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
來由的驚懼攫取了他的心臟。風聲唰然靜止,世界在這一刻凝固。周戎下意識回頭,目光穿越人群,和司南急劇收縮的瞳孔對視。下一刻,虛空中仿佛有一聲喪鐘終于敲響,周戎猝然拔腿狂奔:“后撤——!”“全體后撤——??!”直升機旋轉下墜,黑影越來越大,在慘烈的尖叫聲中撞上第二架直升機,發(fā)出了驚天動地的爆炸!轟——氣流瞬間將無數(shù)人推出天臺,墜下大街。顏豪猝不及防摔出欄桿,千鈞一發(fā)之際,手腕被司南死死抓??!“爬上來!”司南喝道。顏豪喘了口氣,咬牙攀住頂樓窗欞,正要借力往上爬,視線卻忽然越過司南看見了什么,霎時面色劇變:“不!別管我,你快跑!”司南胸腔抵在鐵欄桿上,被顏豪的體重勒得喘不過氣來,竭盡全力才勉強偏頭一望。扭曲變形的直升機艙門被撞開了,無數(shù)人帶著火焰狂奔出來,滿身黑煙,慘叫打滾。在他們身后更多的人蹣跚而出,抓住離自己最近的幸存者,狠狠咬上脖頸。——直升機上混入了感染者。新一輪喪尸病毒,在他們眼前爆發(fā)了。第7章顏豪一手抓住欄桿:“快跑!”然而司南沒動,攥著顏豪的手咬牙往上一拽——他體重少說比顏豪輕二十斤,這一拽險些把自己手肘拉脫臼,骨骼登時爆出可怕的咔擦聲。“喪、喪尸來了!”司南喘息道:“別廢話?!?/br>顏豪腳在空中亂蹬,幾次踩到墻面卻又打滑,眼睜睜看著幾個喪尸帶著火焰踉蹌走向司南,尾音尖利得變了調(diào):“聽我說!別管我,快跑!”“怎么能……不管你……”“喪尸在你背后!!”司南半個身體被拉出天臺,感覺背上一重,喪尸血腥的呼吸已近在耳邊。與此同時顏豪的腳終于踩住窗臺,說時遲那時快,借著司南的拉力向上一躥!顏豪旋風般翻過欄桿,攔腰抱住司南,撞翻在地,瞬間翻滾出數(shù)米!“你沒事吧?!”司南在咫尺之際錯過了喪尸的牙,但被顏豪這么當頭一撞一壓,足足好幾秒才緩過氣來:“沒……沒事?!?/br>顏豪整個人壓在司南身上,左手肘撐住地面,右手強硬扳過他的臉,只見耳后到脖頸有傷,但一摸沒出血,是翻滾時水泥地上的擦傷,瞬間五臟六腑全都落回了肚子里。“沒被咬?!鳖伜缆裨谒灸项i間,充滿慶幸地喃喃道:“太好了,沒被咬?!?/br>因為有可以臨時標記的腺體,重擊又足以致命,后頸堪稱是Omega身體最敏感關鍵的部位之一。如果顏豪是個Alpha,剛才那一摸就是教科書般標準的性sao擾,司南的第一本能是把他掀翻了踹出去。“你……”司南剛勉強開口,就只見顏豪抬起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還沒來得及分辨那目光中涌動的情感是什么,顏豪反手出刀,轉身橫劈,喪尸頭顱霎時飛了出去,身軀重重倒在了地上。“快跑!”顏豪拉起司南:“下天臺,回地下倉庫,快!”天臺已經(jīng)徹底淪為血rou場,到處是滿身火焰慘叫的人和暴躁充滿攻擊欲的喪尸。很多人全身浴血,哭喊狂奔,向來時的安全樓道門涌去;然而混亂中不知多少人摔倒,來不及起身便被活活踩踏致死。“周戎!”司南放聲喝道。周戎一消防斧將追到樓道門前的喪尸砍翻,但就在他拔出斧頭的半秒內(nèi),又有兩三個明顯已經(jīng)被咬傷了的感染者裹挾在人群中沖進了樓道。司南一把抓住他濺滿腐血的手腕,吼道:“走吧!別管了,控制不住了!”周戎眼珠通紅,滿是血絲。“走吧戎哥!都被感染了!”春草逆著人流奔來,尖聲道:“快!回地下車庫——!”轟然一聲火球上天,被撞毀的直升機在烈火中發(fā)生了二次爆炸。更多活死人和幸存者一起被沖飛下樓,在大街上摔得粉身碎骨。周戎出了口顫抖炙熱的氣,環(huán)視他滿面血泥的隊員,突然放聲大吼:“剩下的人都聽著——!”“地下車庫A區(qū)南角,跟我們跑?。 ?/br>“地下車庫A區(qū)南角——?。 ?/br>周戎一馬當先,沖進了安全樓道。樓道里此時已經(jīng)瘋了,很多感染者跑到一半,變異成喪尸,在狹窄的樓梯間里發(fā)狂咬人;被咬傷者的數(shù)量以幾何式迅速遞增,燈泡不知何時被打碎了,黑暗中處處是喪尸的咆哮和被吞食者的慘叫。周戎用鋒利的消防斧在前砍殺開路,司南被他護在身后,腳下樓梯滿是滑膩的血rou,混亂中根本不知道踩到了多少具肚破腸流的尸體。仿佛漫長得永無止境,又似乎轉眼就到了盡頭,周戎一斧劈開樓梯口大門,率先沖進了地下車庫!“快快快!都出來!”一群幸存者跌跌撞撞跟出來,周戎反身飛腳踹上安全門,把喪尸群踉蹌的腳步擋在門后,回頭粗略掃了眼人數(shù),當機立斷道:“我開生化車,顏豪去開那輛中巴,走!”這是昨晚春草來找周戎,兩人商定好的撤退路線——萬一直升機無法在頂樓迫降,就用這輛他們從街道上拖回來的中巴運送幸存者去登機點。顏豪揚手接過鑰匙,一個急剎,停在中巴前,喘息片刻后,起身望向面前驚魂未定的人群。“快??!快開門讓我們上車!”“別丟下我們!”“他們來了,他們來了……”驚惶的哭喊此起彼伏,在空曠的車庫里格外刺耳。顏豪喉結劇烈滑動了下,幾次開口卻都發(fā)不出聲來。就在這時周戎大步上前,拍拍他的肩,把他推到了后面。他個頭極高,身形悍利,站立時投下沉重的陰影,目光從人群中慢慢掃過。咆哮和哭泣都在這極具壓迫力的視線中漸漸平息,所有人都畏懼而茫然地注視著他,只聽周戎終于開了口,聲音低沉而清晰:“誰被咬了,自己留下?!?/br>人群瞬間就爆了。“我沒有!”“我也沒有!”“快放我們上車啊!”“求求你們,放我上去!”……“閉嘴!”春草爆發(fā)出厲吼:“再逼逼誰都別上!”喧囂立停,靜默中一個特種兵主動站出來,撩起袖口,笑道:“我被咬了,戎哥。還有子彈么?給我一發(fā)吧?!?/br>周戎死死盯著他已經(jīng)開始腐爛的手腕,一言不發(fā)。顏豪竭力堵住嘴,終究忍不住發(fā)出一聲困獸般絕望的悲號,頹然跪了下去。抽氣和哽咽陸續(xù)響起,周戎閉上眼睛,仰起頭,幾秒鐘后終于咽下熱淚,抬手解下脖頸間一枚用線吊住的子彈。“這是……”他嘶啞道,“我最后一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