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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吧,今天運氣真好,這是鎮(zhèn)長給的,快吃吧。”男子目光呆滯的看著饅頭,好像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拿起饅頭一點一點的在嘴里啃,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女子安安靜靜的坐在他旁邊,她長得并不美,臉上還有許多麻子,腰如水桶,說話也不矜持,但卻有著一顆比容貌還要讓人閃閃發(fā)光的心。那人的靈魂在發(fā)光,雖然身入凡塵,卻有著一顆超脫凡塵的心。彬鳶想起了曾經(jīng)落入困境的自己,如果不是福笙治好了他的眼睛,或許他這一輩子都會陷入黑暗中無可自拔。“這天氣看起來要下雨了……馮一,咱們進(jìn)屋吧。”女子攙扶著男子,彎下腰,把比他壯了幾倍的男子背在身上,朝著屋里走去。彬鳶跟了進(jìn)去,屋子很簡陋,也不知多久沒洗的被子疊在床頭,女子將男子放在床上,窗外便是一陣電閃雷鳴,傾盆大雨宣泄下來。“滴答滴答~”什么東西砸到了頭上,彬鳶抬頭望去,原來是這屋子漏雨了。女子趕緊翻出鍋碗瓢盆接水,手法熟練,看來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簡陋的日子。男子依舊沉默的看著,床頂上的瓦片上也漏了,雨水一滴接著一滴往下砸。男子無所謂的任由雨水砸在身上,彬鳶卻看不下去,那女子拼了命的維護(hù)他,他卻不珍惜自己的性命。他施了一個小小的法術(shù),讓男子頭頂上破落的瓦片合起來。男子詫異的抬起頭,剛剛還一滴一滴往下砸的雨水不見了,頭頂上破裂了半年的瓦片竟然完好無損,他那雙灰白的眸子閃動了一下,隨后又變得死氣沉沉。“這人真是……”海泊討厭那個男子,斷了雙腿又不是活不了了,竟然讓一個女子像伺候祖宗一樣伺候他,當(dāng)即就咒罵道:“這種人還不如死了算了,師傅你為什么要管他?”彬鳶看了一眼海泊,搖了搖頭,解釋道:“人落入低谷,很長一段時間難以恢復(fù)。并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從陰影里走出來,我們沒有經(jīng)歷過不可妄自菲薄他的經(jīng)歷,真正疼痛的在心口,傷疤是無法看見的?;蛟S他比那女子還要傷心……”傷心?海泊不相信的又看了一眼那個男子,對方還是那一副愛搭不搭,懶散模樣。“就他那樣還傷心?”“海泊,那人就是因為愛著那女子,所以才不想對方為了自己而耽擱終身?!北蝤S能夠看出兩人身上的姻緣,卻都是命運坎坷的人,終究是有緣無分沒辦法在一起,如果他算的沒錯的話,那女子,恐怕也撐不了多久了。“師傅,你是怎樣得知的?”海泊聞言心口一顫,壓下內(nèi)心的那些慌亂,他不想讓師傅知道自己對他抱有其他的想法。“往往很多事情不能看表面的。”彬鳶解釋著:“你知道嗎?那女子雖然看起來相貌平平,可卻有著一顆成佛的內(nèi)心?!?/br>師徒兩人踩著漂泊大雨離開了小巷,閃電雷鳴在頭頂上交錯,彬鳶以前非常害怕打雷,現(xiàn)在卻沒有了。雨水沒辦法碰到他,即使兩人走在街上身上也不會濕掉分毫。可能是下雨的緣由,街上的百姓都不見了,一眼望過去,街道的盡頭空無一人,茫茫之中便是雨水連天。海泊一直跟著師傅,淋著雨走上石橋,看著雨水打在河面上,紅色的錦鯉在水中悠閑自在的游著,岸邊的柳樹微微吹拂,皆是一派無人打擾的好景象。“師傅,要不我們?nèi)プ】蜅0桑俊?/br>彬鳶詫異的看向徒兒,“又不是凡人,無需住客棧。海泊是累了嗎?”海泊搖搖頭,他根本不累,就是害怕師傅一直在外面淋雨對身體不好,卻忽略掉了現(xiàn)在他們兩個都不是凡人,別說淋雨,就算一道雷劈下來也完好無損。葉府,葉紊安安靜靜的呆在書房里抄書,窗格外是瓢潑大雨,伴隨著的還有轟轟的雷聲。這是一個多雨的季節(jié)。“小少爺!”老管家端著一碗?yún)M(jìn)來,看著小少爺在安安靜靜的寫書,欣慰的笑了笑,將湯放在桌案上。“劉伯,我爹他去哪了?”葉紊咬著毛筆頭,從昨天開始爹爹就不知道去哪了,今天還沒有回來。“老爺當(dāng)然是去尋找那兩位貴人去了?!惫芗覐澲?,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看著小少爺把湯喝完。“好吧?!比~紊無聊著看著窗外的大雨,好不容易碰到爹爹不在,沒想到天氣卻阻礙了他。雨幕中,一陣馬蹄聲逐漸向橋靠近,彬鳶正站在橋邊,那馬兒從朦朦朧朧的雨霧中逐漸變得清晰,一個人正騎著馬向這邊狂奔。彬鳶拉過徒兒的手,讓開路,那馬刺溜一下就跑了過去。海泊則心口一陣蕩漾,目光小心翼翼的看著師傅牽著他的手,這一刻,耳畔只能聽到心臟的跳動聲。那跑過去的馬兒沒想到又折返回來,彬鳶正要轉(zhuǎn)身離開,馬兒在他們的路前停下。騎在馬背上的壯年男子目光幽幽的望著雨水中的彬鳶,最后翻身下馬,朝著對方走去。葉九有好多話壓抑在喉嚨里,整整五年了,他連做夢都能夢到殿下,這一刻見著,眼淚忍不住的順著臉頰被雨水沖落。“殿下!”彬鳶一陣皺眉,覺得這男子長得頗有些像自己認(rèn)識的一個朋友。可能是因為記憶太過久遠(yuǎn),望著對方長長的胡須,濃密的五官,一時半會兒真想不起來。“敢問閣下是?”“殿下,我是葉九。”葉九!彬鳶睜大雙眼,歲月像一把利刃,在葉九臉頰上刻下了皺紋,頭發(fā)也白了些。印象中的少年威風(fēng)凜凜,橫跨一把長刀,騎著高頭大馬,笑傲無邊的跟隨在隊伍的最前方,似一顆明珠。彬鳶同樣覺得自己也是在做夢,不可自信的走上前,忽略性的放開了徒兒的手。“你真的是……葉九?”彬鳶捧著對方的臉仔細(xì)看個不停,真的很像,和記憶中的簡直一模一樣,只是年齡變大了,臉上有皺紋了,卻也更加的有男子氣概。這樣一想,只覺得對方的容貌,長得頗有點像那日他碰到的那個小孩。“兩位公子請用茶?!惫芗叶酥杷畞淼娇蛷d。“多謝。”彬鳶伸手接過,向管家道謝。海泊沉默的坐在師傅旁邊,壓抑住內(nèi)心的妒忌和不安,他根本就不了解師傅,此次下山,總覺得師傅身邊好像有很多人,每個人都可以從他的眼前奪走師傅的視線。坐在座位上,葉九十分想要站起來,想將位置讓給殿下而坐,被拒絕了數(shù)次,心口仍然端端不安,覺得這一切好像一個夢。“那日在鎮(zhèn)上碰到的,是你的孩子?”彬鳶笑著回答,眨眼間他們好像都已經(jīng)成家了,墨野如此,葉九如此,不只楚由過得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