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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茫茫的霧,讓他看不清前方有什么東西,他走出兩步,耳畔聽到的是滴水滴答滴答的聲音。接著,他聽到了一個少年的呼喚:“零星殿下……”那聲音空靈凄厲幽幽遠遠,好似來自天邊,又仿佛近在耳畔。他猛然回過身,看到的仍然是濃重的霧,“是誰?”他大聲的喊著,卻發(fā)現(xiàn)自己發(fā)不出聲音,喉嚨里好像塞了一團棉花,吸走了他的聲音。“零星殿下……在……洞庭橋……”隨后那段話的聲音就消失了。“殿下!”在一陣劇烈的搖晃中,彬鳶迷迷糊糊醒了過來,渾身軟的厲害,就好像是又生病了一般,而牧兒正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我這是怎么了?”“殿下,你在樹下睡著了,夢魘了嗎?”牧兒擔憂的說著,拿出錦帕為彬鳶擦去額頭上的汗珠:“殿下在夢中又喊又叫,嚇死奴了,若是夢魘了的話,可得在院子里請法師做法去邪。”“沒有……”彬鳶趕緊搖頭,他可不想因為一個夢境就請一個道士來。“真的不要緊嗎?”牧兒還是一臉擔憂。“你看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嗎?就別嚇唬自己了,我剛才不過是做了一個夢,沒什么大不了的?!北蝤S支起手爬起來,渾身軟的無力,幸好有牧兒攙扶著,這種渾身無力,就好像有什么東西從身體里抽走了,他咬著牙從木凳上爬起來,差點摔了下去。“殿下!”牧兒擔憂的驚呼一聲,瞧著殿下這樣的反應(yīng),更加擔憂了。彬鳶知道自己身體的情況,明顯能夠感覺到這并不是生病,對于剛才那個夢就更加的糾結(jié)了,他抓住牧兒結(jié)實的手臂,詢問道:“你可知洞庭橋在何處?”牧兒皺著眉頭想,殿下是怎么知道這個地方的?他們明明才來這里沒有多久,而洞庭橋就在索洹城外幾里遠的一座瀑布下方,那兒有一座小橋,橋?qū)γ娣N滿了大片大片的桃花林,一些文人墨客喜歡去那里弄詩作對,因此才出名的。可近月來那地方卻沒有人敢去了,聽聞那地方時常有妖魔出沒,原先去那兒欣賞花的官家小姐失蹤了兩個,官府至今仍然沒有尋找到人的下落,這事鬧得沸沸揚揚,那地方也冷清了些。他不確定該不該把這件事情告訴給殿下,在殿下睜著一雙水靈靈的紅眼睛望著自己時,他心口一軟,緩緩的搖了搖頭。“奴……不知?!?/br>彬鳶神情沮喪的點點頭,并未察覺到牧兒眼神的躲閃,語氣的掩飾。“那你陪我去城中逛逛吧。”彬鳶正欲起身離開,又被攔了下來,只聽見對方吱吱嗚嗚的眼神有些開始慌張:“殿下還是呆在這里吧,外面兵荒馬亂的……恐怕,恐怕不妥。”“我不過是出去逛逛,就在院子邊緣走走就好,無需擔心。”彬鳶只以為對方是擔心自己,也沒想那么多,朝著門口走去,牧兒卻一個閃身到自己面前,將房門啪的一聲關(guān)上。“你這是為何?”“殿下還是呆在屋里,別出去為好?!蹦羶壕o扣著門,不肯讓步。“我想知道原因?”彬鳶語氣冷了些。這么明顯的舉動,他如果還看不出來意欲何為的話,那只能說他整天都活在渾渾噩噩當中。這明顯就是被軟禁了呀。霎那間,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把捉住牧兒,謹慎的問道:“福笙呢?他在哪?快告訴我他在哪!”如果他猜的沒錯的話,恐怕是身體里另一個靈魂快壓制不住了。“殿下請別擔心,主人他很好,晚上就會來看望殿下……”“……”彬鳶腦袋突然暈暈沉沉,腳步一軟,后退一步跌在地上,昂著頭看著依然站在自己面前的牧兒,人影突然變成了兩個,隨即向后倒去,卻沒有摔在地上,而是被牧兒緊緊攬進懷里。如牧兒說的一般,夜幕剛降臨,渾身氣質(zhì)180度轉(zhuǎn)變的福笙邁著輕浮的步伐來到門口,牧兒恭恭敬敬的低著頭,守在門口。福笙勾起嘴角,贊賞的看了一眼這個奴隸,將門推開,走近后又將門關(guān)上。他來到床邊,許久未見到這人,氣色又紅潤了些,讓人恨不得將他吊在床上,抽的渾身是傷,鮮血淋淋來的痛快。他一坐就是坐到床上的人醒來,彬鳶睜開眼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邊的人,整個人的氣質(zhì)變化得太快,他只看了一眼就已經(jīng)認出了這個人,根本就不是福笙。“你是誰?”他鎮(zhèn)定的問出這句話,腦海中閃現(xiàn)的依然還是往日自己被虐待的那幅場景。福笙嘴角拿捏著一股嘲諷,“這么快就把我這位準丈夫給忘記了。當初和你一拜天地的人不是我嗎?夫人?”他勾起彬鳶垂在肩上的一縷長發(fā),正準備放在鼻尖一聞,卻被對方奪了回去。“你不必模仿他的行為,這樣給我的感覺更加的惡心!”福笙臉色一暗,隨即又幽幽的笑了起來:“哦,是嗎?”彬鳶覺得對方的笑容有一些詭異,果然,對方后面的話就讓他心情不怎么愉快了。“如果讓他知道,你這副身體早就被人……”后面的話,福笙沒有說出來,只是對方那赤裸裸的眼神已經(jīng)讓彬鳶鋒芒在背。“你這是什么意思?!”“我都說的這么清楚了,夫人還不明白嗎?那第一個嘗到你味道的人到底是誰?夫人愿不愿意分享一下呢?”彬鳶震驚的睜大雙眼,紅色的眼球如同紅寶石一樣銳利奪目,看著人的時候有著一股讓人無法忽略的緊迫感。他絲毫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有多么大的吸引力,就連福笙也稍稍沉迷在那紅色的眸子里迷失了一會兒。“你是怎么知道的……”彬鳶不知道鼓足了多少勇氣才問出這句話。如果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來說,被一個人睡了,根本不足掛齒,又不是小女兒家,哪來的那么多麻煩事?可是那件事對他的打擊實在是太深刻了,導(dǎo)致他現(xiàn)在只要一想起來渾身發(fā)抖,腦袋里亂哄哄的。那種疼痛感至今都讓他無法忘記,身體被撕裂的感覺,他不想回想起來。福笙爬上床,把臉色蒼白渾身發(fā)抖的人摟進懷里,輕聲安慰:“我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你說你還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那聲音帶著一股nongnong的迷惑感,讓聽著的彬鳶眼神失去了主見,變得渾渾噩噩,猶如木偶一般。接著,福笙牽著彬鳶細細的手掌下了床,門外的牧兒打開了房門,恭候著福笙。“馬車已準備好,主人可以出發(fā)了?!蹦羶簭澲吐暤恼f道。“那出發(fā)吧。”福笙點點頭,緩慢的帶著身旁的人一步步走出去。……風燭殘年的老屋鋪上了一層厚厚的風霜,也可以說,在這里,白色的雪花就沒有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