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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息地滑開。“娜塔,還有什么事嗎?”聽到聲響的陳云扭頭朝大門的方向望去。一個披著厚重的黑色斗篷,帶著羽毛裝飾的夸張禮帽、銀色面具遮了大半張臉的男人站在門邊。在看到陳云轉過視線的時候,男人露在面具外的嘴唇勾起,“‘睡眠不能撫慰你,歡樂不能感染你。’好久不見,陳云,我來拿回我的寶貝?!?/br>房間被不速之客闖入,陳云皺了皺眉,防備性地站了起來。等聽到對方自來熟地朝自己打招呼,陳云才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開口道:“你、你是……那箱暴殄天物的字畫?”一手解開斗篷,一手脫去禮帽摘掉面具,露出真容的杜聿不由一頭黑線,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也就算了,竟然看到他就只想到了那箱字畫,再說了暴殄天物又是什么鬼?“自己的債主叫什么名字都忘了嗎?這么久了都想不起來物歸原主,陳云,我看你是想要翻倍償還我吧!”“……杜聿,是你說了東西先放在我這兒,等你回來再聯(lián)系我的。我不過是個保管東西的中轉站,什么時候變成你的債務人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陌生的海輪上難得碰到了有過一面之緣的杜聿,此時的陳云拋開了對待陌生人的溫柔面具,反倒恢復了幾分事故之前的吐槽本性。“話說,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可不記得我對吳導演泄露過自己的行蹤,或者是,你和我的主治醫(yī)生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關系?”一時間,雖然想問杜聿的問題有一大堆,陳云到是沒有忘記自己最好奇的重點。“你在上船之前,難道都沒有查詢過“明日夢幻號”是屬于哪一家船業(yè)公司的嗎?”杜聿語氣淡然地答非所問。陳云不可置信地張大了嘴巴:“……船業(yè)公司?弘鑫航運,你是什么意思?莫非……不會是我想象的那樣吧!”杜聿表情矜持地朝著陳云點點頭,肯定道:“就是你想的那樣。要知道,海船航運才是我們杜家的老本行?!?/br>整個聯(lián)邦無人不知,擁有“明日夢幻號”“明日希望號”等一系列豪華游輪,不同等級的船只數量達到300多艘的弘鑫航運集團絕對稱得上是聯(lián)邦海運的龍頭老大。“所以,我其實是上了你們家的賊船嗎?”陳云神色古怪地說道。杜聿表情一頓,沒得來想象中的崇拜贊嘆,只好冷著臉生硬地轉了話題道:“隨便你怎么想吧,總之,我今兒就是來索債的?!?/br>“東西還在望榆市,本來還想著趕緊存銀行里面去,結果后來……也忘了?!标愒乒首魍锵У?,“這茫茫大海的,輪船調頭也不歸我管,我也不可能插上翅膀飛回去,我拿什么給你?要不然就是我把房間鑰匙給你,你自己回望榆去拿,要不就只能等這次航行結束以后再說了!”“航程才過了不到三分之一,等你回去黃花菜都餿了。我不管你現在拿得出還是拿不出那些字畫,總之必須讓我先提前支取點利息。也不枉費我白白折騰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才查到你的行蹤?!焙雎缘袅岁愒圃捳Z里那處可疑的停頓,杜聿回應地理直氣壯,更是提都沒提那架還停在頂層甲班上、帶他登船的直升飛機。“……嘖,我還沒有朝你索要保管的費用,你倒是先來支取什么利息了?”迫于男人強勢語氣帶來的壓力,陳元一邊小聲嘟囔,一邊無語地看著對方像是個次元任意門一樣,不斷地從自己鼓鼓囊囊的口袋里往外掏出了一瓶酒、又一瓶酒、第三瓶酒……還有什么古典酒杯、干果罐之類七零八碎的小玩意兒。緊接著,男人又熟門熟路地在房間里找到藏在墻面后的小冰柜、抬出制冰桶,也不知道他從那個柜門里翻找出一些簡單的調酒工具,竟就那么大大方方地站在吧臺的后面,手勢熟練地調起雞尾酒來。“我要的利息很簡單,陪我喝酒,喝到我醉倒為止?!眱H僅執(zhí)掌弘龍大權不到半年,杜聿的口氣里多了些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霸道氣勢。坐到吧臺旁邊的陳云手指微蜷,臉上輕松的笑容不著痕跡地僵硬起來,盡力克制著下意識地厭煩情緒,深呼吸了一下,難免生硬地回嗆道:“我以前因為工作需要滴酒不沾,現在也沒有培養(yǎng)出喝酒的喜好。從來沒喝過,不知道自己酒量深淺。杜先生想喝醉大概是找錯人了?!?/br>敏感地察覺到陳云的心情變化,杜聿抬頭看了青年一眼,沒有接話,只是專注地擺弄著手上的量酒器。兩人頓時陷入了一陣微妙尷尬的沉默。陳云冷靜了片刻,意識到自己剛剛其實是遷怒了杜聿,想開口辯解卻又無從說起,只能糾結地打量著杜聿平靜的面容,試圖尋機說點什么道個歉。“嘗嘗這個,我自己改良的OldFashion?!睅追昼姾?,杜聿將調好的酒遞給陳云。“……哦,好的……謝謝!”就這樣被略過前言,陳云不由訕訕地接過酒杯,在杜聿誠摯熱烈的期待目光中,下意識地抬手喝掉了一大口……“嘶……?。 ?/br>“哈哈哈!怎么樣,不錯吧!”看著陳云皺起五官、吐出舌頭,一副被辣翻的丑樣子,杜聿暢快地哈哈大笑起來。“……挺、挺好的?!钡上虮永锸O碌木埔?,忍著口腔和食道里火燒火燎般的辛辣感,陳云深深地懷疑,這真的不是杜聿對自己的報復嗎?第41章7-2游輪重逢(二)(H)“唔,我說到哪兒了……”陳云痛苦地按緊眉心呻吟了一下,下意識還記得要把手上的酒杯好好地放到臺面上。近在手邊的桌面晃得陳云眼花,手中一輕,眼看杯子就要掉到地上,卻被旁邊一只大手撈了回去。“說到你后來去看那個孩子……沒什么,你喝多了?!倍彭查L手輕舒,另一手將差點頭朝下栽倒在地上的青年拽了起來。陳云身子一歪,整個人撞上了男人的肩膀,就那么頂著杜聿的身體,發(fā)出悠長的鼻息,睡著了。幾乎察覺不到海浪動蕩的靜謐艙室里,大提琴如泣如訴的樂聲依然徘徊不散。無需再做隱藏,氣勢深沉的男人腰背筆挺地坐在吧椅上,任由身邊的青年倚靠著,安靜地將兩人杯中剩下的酒液,一點一點地啜飲干凈。直到感覺睡著的陳云瑟縮了一下身體,杜聿才輕輕放下酒杯,任勞任怨地將人攔腰抱起,朝套間的臥室里走去。哪知道杜聿剛把人放到床上,陳云竟然一個翻身爬起來,非要去洗漱干凈才上床睡覺??墒堑榷彭舶讶巳M浴室,剛轉了個身就聽到了讓人無語的摔倒聲。背對著浴室,杜聿閉眼捏捏鼻梁,心里一嘆,這種想笑又心疼的糾結心情,還真是久違了。轉身推門,看著賴在地上哼哼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