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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里,他猛然一怔,內(nèi)里驚濤駭浪,這才意識到,姬無雙竟然在他心中占去了這樣的地位。難怪平時他總會下意識去比較自己和狼女在姬無雙心中的分量;難怪看見姬無雙偏袒狼女,他會那般的堵心和失望;難怪那日水池中,自控力絕佳的他會對姬無雙產(chǎn)生欲念;難怪想到姬無雙會按照原定的劇情死去,他每每都會心痛。這種在意,不是一點兩點,即便還達不到愛的程度,可也相去不遠了。原來,他在這七年里早已經(jīng)被姬無雙無微不至的關(guān)懷捂暖了一顆心,在姬無雙認同他,愛護他的同時,他也在一點點向姬無雙敞開心扉。在末世的十幾年早已令水靖軒忘記了何謂‘七情六欲’,是以,他臨到快失去對方的時候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意。想到這里,水靖軒捏緊姬無雙的大掌,扶額苦笑,心中暗忖:水靖軒啊水靖軒,兩世了,你還是一點長進也沒有!上輩子錯估了別人的心,這輩子又錯估了自己的心!真是諷刺??!果然,這世上最難預料的就是人心嗎?他這里正懊惱著,那邊廂,昏迷中的姬無雙似感覺到了愛徒的存在,無意識的低喃著,“徒兒,別走,為師絕不會殺你……”姬無雙性格閉塞,本就不善言辭,所以,雖然心中有千言萬語想對愛徒傾訴,可說出口的話也就反反復復這幾句,且語義模棱兩可,聽了不免讓人誤會。“唉!教主到底是心系狼女,連昏迷了還想著追她回來。也是,朝夕相處這么多年,教主早已對她情根深種,不是說舍棄就能舍棄的?!蹦鹃L老理所當然的認為教主口中的‘徒兒’定是狼女,經(jīng)過一番腦補后感嘆道。水靖軒聽見姬無雙的呢喃時便黑了臉,再聽見木長老的感嘆,握住姬無雙的手大力收緊。十指連心,他恨不能掰斷了姬無雙的五指,也好叫他嘗嘗心痛的滋味。為了一個叛徒,一個由始至終嫌棄他的女人,姬無雙落到這般境地卻還全心全意牽掛著對方!好一個情深不渝!好一個雖死不悔!水靖軒咬牙暗忖,即便早已知道劇情,他的心臟還是一陣陣揪痛。第45章忘情榻上,陷入深度昏迷中的姬無雙還在無意識的呼喚著徒兒,聲音雖然模糊難辨,但屋里人個個都是功力深厚之輩,又豈能聽不清楚?長老們見教主被狼女害到這般境地卻還執(zhí)迷不悟,心中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兒。而水靖軒早已面色黑沉,盯著姬無雙的眸光如一把利刃,恨不能剖開他的腦子,將有關(guān)于狼女的記憶全部掏空然后焚燒成灰燼。“師父,狼女已經(jīng)走了,不會再回來,你如何掛念也是無用?!彼杠幬站o姬無雙的大手,俯身在他耳邊低語,“忘了她,以后徒兒會陪著你?!?/br>似乎最后一句話起了作用,姬無雙停住了呢喃,昏迷中依然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露出平靜安詳?shù)谋砬椤?/br>見他不那么鬧騰了,水靖軒又靜靜看了他一會兒,替他掖好被角,而后起身去給女姬無雙cao辦后事。各位長老不敢上前打攪左護法與教主的師徒情深,俱都站在門口等候,見他出來了,木長老在眾人的推舉下上前,低聲開口,“啟稟左護法,教主還是難以對狼女忘情,等他醒了,知道狼女沒有同別人私奔,反而大肆屠殺七派,心中定然會存有念想,前去相助,這對我族而言可是一大禍事?!?/br>被左護法的設想打動了心神,他們只想保全族人,讓族人先過上富足的生活再去復仇,自然不希望教主醒后一意孤行,將魔教拖入江湖的腥風血雨之中。武當被滅,為避免重蹈武當覆轍,七派早已連成鐵板一塊,盤根錯節(jié),人多勢眾,不是區(qū)區(qū)魔教可以對付的。屆時,說不得魔教又要經(jīng)歷一場滅族之痛。為了一個背棄族人的女人做這么大的犧牲,長老們只想想便覺義憤填膺!水靖軒聞言沉下臉,擺手道,“本座知道。師父還在昏迷當中,不礙事。你們傳令下去,不準教眾提起狼女,等師父醒了,多叫幾個暗衛(wèi)看著他。”“唉,教主若想知道狼女的消息,屬下們怎敢隱瞞?再者,叫多少暗衛(wèi)也看不住教主啊!”一名長老憂慮的開口。水靖軒的提議只是權(quán)宜之計,頂多能拖姬無雙兩三日,卻不能阻他一世。想到這里,水靖軒也很惱火,沉聲道,“本座知道,如此只是拖延之計,等本座回去再好生琢磨一番,想個萬全之法?!?/br>長老們也知道這事難辦,見左護法表情煩悶,不好再叨擾他,各自退下去籌辦女教主的后事。這時,走到最后的大祭司腳步略顯遲疑,垂頭想想,終是轉(zhuǎn)回來,朝水靖軒拱手道,“啟稟左護法,屬下倒是有一個辦法,不知當講不當講?!?/br>水靖軒睨他一眼,舉步朝大祭司居住的偏僻院落走去,邊走邊道,“只要有辦法便值得一試,總比師父醒后將全族拖下水給狼女陪葬要強!此處不便,回去再說?!毙闹蠹浪炯热槐荛_了長老們單獨向他回稟,這個辦法定是有些邪門,不宜宣揚出去。大祭司連忙點頭,亦步亦趨跟在左護法身后。他是左護法暗中提拔上來的人,自是要替他分憂。再者,左護法見識廣博,種種奇思妙想令人驚異,于醫(yī)術(shù)上給予他很多啟發(fā),使他對醫(yī)道有了更深的體悟,他早已視左護法為神人,只要能幫到左護法,哪怕對教主大不敬他也不在乎。兩人走進院落,水靖軒在廳中坐定,大祭司給他奉了杯茶,而后轉(zhuǎn)入藥房拿了一個精致的粉色小瓶出來。“你想給我?guī)煾赶露??”水靖軒見了小瓶,鳳眸微瞇,語氣極為不善,仿佛只要大祭司答是,他就要當場將之抹殺。“屬下不敢!”大祭司知道左護法對自己師父極為在乎,連忙誠惶誠恐的上前解釋,“啟稟左護法,這瓶子里的不是毒藥,而是一種迷藥,能抹去人腦海里關(guān)于至愛之人的所有記憶。屬下想著,若是將此藥給教主服用,讓他忘了狼女,左護法您就不用煩惱了,族人也不會被牽累?!?/br>抹去記憶?大祭司的話無疑說進了水靖軒內(nèi)心深處。他眸子閃了閃,接過小瓶仔細端詳,而后徐徐開口,語氣已沒了先時的戾氣,“你能肯定藥效嗎?吃下去,不會損傷師父的身體嗎?”見左護法意動,大祭司悄悄抹了把汗,恭敬答道,“回左護法,這藥很有效,屬下已拿不少人試過藥性,決無錯漏。這藥只在喝下去的當時引起一陣頭疼,過后對身體沒有任何損害?!?/br>新任大祭司和前任大祭司一樣,也是個醫(yī)癡,平日閑來無事最愛研究藥理,總能調(diào)制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且藥效極為卓越。是以,水靖軒很重視他的話,把玩著手里的藥瓶,片刻后便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