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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門而入,反手關(guān)門,把亦步亦趨的顏豪和春草擋在了外面。“喏?!?/br>司南抬起眼睛,面前是個rou松面包。“庫房里拿的,吃吧?!?/br>司南一動不動看了幾秒鐘,才別過臉去。“怎么,關(guān)你半天而已,仗著好看鬧絕食???”周戎哼道:“告訴你,哥這輩子最不會的就是憐香惜玉,最擅長的就是辣手摧花。當(dāng)年受訓(xùn)的時候什么Omega信息素、美女間諜色誘輪番上,后來空降隊長,顏豪帶頭不服管,被老子一天三頓按點兒往死里揍……乖把東西吃了,別以為我不敢來硬的?!?/br>兩人對視片刻,司南終于說了實話:“……物資有限,別浪費了?!?/br>周戎露出了毫不掩飾的嘲笑,隨手把面包丟進(jìn)司南懷里,說:“姑娘,你怎么矯情得跟Omega似的。”司南:“……”周戎拍拍手轉(zhuǎn)身走了。·天色逾晚,很快門外傳來人們走來走去、分發(fā)食物的聲響。司南想了很久,還是把面包吃了。食物讓神經(jīng)舒緩,他靠在墻角里不知不覺睡了過去,意識在清醒和朦朧中游離,仿佛穿越千萬里潮濕冰冷的風(fēng),注視身下在戰(zhàn)火中傾覆的大地。他仿佛回到了很小的時候,莊園沉重的大門在眼前緩緩打開,水晶吊燈光華璀璨,手工織毯厚重繁復(fù),順著大理石螺旋扶梯直上頂端。有個穿黑色正裝的男孩抱著手臂,靠在樓梯倒數(shù)第二級的扶手上,居高臨下打量他半晌,忽然刻薄道:“你真丑。”他感到指甲深深刺進(jìn)掌心rou里,想退后離開,但夢中連轉(zhuǎn)身都做不到。男孩跳下樓梯,三步并作兩步來到面前,忽然伸手抓他頭發(fā),強迫他抬頭來仰視自己:“從今以后我就是你哥了,明白嗎?”司南胸腔起伏,感覺酸熱的氣流反復(fù)切割氣管,想揮拳狠狠擊中來人,但夢境中自己忽然變得十分幼小,甚至竭力伸手都夠不著,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張趾高氣揚的臉,和滿含嘲諷的蔚藍(lán)色眼珠。我要揍你……他想。總有一天,我要把你狠狠揍翻在我腳下……霎時鏡頭轉(zhuǎn)換,記憶如走馬觀花般逝去,男孩那張可惡的面孔逐漸成熟硬朗,化作另一幅畫面中的詫異和錯愕,旋即被一拳打得向后仰倒。砰!喧雜如潮水般退去,他拎起那人衣領(lǐng),只見對方鼻腔嘴角不斷溢出血絲;那雙多年來一直無時不刻注視著自己的蔚藍(lán)眼珠,竟變成了風(fēng)雨陰霾的暗灰:“……你想揍我已經(jīng)很久了,是吧?……”是的。一直。但他沒有回答,取而代之的是一記右勾拳,又重又狠干凈利落,鼻梁碎裂的脆響從指縫中傳來,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他都能清晰回憶起那令人愉悅的觸感。……夜幕降臨,司南發(fā)燒了。恍惚他覺得身體很熱,仿佛置身于溫暖而虛無的深海,飄飄忽忽踩不到底。腳步聲來了又去,爭執(zhí)、吵嚷紛紛沓沓,分不清誰的聲音尖銳道:“你們必須把他送走,他隨時可能會變異!”“你們當(dāng)兵的命值錢,我們就活該冒險嗎?!”“怎么辦,他已經(jīng)感染了,我們都完了……”推搡摔打聲由遠(yuǎn)而近,又倏然從耳邊遠(yuǎn)去,猶如隔著水面朦朧不清。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有腳步停在他身邊,繼而蹲下來,把厚衣服蓋在了他身上。司南不舒服地掙扎了下,那人卻把他裹緊,連脖頸縫都沒放過。“是正常生病,累得?!蹦侨说?,“Beta體質(zhì)不行,這么燒下去怕挺不住?!?/br>“戎哥……”那人站起身,低聲道:“車鑰匙給我,我出去一下?!?/br>再次從昏睡中驚醒時,司南覺得有人在往自己嘴里塞東西。他勉強睜開眼睛,周遭伸手不見五指,幾秒鐘后才勉強看清門縫中透出的一絲光亮。“喝點水,”周戎道,不由分說拿軍用水壺給他灌了一口。司南咽了水,感覺到滿嘴苦澀,反應(yīng)過來是剛才被硬塞進(jìn)牙關(guān)的藥片化了:“……你……”“退燒藥?!?/br>……哪來的退燒藥?周戎脫了外套隨手甩地上,一屁股坐下來,毫不避嫌地跟他擠在同一個墻角里,小聲訓(xùn)斥:“我說你是蠢還是傻,去藥房光找吃的,不知道搜點常用藥帶上么?好了發(fā)燒了吧,害得我三更半夜開車來回二十公里,差點沒成街上那幾百個喪尸的夜間小點心。要不是看在你長得好看的份上……”司南悶聲咳嗽起來,嘶啞道:“白天救你們那次,不用謝了?!?/br>周戎立馬不吱聲了。司南恢復(fù)了點精神,剛想揶揄兩句,忽然聞到一股濃重的腐敗血腥味從腳邊傳來——是周戎剛丟在地上的外套。他伸手一摸,布料滿是黏膩的潮濕。黑暗中只聽見彼此深長的呼吸,半晌司南低聲道:“……謝謝?!?/br>周戎說:“不用謝?!?/br>咔擦一聲打火機輕響,周戎背靠著墻,點了根煙,噴出一口放松愜意的白霧,笑著問:“剛才做夢了?聽你嘀嘀咕咕地念叨什么,像是在罵人?!?/br>“……”“想家嗎?”周戎漫不經(jīng)心問。司南搖頭。“以前干什么工作的,看你身手不錯,私人保鏢還是警察?”司南又搖頭,不答言。“別那么緊張,放松點聊聊天嘛。萬一你不是發(fā)燒是真感染,待會就死了呢,哥可就是你最后能托付遺囑的人了?!敝苋旨绨驍D了擠他,調(diào)侃問:“結(jié)婚了嗎?有對象沒?”“……沒有。”“很好,哥也沒有,全隊上下清一色光棍?!?/br>司南眼角瞥了他一眼,心中默默道,那是因為你帶頭搞基。周戎恍然不覺,夾著煙悠悠嘆了口氣,語調(diào)中充滿神往:“B軍區(qū)避難所可以容納幾萬人,供水供電自給自足,跟外界完全隔絕。等病毒過去后國家肯定會安排你們在B市落戶,相親、結(jié)婚、鼓勵生育,補充災(zāi)難期的人口損耗……”“而且B區(qū)搶救出了最多的Omega,大部分都在適育期,專門派了軍隊去保護(hù)?!敝苋窒乱庾R舔了舔嘴唇,笑道:“嘖,真行,誰想出這個政策的,腦子真是夠機靈?!?/br>司南聲音有些緊繃:“為什么?”“每次災(zāi)難來臨時,Alpha都是承擔(dān)救災(zāi)的主戰(zhàn)力,哪個大型避難所有更多Alpha,就更有爭奪資源、軍火和領(lǐng)土的能力——而Alpha肯定會主動向Omega多的地方聚攏,上層則可以把Omega當(dāng)戰(zhàn)略資源進(jìn)行分配,這么簡單的道理不懂嗎?”周戎深深抽了口煙,指縫間紅光一明一滅。司南半晌沒說話,忽然腰眼被戳了下:“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