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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看不見尖銳的石頭,這一切都有陸遠。 這山坡好似沒有盡頭,顧初寧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她終于感覺滑落的速度變緩,好像到了盡頭。 忽然一陣悶聲傳來,顧初寧感覺她終于接觸到了實地,方要落下,就感覺陸遠將她的身子一帶,反而是陸遠落在了地上,她則是倒在了陸遠的身上。 好半晌,那些呼嘯的摩擦聲終于不見了,只剩下倆人的喘氣聲,顧初寧被晃的發(fā)暈的頭也漸漸醒轉(zhuǎn)過來。 顧初寧從陸遠的懷里起身,她的眼睛稍有些不適應光明,也是這時,她才想起來她還在陸遠的身上。 顧初寧掙扎著從陸遠的身上起來,卻沒料到陸遠的手臂還緊緊地攬著她,陸遠的力氣極大,這般動作之下,顧初寧不小心又撲在了陸遠的懷里。 一絲悶哼聲傳來,若不是離的如此之近,顧初寧幾乎聽不見,她有些著急:“是我弄傷你了嗎?”她怎么說也有一定分量,若是撞傷了陸遠可怎么辦。 陸遠才反應過來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安全了,他的手這才無力的垂落下來,他緩緩道:“無事……” 顧初寧終于能直起身子,也是這時,她才適應了光明,徹底的睜開了眼睛,待她看到陸遠現(xiàn)下的狀況時驚呼出聲。 陸遠整個人躺在地上,發(fā)髻散亂,鋪在草地上,原本白皙俊秀的臉也劃傷了些許口子,而身上穿著的玄色衣袍亦是殘破不堪,整個人狼狽不已。 顧初寧幾乎是瞬間就想明白了,她被陸遠攬在了懷里,自然是沒受到什么傷,可陸遠卻是直面這些傷害的,不僅有粗壯的樹木,還有尖銳的草木和石頭,這才成了現(xiàn)在的模樣。 顧初寧俯下身子,就看見陸遠的面色有些蒼白,她緊張道:“你還好嗎,能撐得住嗎。” 陸遠撐起身子坐了起來,微擰了眉頭:“無礙,你不必擔心,”他看向周遭,又道:“咱們現(xiàn)在該著急的是怎么離開這里?!?/br> 顧初寧聞言也打量起了四周,可入目就是青山翠柏,數(shù)不盡的樹木,看著就像是沒有盡頭一般,四面八方都沒有路,她抬眼往上看,只看見了些微天光。 顧初寧心里不妙的感覺越來越濃,這根本就是傳說中的深山老林,還是從未有人涉足的那種,壓根兒就沒有路。 顧初寧站了起來,仔細往外看,可只能看見野蠻生長的草,那草幾乎有半人高,她只能看著陸遠了:“這里沒有路,又這么大,我們該往哪里走?!?/br> 顧初寧說著又蹙了眉:“若不然我們在這里等著人來救援吧,算了,還是咱們往外走走試試,既然是皇上來狩獵,這西山腳下定然也有侍衛(wèi)把守,我們?nèi)羰亲叱鋈チ私兴麄兛匆娏司湍艿镁攘?。?/br> 陸遠自然也知道了現(xiàn)在的處境,他思考了片刻道:“此次西山狩獵,雖說獵物基本都是放進來的,但難保這山里沒有野獸,若是我們貿(mào)貿(mào)然往外走,怕是不妥?!?/br> 顧初寧也摸不準主意了,她試探著道:“那我們還是等在這里吧,待上面的人發(fā)現(xiàn)咱們不見了,定然會派人來尋的,皇上的侍衛(wèi)親兵肯定厲害,說不定很快就能找到咱們了?!?/br> 陸遠卻搖了搖頭:“狩獵本就是分散的行動,最后清點人數(shù)時也是在今天晚上,也就是說,到晚上才會有人發(fā)現(xiàn)咱們不見,而西山山坡眾多,會分散兵力,再加上夜晚難行,找到咱們說不定要什么時候了?!?/br> 顧初寧是徹底慌了神了,她下意識的咬唇。 山里本就較城里涼,風又大,此時一吹起風來,顧初寧就覺得她肌骨泛冷,她看著這漫無邊際的山野,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 也是在這時,顧初寧才發(fā)現(xiàn)陸遠的不對勁兒,她們倆說了這么久的話了,可陸遠一直坐在地上,從沒起身過。 顧初寧蹲在他的身前,緊張問道:“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嗎?” 顧初寧說著才發(fā)現(xiàn)陸遠肩頭的衣袍處竟是絲絲縷縷的血跡,正是因著他穿了玄色的衣袍,那血浸入了衣袍里才沒叫發(fā)現(xiàn)。 “你傷到了……哪里,”顧初寧說著就要落下淚來,她明白陸遠的性子,若不是真的傷的厲害了,憑著他那般要強,定然是會起來看看的。 陸遠卻沒有回答她,現(xiàn)下倆人的處境已然這般艱難了,他何必再告訴她他的傷勢呢。 顧初寧卻已經(jīng)耐不住,上下左右的打量起了陸遠,她赫然發(fā)現(xiàn),陸遠身后的有一個極尖銳的石頭,而那上面全是血。 顧初寧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她想起了要落地時陸遠的動作,他是為了她……才受的傷,況且,這山坡之上有那么多石頭和樹木,他定是傷的極厲害。 陸遠自然知道顧初寧發(fā)現(xiàn)他的傷了,他輕描淡寫道:“旁的地方都是小傷,只是肩上磕到了石頭上?!?/br> 肩膀……顧初寧幾乎是瞬間就想起了那次慶云縣主組織的宴會上,他從河水中帶著對穿的肩傷爬出來。 那時的傷便已經(jīng)穿透了整個肩膀,而且陸遠還有許多別的舊傷在身上,這回又正好磕到了傷過的肩上,怕是很不好了。 顧初寧一雙眼睛看著陸遠:“我扶著你,咱們找一個能避風的地方,山里風大又冷,咱們要過一個晚上,一定要找個能遮風避雨的地方?!?/br> 陸遠還要回話,就看見顧初寧的目光,那眼神像極了他年少時生病不肯喝藥,妧妧逼著他喝藥的目光,他忽然不想再逞強了,于是道:“好。” 顧初寧也不廢話,她交代陸遠在這里等她,她自己一個人找找看有沒有什么能遮風的地方,也是巧了,就在不遠處有一個山洞,那山洞雖然破敗不堪,但卻是個能躲避的好地方。 顧初寧找到地方以后就回了原地,陸遠還坐在那里,看著竟有幾分乖巧的樣子,以前他生病被她逼著喝藥以后,就是這樣的神情。 顧初寧將陸遠攙扶起來:“我在前面發(fā)現(xiàn)了一個山洞,里面只有幾捆稻草,再就是石頭了,許是很久以前有人來過,咱們?nèi)ツ抢锉茱L正好?!?/br> 陸遠強撐著和顧初寧走了過去,好在那地方離的當真不遠,他到了地方力氣幾乎就已經(jīng)泄盡了。 顧初寧事先鋪好了那兩捆稻草,然后將陸遠慢慢地扶到上面躺好,她才稍微松了口氣,山洞里頭雖說擋風,到底濕冷,還好有這兩捆稻草在。 陸遠閉上了眼睛,這山洞里果然擋風,他覺得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