上幾顆紅棗。彬鳶捏了捏,放進嘴里吃掉,中藥的味道很快就被淡化了。他想起了自己還有下人服侍的那一段時間,總是逃避喝藥,現(xiàn)在回想起來,落難的六個月里,婆婆熬出來的藥簡直比那時候喝的草藥還要苦上好幾倍。人總是在落難的時候格外懷念那些安穩(wěn)的時光。一個人連名字都沒有,可見得對方恐怕和自己一樣可憐吧。彬鳶心情突然低落,以為自己只是被一個普通的農(nóng)民百姓給救了,眼睛看不見的原因,他并不知道這間房間里絲滑的布置和奢侈的古董有多么的多,把自身的地方當(dāng)成了普通人的臥房。“人怎么可以沒有名字呢?”彬鳶安慰道:“沒關(guān)系的,不如,我給你取一個吧,怎么樣?”“好?。 鄙倌晷廊淮饝?yīng),言笑奕奕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彬鳶的臉。若是門外的那幫子土匪小弟聽到,恐怕得驚掉大牙,他們那簡直比魔鬼還要恐怖的賽主大人,竟然因為有一個人愿意給他取名字,笑得如一朵花一樣,渾身散發(fā)出愉悅的氣息。彬鳶含著紅棗琢磨了一會兒,鼓著腮幫子回答:“這世道活著最幸福才好,不如叫福笙,你感覺如何?”他不太會取名字,也害怕對方嫌棄這個名字,臉頰紅紅的,有些害羞。“很不錯,我很喜歡?!备s虾芸炀徒蛹{了這個名字,他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好像有一道溝子,隨時勾走別人的魂魄一樣。“那么,這位公子你叫什么?”福笙慵懶的問道,往自己的嘴里也扔了一顆紅艷艷的棗子。“啊,我叫彬……!”話說到一半,彬鳶赫然想起了上一個教訓(xùn),閉著嘴,趕緊改口:“鳶……叫鳶!”福笙嘴角一勾,就這么靠在床邊上看著對方舉手無措的模樣,他當(dāng)然認識彬鳶,整個南蠻國大半的貨物都是來自于這個人的手中經(jīng)營出來的,即使他這個主人失蹤了這么半年,但他那些養(yǎng)育了許多人的店鋪卻還正常的經(jīng)營著。“風(fēng)花雪月”在這片大陸上還是很出名的,不單單是因為那些奇特又方便的服飾,更多的是風(fēng)花雪月里的貨品量,支撐了整個大陸許多地方的開銷。六個月前,當(dāng)他得知這個人的宅子遭到了屠殺的時候,當(dāng)夜就快馬加鞭趕到了鳳凰城,可是,等待他的卻是一堆燒得只剩下殘骸的屋檐,和一具具面目全非的尸體。他翻開了每一具尸體,沒有找到那個熟悉的人才松了一口氣。此刻看著眼前還活生生的彬鳶,福笙眸子里的溫柔都快化成了一灘秋水。他是一個很奇怪的人,喜歡的時候可以對你百般要好,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給摘下來,可是恨的時候,他也會毫不留情摧毀掉,如同摔破一個碗,砸爛一個瓷器一樣毫不留情。“鳶,你的眼睛怎么了?”福笙還記得兩人的第一次見面,是在寒冬的大雪里,男子給了他熱乎乎的飯吃,給了他保命的錢袋,溫暖的衣服。他還記得這人笑起來的時候,一對好看的瑞鳳眼像極了綻放的百花,美麗中透露著一股引人的芬芳,霎那間的美麗讓人忘掉世間的一切煩惱。雖然這雙美麗的眼睛已經(jīng)沒有了,可是男子身上溫和的氣息,依然可以讓人感覺到他的美麗是不可侵犯的。福笙并不知道彬鳶遭遇過什么,如果他知道有人曾經(jīng)撕爛他的衣服,狠狠的□□著過他,他會毫不留情的去宰了那個人,剁碎他的身軀,然后拿去喂狗。彬鳶有些回避性的回答這個問題:“沒什么,受傷了……”只是受傷這么簡單嗎?福笙不相信的,他雙眼微微瞇著,若不是自己曾經(jīng)檢查過對方的傷口,確定那雙眼睛的眼珠已經(jīng)被挖走,恐怕很容易被他的謊言所掩蓋過去。他也不著急追問真相,反正有的是時間。“那你好好休息,門外有人守著,有什么需要隨時叫喚,我就先走了?!?/br>“好?!北蝤S想要站起來去送對方出門,卻一腳踏空從床上摔了下來,直接摔進了一個僵硬的胸膛里,一股只屬于陽光的味道鉆進鼻孔,讓他有些心曠神怡,大腦停頓。“沒事吧?”攙扶著彬鳶,福笙喉嚨里發(fā)出侃侃的笑。“無事……”“好了,你乖乖躺在床上就行,不必下床送我?!?/br>彬鳶點點頭回到床上坐下,聽著腳步聲走出房門口,聽著房門關(guān)上,腳步聲漸漸遠去,房間安靜之后,他竟有些覺得不太現(xiàn)實。前一刻,自己明明還在茫茫的大雪中等待死亡的降臨,現(xiàn)在卻躺在溫暖的被子里,還喝了藥,昔日總是會犯疼的眼睛也不疼了,也不知這藥是用什么熬的,味道不是很苦,帶著一股子微甜,有點兒像板藍根。他關(guān)于現(xiàn)代的記憶有些模糊,可能也是因為在這個時代太久,那些太過于遙遠的記憶都快化成一張白紙了。當(dāng)然,他還記得自己那總是愛喝酒的父親,記得父親因為偷東西坐牢,記得母親嫌棄父親改嫁,記得自己是坐火車出意外的時候死掉,才來到了這個世界。☆、聯(lián)系福笙從閣樓下來,一幫子小弟正圍在閣樓下方各個臉色嚴肅就跟要打仗似的,等待著他。“都杵在這干什么呢?”一幫子小弟抖了抖,他們當(dāng)然是好奇那閣樓上住著的那位,當(dāng)時馬車進入寨子時,每個人可都是瞧見的,他們的寨主大人抱著一個男人回了閣樓去。而且這閣樓還被下了命令,閑雜人等不得進入,他們偶爾好奇,也只敢在外面偷偷瞧上幾眼,雖然什么也瞧不見。“寨主大人!”遠遠的,一聲高呼從人群中傳出,大家扭頭側(cè)望,正好看到了急忙趕過來的死囚,當(dāng)然,他并不是一個囚犯,只不過隱姓埋名之后,山寨里的人都這樣稱呼他。“怎么了,慌慌張張的。”福笙懶懶的撩了一下長發(fā),余光瞄向閣樓上,朝著院落外走去。死囚喘了口氣,跟上對方的腳步,細細匯報道:“探子來報,有一伙商隊明日晚上恐怕要經(jīng)過狼谷,大人你看,咱們什么時候動手?”那可是一大批的貨物,從信上的詳細描述可以看得出來,這次送貨物的商隊肯定非常的有錢。望著眼睛里冒著財迷模樣的死囚,福笙裂嘴笑了笑:“有多少人?”他關(guān)心的可不是那些人的性命,而是有多少人可以殺,人太少的話,他可是連刀都不想拔,更別說帶著小弟們下山了。平時的打家劫舍,都由著二當(dāng)家的自行解決,他這個寨主大人自然不用親自動手。“人可多了!我們的探子不敢靠地太近,那伙商隊身邊帶著狼,看樣子應(yīng)該是專門訓(xùn)練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