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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與他們二人視頻通話的老頭子。那人白發(fā)白須,面上的皺紋多得能夾死蒼蠅,年紀恐怕和裴含睿的爺爺差不多大,身上卻穿著與年紀和身份極為不符的花襯衫和休閑褲,肚子微微往外凸起一個弧度,大腹便便的模樣跟普通的家翁沒什么區(qū)別,一雙眼睛倒很是深邃。倘若不是裴含睿和杰森兩人的態(tài)度,恐怕沒有人能想到這個著裝相當為老不尊的家伙,竟然就是一手創(chuàng)造了NL在時裝界神話地位的設計大師Der先生。說起來,如果顏歸有一天得知自己一直以來的偶像名師是這幅德行,恐怕一顆心要幻滅了。老頭子臉上帶著輕松愉悅的笑容,眼角的細紋便跟著細細抖動,老人嘴里不知在嚼著什么東西,他目光落在裴含睿身上,咽進去之后,才慢悠悠地道:“所以,你這次是真的看上那個中國男孩兒,準備拋棄你過去醉生夢死的花花公子生活,踏進婚姻的墳墓了嗎?我親愛的Harry。”裴含睿掃了一眼對面竊笑不已的杰森,轉過頭對上老頭子的視線,無奈地道:“老師,我們只是在戀愛,還沒求婚呢,這里沒有外人在場,你可以不用把話說的那么文藝,還有,我跟您強調過很多次了,我叫含——睿,不是Harry?!?/br>“好吧,反正差不多不是嗎?嗯……那場時裝秀的轉播我看了,真的很不錯,非常好看呢?!盌er嘖嘖有聲一面點頭贊許,一面把桌上攤開的雜志豎起來給他們看,那上面的照片里兩人牽著手并肩站在舞臺上。裴含睿微微一笑,身子略略前傾,謙遜爾雅地道:“多謝老師的稱贊,這件禮服我花了很多心思,是我花的時間最長也是修改得最多的一件設計?!?/br>“哦不不,我是說那個男孩子,真好看?!盌er頗為興奮地指著照片里的秦亦,道,“你眼光不錯,親愛的Harry。”“……”“哈哈哈——”杰森已經憋不住了,開始拍桌子狂笑起來。Der大師似乎這才想起什么,又趕緊補救道:“啊,我是說,那件衣服也不錯,跟這孩子很襯呢……”裴含睿臉上的肌rou抖動一下,不咸不淡地瞥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杰森一眼,繼續(xù)道:“我的眼光一向很好?!?/br>“有機會的話,帶回法國讓我見見……”Der叮囑一句,臉上幽幽地浮現(xiàn)出喟嘆的神色,長嘆一聲道,“唉,光陰似箭,歲月不饒人啊,就連小Harry也要成家了,當年你還那么小一丁點,抱著我的大腿撒嬌……”裴含睿狠狠閉上眼,按了按眉心,沉聲道:“有機會的話一定——不過,別吟詩了吧,老師!”杰森已經笑瘋了。自從NL新春發(fā)布會上的高調出柜示愛之后,塞爾果斷聯(lián)系了NL廣告部的負責人,將裴含睿和秦亦二人以及那件浪漫的專屬設計,在各大媒體狂轟亂炸的炒作了整整一周,圈子里熱議的余溫方才逐漸褪去。此事傳到遠在法國的Der大師耳中,他竟然也放下身段攙和了一腳,這下好了,有了這位大師出聲,不光在美國,以法國為中心的西方時尚界一時之間傳遍了關于“Der大師接班人極其模特同性戀人”各式各樣的八卦和小道消息,徹底點燃了法國人民的浪漫情懷。在塞爾的蓄意炒作下,秦亦的名字一夜之間在圈內瘋傳。陽光正好,和煦的暖風輕輕拂過道路兩旁的造物,行人們早早地脫下了冬日厚重的大衣,換上了夏日的輕裝,腳步也變得輕快許多。車子停在加油站里加油,秦亦在附近溜達。劉海似乎長了些,他戴著一副寬大的墨鏡,隨意地耙了耙頭發(fā),即便身上只穿著普通的襯衫和休閑長褲,他在人群里也同樣惹眼,身邊有兩個路過的金發(fā)姑娘回頭沖他挑逗說笑,秦亦聳了聳肩暗示拒絕。身后是一間小酒吧,門口掛著優(yōu)惠和牌子,窗臺上盛放的兩盆紫蘭花分外惹人憐愛,秦亦正想著要不要進去坐坐,忽然從里面走出來一個身材壯碩的黑人,身上圍著圍裙,手里拎著一個小水壺,哼著歌兒給門口栽種的花卉澆水。那人注意到秦亦,仔細打量了一會,忽然仿佛認出了他,驚喜地道:“嗨,你是秦亦嗎?那個模特?”秦亦微微一怔,點頭道:“是的?!?/br>“太好了,我之前在電視上看過你,哦,還有我家附近的廣告牌。能不能給我簽個名?”男人放下水壺,從兜里摸了支給客人點餐用的簽字筆,興高采烈地看著他。秦亦摘下墨鏡,望著他的目光里帶了點意外,總覺得這個黑人有些眼熟,突然,他眼前一亮:“是你!那次我就是在這間酒吧門口避雨,你出來跟我聊天,你也是模特,對吧?”對方驚訝地看著他,有幾分驚喜和欣慰:“沒想到你竟然還記得我,哦對了,忘記說了,我叫山姆?!?/br>“我也沒想到還能遇見你?!鼻匾嘈α诵?,接過筆爽快地在他的圍裙上簽下兩個歪歪扭扭的漢字,山姆兜著圍裙,笑得露出一口潔白的牙。山姆邀他去小酒吧坐了會,請他喝了杯獨家調制的果酒,秦亦得知他還在為了模特的夢想奮斗。如今已經被一間小經紀公司簽下了,總算成為了一名有模特卡的正式簽約模特,攢了一筆錢,把這間酒吧給盤了下來,一邊經營酒吧一邊接廣告,雖然出境的機會不多,不過他相當樂在其中。如今周圍的人都知道這間酒吧的老板是個黑人男模,山姆自己就是這家店的招牌,還省去了一筆宣傳代言費。直到碰見山姆向他要簽名,秦亦這才猛然回過神,原來在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在美國打拼了半年多,從最初的天天在街頭辛苦奔波,如今已經到了走在路上也能有人問他要簽名的程度了。也曾有過迷茫和挫敗的時候,不過所幸的是,一路上總在不期然間,遇上轉機。秦亦瞇著眼睛抿了一口果酒,香甜的滋味縈繞在舌尖上,有著說不出的感慨味道。臨走的時候,他重新戴上墨鏡,拍了拍山姆寬厚結實的肩頭,鄭重地道:“謝謝你?!?/br>山姆有點莫名其妙,不好意思地擺了擺手:“啊,只是果酒而已,不用那么客氣,我才要謝謝你肯光臨我的小酒吧呢。”秦亦搖了搖頭,淡笑道:“不僅僅是這杯酒?!?/br>說完,他沒有再多做解釋,把酒杯擱在吧臺上,揮了揮手告別山姆,轉身灑然離去。下午還有個平面要拍,秦亦早早便趕到了攝影棚,甚至比一些工作人員還要早。就算只是普通的小品牌小廣告他也從來不遲到,不抱怨,偶爾有模特在他面前說三道四嚼些舌根,他也只是聽著從不參與。在鏡頭前張揚,在人后低調,已經成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