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是在章連家長大的，始終跟章老爺子談不上親近，因此問了幾句老爺子的近況后，就覺得有些無話可說了。

“你母親前幾天來過一次?！崩蠣斪有藜舻揭话耄鋈婚_口道。

章亦一怔，英挺的眉皺起，“她來做什么？”

“最近上面開展整風(fēng)行動，查到她丈夫頭上了?！?/br>
“她來找你說情？”章亦嗤笑了一聲，“當(dāng)年我爸死的時候她都沒這么上心?！?/br>
“小亦，她畢竟是你的母親?！崩蠣斪硬毁澩?fù)u了搖頭，他放下剪刀，嘆了口氣道，“這件事我會盡到本分，畢竟她以前也是章家的人?！?/br>
“您就不怕晚節(jié)不保？”章老爺子的影響力章亦是不會懷疑的，他只是可惜一向公正廉潔、從不濫用私權(quán)的老爺子竟然會為那個女人破例。

“我答應(yīng)過你爸……”想到早逝的長子，老爺子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臉上劃過一抹悲戚。他在沙發(fā)椅上坐下，神情微微有些疲憊，“不說這些了，你陪著我一個老頭子也沒意思，早點回去吧。晚上有大雨，到時候開車不方便?！?/br>
章亦嗯了聲，跟他告完別，獨自開車回了章宅。半路上雨就下起來了，嘩啦啦地砸在擋風(fēng)玻璃上?；氐秸抡臅r候已經(jīng)是深夜，估計某個纏人的家伙也睡了，他樂見其成，去廚房拿了兩瓶酒，坐在陽臺上，看著外面瓢潑的大雨，慢慢喝了起來。

他父母當(dāng)年的事，他知道一些。據(jù)說那個女人嫁給父親只是為了家族利益。記憶中，他幾乎沒見到她對自己露出過笑臉，她對父親也同樣冷漠和疏離，但諷刺的是父親仍然深愛她，甚至在臨死前都對她念念不忘。

章亦看著遠(yuǎn)處朦朧的街景，緩緩將冰冷的酒液灌進(jìn)口中。

“怎么一個人坐在這里喝悶酒？”身后忽然響起聲音。

章亦的脊背僵硬了一下，他眼中的所有情緒剎那間消失干凈，“你沒睡？”

艾倫在他身邊的椅子上坐下，他看著章亦的側(cè)臉，輕輕笑了，“我一直都在等你回來。”

章亦看著那雙含笑的綠眼睛，忽地想起上午章連說過的話。他略顯不自在地扭過頭，硬邦邦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想搞什么鬼，就算我們以后結(jié)婚，也別指望我會看你順眼?！?/br>
“我看你順眼就行了?！?/br>
章亦冷笑了兩聲，“王子殿下，我只是個粗人，恐怕沒有那么大的魅力?！彼冀K覺得艾倫有別的企圖。

“銀河歷803年春，柯蒂斯隕石帶。還記得嗎？”

803年春……那時他應(yīng)該才剛升上尉……柯蒂斯隕石帶……

不知想起什么，章亦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他揪住艾倫的衣襟，目光兇狠地看著他，“你到底是誰？”

“真的不記得了我嗎？”艾倫深深地看著他，目光里有一抹悲傷和遺憾，“隊長……哥哥?！?/br>
仿佛一道驚雷在他耳邊炸響，在淅瀝瀝的雨聲中，章亦想起了一切。

**

十三年前。

仙女星座柯蒂斯隕石帶。

章亦帶領(lǐng)的第三分隊和往常一樣在附近巡航，突然，指揮室里傳來尖銳的警報聲，通信士兵報告，前方偵查到兩艘來源不明的飛船和一艘外殼嚴(yán)重?fù)p毀的民用飛行艦。由于柯蒂斯隕石帶地理位置特殊，聯(lián)邦和帝國極少干涉，常年有星際海盜流竄作案，根據(jù)傳來的數(shù)據(jù)分析，這極有可能又是一起惡性的海盜掠奪事件。

這不是章亦第一次跟星際海盜正面交鋒，他沒有放松警惕，而是讓自己的人分散成兩個小隊，駕駛戰(zhàn)艦占領(lǐng)那兩艘飛船。他則帶著幾名精銳士兵，直接攻入了飛行艦。

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慘烈，地上到處都是死狀可怖的Alpha和Beta，他們身上的行囊也都被搜刮一空，客艙里除了尸體，沒有一個活人。章亦聞了聞地上的血跡，尚且新鮮，這伙海盜應(yīng)該還在飛行艦里。

他帶著人悄無聲息地潛入底下的貨艙，果然，Omega們都被蒙上眼睛綁在貨艙里，而那伙人高馬大的Alpha海盜正在yin笑著凌辱他們。章亦只帶了七個人，而貨艙里的海盜足足有二十來個。為了平民的安全，他不能動用榴彈等殺傷性武器，實力懸殊，只能智取。

他做了個手勢，示意手下的士兵包住外圍，等候他的攻擊指令。

“老大，我們跟主艦?zāi)沁吅孟袷ヂ?lián)絡(luò)了，我覺得我們還是——”

“怕什么？老子還沒爽夠呢?！弊樕嫌械礼斎说栋痰暮１I頭子陰陰一笑，他揪住身下衣衫破爛的Omega的頭發(fā)，重重往里撞了幾下，“臭婊子，怎么不叫了？剛才不是叫得挺歡的嗎？”

“老——”年輕的海盜只聽到一聲細(xì)微的破空聲，接著正騎在Omega身上搖晃的老大就一口血噴出來。他眼睛猛地瞪大，迅速地舉起手中的激光槍，然而槍口還沒瞄準(zhǔn)，一束激光就穿透了他的后頸。

“有軍人！”

“媽的跟他們拼了！”

章亦他們在暗處，占據(jù)天然的位置優(yōu)勢。加上攻擊來得突然，半數(shù)海盜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已經(jīng)倒在了黑魆魆的槍口下。章亦射死那個海盜頭子后，又用手槍解決掉兩個逃竄的海盜。他看著場上奮戰(zhàn)的士兵，語調(diào)冷酷而無情。

“一個不留！”

十五分鐘后，戰(zhàn)斗結(jié)束。濃郁的血腥味充斥著貨艙里的空氣，Omega們瑟瑟發(fā)抖地擠在墻角。章亦臉上都是臟污的血跡，他把染血的匕首在袖子上擦了擦，插進(jìn)褲兜里，往角落里的一個不大的紙箱走去。

“出來！”他不耐煩道，以為是某個怕死的海盜躲在紙箱后面。

紙箱動了動，接著，一個小小的身影便顫抖著從里面鉆了出來。他漂亮的綠眼睛驚惶地看著章亦，失血的唇不斷抖動。

怎么是個小孩？章亦的眉頭一下皺緊了。

第15章婚宴（有彩蛋）

“你叫什么名字？”

搖頭。

“你的爸爸mama呢？”

搖頭。

“誰帶你登艦的？”

繼續(xù)搖頭。

“帶你登艦的人是不是被海盜殺了？”

小孩沉默了幾秒，慢慢點了點頭。

章亦在心中嘆了口氣，把手上的面包遞給他，“喏，吃吧。”

飛行艦上的幸存者已經(jīng)全部轉(zhuǎn)移到了他們的巡航艦上，剩下的只有一些清理和收尾工作。章亦讓人聯(lián)系了最近的國際航空港，讓他們派新的飛行艦過來接人。他坐在地板上，看著小孩小口小口地咬著面包的樣子，忍不住捏了捏他臟兮兮的臉蛋。

“你幾歲了？”

“四歲……”小孩鼓起腮幫子，眨巴著眼睛看他。

真小，他一只手就能把他的脖子捏碎。不過這小孩倒也聰明，知道躲在貨艙里。章亦拍了拍褲子站起來，蹲下身看著小孩的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