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力保住了她的命，若真如柏葉所說，那救她也是害了她。

    柏葉抬頭盯著時辰：“叔叔，你皺眉很可怕誒，你那么想保護jiejie，那就讓她以后別受傷啦。”

    一語點醒夢中人，時辰忽地一笑，他居然還不如一個小孩看得通透。

    時辰：“受教了。”

    柏葉眨眨眼，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柏葉！”蒼老的聲音在遠處呼喚。

    甘蘇和時辰回頭，老婆婆步履蹣跚緩慢走來。

    甘蘇放下柏葉，柏葉抱著玩偶，撒腿跑過去，牽住老婆婆的手，“奶奶，你怎么來啦，你不是正在生柏葉的氣嘛?！?/br>
    “氣完了，就來了，看你下次還敢不敢貪玩?！?/br>
    “下次不會啦?！卑厝~稚嫩誠懇道。

    “好～”

    老人走到甘蘇跟前，瞇著眼看她，“嗯，沒變呢?！?/br>
    甘蘇困惑：“婆婆，沒變什么？”

    “薄命相?！?/br>
    甘蘇笑容僵住。

    柏葉拉了下老人的手，“奶奶，你別這么說，會嚇到jiejie的?！?/br>
    老人又湊近聞了聞甘蘇，“味道更重了，你以后離時辰遠些?！?/br>
    “啊？”

    老人瞥了眼時辰，對甘蘇說：“丫頭，你再繼續(xù)跟他一起，能不能活過三十還不知道呢，吃再多的長壽糖也沒用?！?/br>
    柏葉拽她的手：“奶奶～”

    “好了，奶奶不說了，我們回去吧?！?/br>
    老人牽著柏葉準備離開，時辰上前擋住了她的去路，“老前輩，請您指教?！?/br>
    老人不近人情：“一把年紀，大半只腳都踏進棺材了，也越來越看不明白，能有什么好指教你的。”

    “前輩您為什么要說剛才那些話，您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死人看多了，就知道誰就快死了。”

    時辰蹙眉：“您是說甘蘇？”

    老人回頭看了眼甘蘇，甘蘇自然惶恐萬分。

    “知道怕，那你還要跟他再一塊兒，你見到他開始，有攤上好事兒嗎？”老人這話是說給甘蘇聽的。

    甘蘇默然。

    老人仰頭看時辰，氣勢卻一點不輸，“日晷守護者，一生一世都該奉獻給日晷，私情少而少，這么些年，我倒沒看見哪一任能遵守?！?/br>
    時辰實在不解她這話的意思，“您到底要說什么？”

    老人沒好氣說：“你可以庇護任何一個時，任何一個辰，因為他們屬于日晷，是日晷的一部分，但你卻不能偏袒任何一個人，你明白嗎？”

    時辰視線落在甘蘇身上，甘蘇也看著他。

    時辰輕語：“我就不能有自己的感情嗎？”

    老人伸手，跳起敲了下時辰的腦袋，時辰這下被打蒙了，從小到大，還沒誰打過他。

    老人又氣又恨，“你把我剛才的話當耳旁風啊。”

    時辰揉了下頭，“沒有。”

    “誒，算了，當我沒說?！?/br>
    “謝謝前輩。”

    “謝啥謝，說了等于白說。”老人不想搭理他，拉著柏葉就走。

    柏葉嘀嘀咕咕說：“奶奶，你為什么總是對叔叔那么兇呀？”

    老人實誠：“奶奶就是不喜歡日晷守護者?！?/br>
    “為什么呀？”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br>
    兩人這說話聲不小，時辰和甘蘇聽得一清二楚，時辰抱起路邊受傷的捶捶走到甘蘇身邊，“我送你回去?！?/br>
    甘蘇淺笑：“看來你不討喜。”

    時辰抓住她的手，一本正經(jīng)說：“你不是喜歡我嗎？”

    甘蘇臉發(fā)燙，這人要不要這么……欠扁！

    時辰鄭重：“前輩說的話你不要在意，我會保護你，一定?！?/br>
    甘蘇在他身后點頭，不管他有沒有看見。

    送甘蘇回到家，時辰便離開了。

    大半夜，甘蘇一人躺在床上，愣是不敢閉眼睡覺，她右手虛握，真切握住鳴刀之后，才有那么絲安心。

    那個惡鬼太可怕了……他的牙齒，他的眼睛，他的指甲，甘蘇只要閉眼，就跟真的似的，揮之不去。

    “捶捶……”甘蘇伸手撫摸著睡在一旁的捶捶，“好些了嗎？”

    “嗚嗚……”蹭了蹭甘蘇手心。

    甘蘇坐了起來，打開床頭燈，在黃橙的燈光下端詳起鳴刀。

    鳴刀锃亮，鋒利如初。

    ＊

    時辰回來就一頭栽進三樓的書房，任彭越怎么喊怎么叫也不回答，彭越只好自己上三樓找他。

    他推開門，時辰已經(jīng)被桌上堆起的書給埋了，“面癱，你干嘛呢，我叫你你怎么也不理我？”

    “有事？”時辰終于吱聲。

    彭越從桌上搬下基本書，將手中剛沏的茶擺在那兒，“給你泡的茶，你嘗嘗?！?/br>
    時辰一門心思看書，摸到茶就一口飲，結(jié)果被燙得吐了出來，他掩嘴咳嗽：“咳咳，咳咳?！?/br>
    彭越靠在邊上看他，“你要不要那么專心？”

    時辰：“我沒那么多時間?！?/br>
    “你實在著急要看，就加速時間。”

    時辰抬頭看他，皺眉說：“這里的每一本書都不能通過加速時間?！?/br>
    “??？”彭越吃驚，“不會吧?！?/br>
    “之前不加速時間，是因為不想徇私，今日實在想試一回，才發(fā)現(xiàn)不行。”

    “為什么？”

    “這屋子里的大部分都是禁.書……”時辰神情凝重，“爺爺小時候不讓我進這兒，應該也是因為這個?！?/br>
    “禁.書？”彭越拿起一本，“我之前看過幾本，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啊。”

    時辰緩緩搖頭，他讀了不少，才發(fā)現(xiàn)有些他以為的東西，遠比他所知的復雜多。

    彭越試探問：“是甘蘇又出什么事了嗎？剛才你不是急急忙忙跑出去了嗎？”

    時辰緘默，不愿回答。

    彭越：“面癱，不知道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甘蘇身上的氣息比以前更吸引人了。”

    時辰點頭：“嗯。”

    “你早發(fā)現(xiàn)啦？”

    “嗯?！?/br>
    從甘蘇能看到未來開始，一切又在變化著，所以他開始著急了。

    彭越呼口氣，往書架走：“除了要找時間回還，還要找什么，我?guī)湍阋黄?。?/br>
    時辰眼眸深邃，冷沉說：“時間回還，滿月，時辰之力，辰縛?！?/br>
    “還有……逆轉(zhuǎn)時辰?！?/br>
    彭越摸上書的手頓住，回頭看他，時辰專心看著自己手里的書，根本沒在意到彭越的視線。

    “我明白了。”

    ＊

    翌日，甘蘇頂著兩個黑眼圈起床，吃早飯時，蘇佳芝一直盯著她。

    “小蘇，昨晚沒睡好？”

    “做噩夢了?！?/br>
    “今晚吃年夜飯，mama包餃子，你爸燒幾個拿手好菜，好不好？”

    “好。”

    幫著蘇佳芝洗完碗筷，甘蘇就去到院子里做早cao，在太陽下，她嘴里含著柏葉給的長壽糖，愉快地扭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