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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息。好半晌,喘息聲停止了,而后那個人便出聲了,他的聲音里帶有濃得無法化開的恨意,也有著顯而易見的偏執(zhí):“唐堯,沒想到這樣,你居然還能認得出我?!?/br>見唐堯伏在地上一點聲息都沒有,唐少華慢慢蹲下身,一把扯住唐堯的頭發(fā),強迫他抬起頭來。此時的唐堯雙目緊閉,臉色慘白,嘴唇早已被咬得全是血跡,他整個人被冷汗浸透,臉頰上粘滿了發(fā)絲,他的身體因疼痛而發(fā)冷,兀自顫抖不已,他努力控制,強自忍耐,仍因唐少華過大的動作而止不住從喉間溢出一絲抽氣的聲音來,只是,盡管他已痛到忍無可忍,卻依然沒有一絲示弱的表情,這讓唐少華冷哼一聲,對屋子里的人道:“幫我這樣抓著他,我倒要看看,你能撐到什么時候!”唐堯根本無力開口,唐少華再度握住他已被斷去兩根手指的手,并捏住了第三根手指。“你若開口向我求饒,我便考慮停手,如何?”憎恨早已讓唐少華的表情扭曲,他因得以折磨唐堯而產(chǎn)生一種快感,卻又因唐堯的不示弱而感到心有不甘,他自小就被唐堯壓在腳下無從翻身,直到被趕出唐氏,落破潦倒,現(xiàn)在總算他們的立場顛倒,唐堯任他宰割,這讓他無可抑制地興奮起來,仿佛能主宰一切。唐堯并沒有吭聲,也仍緊閉著雙眼,可他卻忽然勾起了唇角,唐少華驀地一怔,隨即雙眼變得血紅,只因那抹笑看在唐少華的眼中簡直刺眼到了極點,只因,那儼然還是從前的唐堯,那抹笑,如此輕蔑如此不屑,仍是那么高高在上,也仍是倨傲狂妄,仿佛,他永遠都只能是被他踩在腳底下的那個唐少華。“咔嚓”一聲,清脆凜冽,唐堯劇烈地顫抖起來,唐少華的眼神則越漸瘋狂,他盯著唐堯那張慘白的臉,神情愈發(fā)猙獰:“唐堯,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能忍!”無論如何,唐堯只有忍,他忍到暈厥,再到被痛醒,意識早已模糊一片,但他依然在忍,他不知道最終自己到底被斷去幾根手指,也不知道唐少華是什么時候離開的,他更不知道自己在地上躺了多久,當似乎有個熟悉的人出現(xiàn)的時候,他迷迷糊糊地對他說道:“……我……的……琴……是……不……是……碎……了……”他也沒聽清楚那人說了什么,然后又是一波疼痛席卷了全身,他痛得只想蜷縮起來,可偏偏手和腳統(tǒng)統(tǒng)動彈不得,他繼續(xù)忍耐著,意識再度遠離沉重的身體,等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自己被一個人背在身后。是陳頤吧……他昏昏沉沉地想著,應(yīng)該是他,他也應(yīng)該來了,他等了那么久,總算把人等到了……“……對不起……”恍恍惚惚之中,似乎有人低低地道。……為什么說對不起?……因為什么事而要說對不起?……又是誰……對不起誰呢?“……陳……頤……嗎……”“別說話,很快就到了……”“……到……哪……里……”“到醫(yī)院,我送你去醫(yī)院……”“……琴……呢……”“在呢……”“……你……呢……”“我?”“……會……痛……嗎……”“不會……”“……那……就……好……”他似乎感到安心了,而意識,仿佛又一次遠離了……第19章還是唐堯(一)唐堯醒來的時候,被疼痛包圍著,但比起之前來,已經(jīng)要好許多,然后他聞到了消毒水的味道,便知自己已身在醫(yī)院。“你醒了?!币粋€熟悉的嗓音響起,唐堯一怔,不由出聲問:“……陳……頤……呢……”他的嗓子啞得不像話,對方?jīng)]有回答,而是道:“你先喝點水?!彼@么說著,唐堯感到唇邊多了一根吸管,便含住了吸管,就聽對方又道:“你嚴重脫水,身上多處骨折,還有嚴重的內(nèi)出血,手指就別提了,全部打了石膏,一條腿也斷了,已經(jīng)用手術(shù)內(nèi)固定了,半年后還要做一次手術(shù),基本上這半年你恐怕不能下床,也沒辦法再彈琴了?!?/br>唐堯喝完杯中的水,那人又倒了小半杯給他,一直到第三個半杯喝完,唐堯才停了下來。“陳頤被請到警局做筆錄,應(yīng)該很快就會回來,畢竟他不是傷你的人?!?/br>“……這件事……就算了……就當……沒人……受傷……”唐堯忽地道。他這句話顯然把對方氣得半死,卻又沒辦法說他什么,半晌后,他低低地道:“唐堯,我一直知道你的打算,可看你被傷成這樣,難道你還要我袖手旁觀?”唐堯的眸色依然靜如止水,他的嗓音盡管低啞卻依然放得溫和,他唇角的微笑再度浮現(xiàn),依然顯得云淡風(fēng)輕:“……既然……知道……我的……打算……那……這點傷……不算……什么……”“唐堯你……”對啊,他是唐堯,唐堯決定的事,從來都不會后悔。“哎……”他忍不住嘆一口氣,盯著唐堯不知道還能說些什么。“你……先走吧……小心別……讓陳頤……看見……”他無可奈何,只得先一步離去,臨去之前,他終是忍不住回頭對唐堯又說了一句道:“唐堯,你知道你這樣做,我從來都不覺得是正確的?!?/br>他說完,便離開了,仿佛再多看一眼都覺得不忍心。---------------------------------------------------------陳頤從警察局走出來的時候,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是擠壓著的,他身上到處都是血跡,但他也沒在意,只是一個勁朝醫(yī)院的方向走去。他此時對什么都渾然不覺,仿佛只剩下一副軀殼,他的心被抽離得半點也不剩,好像一夕之間,天都塌了下來似的。走到醫(yī)院,走進病房,就看見了怵目驚心的白,慘白慘白的,唐堯也像是一副軀殼,靜靜地躺在那里。陳頤的眼睛一眨不眨,也不坐下,他只是一動不動站在唐堯身邊,看著唐堯,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忘了應(yīng)該做些什么。唐堯醒著,他聽見了腳步聲,像是陳頤的,但腳步聲到了很久,卻沒有人吭聲,于是唐堯便出聲了,他輕輕地喚道:“……陳頤?”陳頤渾身一震,看見唐堯的眼睛睜開了。陳頤嘴巴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來,唐堯又喚了一聲,陳頤這才想起,噢,他看不見。“嗯……是我?!标愵U找到聲音,回答了唐堯。唐堯的臉朝著聲音的方向側(cè)了側(cè),便露出了微笑,他從初次面對陳頤開始,就一直帶著這樣的笑容,一直也沒有變過。陳頤卻有些站不住,他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