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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見有人阻攔。片刻后靠近蘅月殿,見殿宇占地方圓幾百丈,被隱隱數(shù)層禁制籠罩周圍。覃云蔚打量蘅月殿片刻,將書玄誡看押到殿后無人處。書玄誡不知他意欲何為,低聲懇求道:“這位道友,我這一路并不曾欺瞞各位,這也已經(jīng)來到了蘅月殿。小老兒我是鬼修,且修為淺薄,您這……這至陽真氣實在是捱不住,能否高抬貴手解了禁制?”覃云蔚道:“火候未到,且再等等。我們要先聽聽里面說什么。”書玄誡只得哭喪著臉將三人引至一處暗廊下。覃云蔚用窺天鏡打開禁制,湊近細聽,韓綣和二鳳忙跟著湊上來,恰聽到莊霙在冷笑:“晏冰塵本來就是我的,你那把什么蒼獄劍本座也不稀罕,憑什么拿來換人?況且我卻不記得溟微境有這么個人,不,這么個鬼。別說你纏著我三個月,便是纏上三年,沒有還是沒有?!?/br>方錦容道:“不找,怎么知道有還是沒有?”莊霙道:“找人是費時費力的事情,我為什么要去。路上答應(yīng)你不過是迫不得已,你們那幫窮酸道修追得緊,也就跟著你能躲開一些沒必要的混戰(zhàn)。你還真以為我要跟你做什么交易不成?呵呵呵呵,方少盟主,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若是你長得賞心悅目一點,說不定我也就有幾分憐香惜玉之心,可是你這么黑……你說,你為什么把自己弄得這么黑?”他如此歪纏,方錦容卻依舊不動怒,答道:“我生來如此,并非有意為之。我知你心存不平之意,若有什么要求可一并提出,只要我做得到,一定盡力而為。你身上的那道傷口,我這些天也在參詳蒼獄劍訣,將來總要設(shè)法替你恢復(fù)?!?/br>殿外的韓綣等人聽得咂舌不已,暗道容哥真是圣人,跟這種狗屁不通的人也能心平氣和曉之以理,卻聽莊霙輕笑一聲:“聽著倒是有幾分誠意。好吧,那人叫什么?鳳覆茗是吧?”原來容哥是沖著鳳覆茗來的,韓綣忽然心中一動,側(cè)目斜眄二鳳,見他臉色一頓,如深水起了一層漣漪,抓著衣襟的一根小指頭也在輕輕顫抖。他頓時釋然,想怪不得這孩子看著面善,想必就是鳳覆茗那個小胞弟,當(dāng)年被大鳳師兄抱上遐邇峰獻寶的時候他見過一次,尚且是個三四歲的幼童,白白軟軟像個糯米團子。他記得自己還上去摸了他的臉,對,包子臉!鳳覆茗曾與方錦容齊名,兩人相交甚篤,但自從他隕落于桫欏海,作為內(nèi)六門之一的來鳳門隨之式微。人心似水世事如煙,各路神仙包括從前的戰(zhàn)斗伙伴都借機欺上門來,不出幾日,來鳳門收藏的各種法器靈石典籍便去了大半。門中幾個執(zhí)事長老一合計,迅速遣散門人,紛紛入世隱匿不見,鳳小二也跟著不知所蹤,直到這兩年才化名二鳳隨在方錦容身邊。二鳳本無資格在儲岫山莊進出,因此曾被山莊中侍從刁難過。方錦容作為六合盟的少盟主,已經(jīng)將要進階元嬰后期,本應(yīng)地位尊崇,但他素來謹慎,縱然一般修士不小心冒犯了他,他也不甚在意,但唯獨對二鳳維護備至,為著二鳳狠狠發(fā)作過幾個人,而后便無人對此事多置一詞。殿中方錦容似乎拿出了蒼獄劍要交給莊霙,莊霙卻十分嫌棄,想來心中還是有些忌諱這柄靈劍:“誰要你的破劍,拿走拿走!不如你給我一百萬中階靈石,你不是六合盟的少盟主嗎?這么點靈石想必不在話下?!?/br>方錦容聞言長久地沉默下去,廊下的二鳳卻急得險些跳腳,方錦容有多窮,只有他知道,別說一百萬中階靈石,便是一百顆容哥也拿不出來。他尚且不會千里傳音之術(shù),忍不住就想出聲提醒,覃云蔚伸手一掌按在他后頸處,靈力引而不發(fā),二鳳頓時說不得話,怯怯看覃云蔚一眼。就聽殿中方錦容斬釘截鐵道:“好。只是我目前并沒有這么多靈石,我先寫欠條與你,回頭慢慢還你?!?/br>二鳳聽得絕望,容哥答應(yīng)了,他竟然答應(yīng)了,這欠款數(shù)額龐大,他窮其一生也未必能還完,這可如何是好。但莊霙收了欠條卻還在矯情個沒完:“看你這幅窮酸落魄的模樣,也不知你還不還得起,我卻稀里糊涂就應(yīng)了你。我當(dāng)初雖然從桫欏海順手收了那些個鬼物來,然而其中成氣候的卻沒幾個,多的是殘魂斷魄,七扭八歪沒眼看,就一把子都給丟到冥界了,想著先養(yǎng)幾年再說。另我雖然有打通陰陽兩界的手段,然而施展一回也是又累又麻煩,我要焚香沐浴祭告鬼神,總得三天后才能下冥界?!?/br>方錦容道:“一切仰仗大鬼主安排?!?/br>莊霙吩咐人來帶少盟主下去歇息,覃云蔚聞言忙押著書玄誡退開。四個人退至蘅月殿后一處偏遠院落中,是書玄誡手下弟子歇息之處。待進入一處密室中,覃云蔚吩咐書玄誡說,己方三人三天后要隨著大鬼主去冥界,還要去得人不知鬼不覺,至于如何cao作他不管,須得書玄誡想辦法出來。而后他毫不客氣地將這老兒轟了去守門。覃云蔚在房外下了禁制,拎把椅子坐在房門處,垂首仔細參詳那張五木聚陰法陣圖。韓綣則把二鳳揪到自己面前嚴(yán)詞訓(xùn)誡:“鳳小二,你若是想跟你容哥混,我現(xiàn)在就可以讓你覃哥哥把你扔過去。只是如果被大鬼主問你是怎么混進來的,你打算如何應(yīng)付他?有個道理你須得明白,如今容哥在明,我們在暗,一明一暗的也能互相照應(yīng)幫襯些。假如我等過早暴露身份,被那位莊大鬼主盯上,行事卻是不方便了很多。你覺得呢?”二鳳忙不迭點頭:“我也是一時情急,主要是容哥太窮了點,他連一百顆中階靈石也拿不出來啊?!?/br>韓綣道:“他怎么窮?我記得六合盟一個副盟主,每年便能領(lǐng)到中階靈石五百顆,其它斂峰閣中法器隨他用。他做副盟主也有十來年了吧,靈石去了哪兒,都你給花了?”二鳳紅著臉不語,看來果然是他給花了,想必花在來鳳門的復(fù)興重建之上。韓綣拍案大怒:“一個個都這么偏心,不是偏這個,就是偏那個,就沒一個偏我的!”他越想越覺得自己委屈,不禁悲從中來:“我都三十多了,我沒用過他一顆靈石,我如今兜里也沒有一顆靈石,我……我怎么混得這么慘!”“啪”一聲輕響,覃云蔚將那副法陣圖摔在自己膝蓋上,目光冷冽看過來:“我說過會負責(zé)養(yǎng)你,你在鬧什么?”第18章鬼道兩人被嚇了一跳,一時噤若寒蟬,片刻后二鳳囁嚅道:“你看,有人愿意養(yǎng)你。覃哥哥偏你……小金蛟都給你隨便用。”金金入境前化成戰(zhàn)甲,如今正穿在韓綣的陰蘿衣之下。韓綣被二鳳不軟不硬噎一下,竟是反駁不得,把眼珠子往那邊斜了一斜,見覃云蔚已經(jīng)把法陣圖又撿起來,接著垂首參詳。他心中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