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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睫,都與早已消失在歲月中的畫面悄然重合。周戎鬼使神差般抬起手,把司南的碎發(fā)撩去耳后。就在這時外面響起腳步聲,車門被輕輕打開了。周戎立刻閉上眼睛佯裝熟睡,盡管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條件反射是因為什么。幾秒鐘后他感覺到有人上了車,幾乎無聲地穿過地鋪,停在他們身前。緊接著來人彎下腰,把司南的手抬起來,動作輕微而小心。司南服了含有安定成分的退燒藥,這樣也沒醒,只呢喃著翻了個身。周戎一動不動躺在那里,片刻后終于聽見來人開了口,輕輕道:“謝謝,你救了我的命?!?/br>——是顏豪。周戎心中微震,幾乎難以察覺地瞇起眼睛。只見車廂昏暗的光影里,顏豪低下頭,呼吸緊張急促,在司南太陽xue上親了親。那是個蜻蜓點水般,忐忑又虔誠的吻。周戎的眼神難以言描。顏豪仿佛偷吃了糖果的孩子,起身輕手輕腳走下車,帶上了車門。車廂恢復一片黑暗,半晌周戎默然不語,閉上了眼睛。第9章B軍區(qū),緊急聯(lián)絡室內。“分析匯總報告出來了,所有Omega不論男女都經(jīng)過了基因辨認,目標人物不在其中。”應急紅燈閃爍,映在女研究員滿是汗水的臉上,因為疾跑胸口還起伏不息。一名肩上佩著將星的老人把臉深深埋進手掌,數(shù)秒后抬頭道:“我知道了?!?/br>老人拎起控制臺前的衛(wèi)星電話,撥打了一個直線聯(lián)絡密碼。半分鐘漫長的等待過后,電話被對面接了起來:“錢少將,請匯報結果。”老人張了張口,卻沒發(fā)出聲來。難言的沉默說明了一切。“我們會把DC918的所有航經(jīng)城市再嚴格排查一遍。如果飛機已經(jīng)墜毀,肯定會在某處留下痕跡?!睂γ娴穆曇粢卜浅3林?,頓了頓又問:“118單位保密大隊的反饋情況回來了嗎?”“……我把我的八支中隊全都派出去了。三支已確認全員犧牲,兩支下落不明,兩支無功而返。周少校帶領的第六中隊營救出了數(shù)百名被困群眾,但救援直升機被感染后,他們也失去了聯(lián)絡……”錢少將深吸了口氣穩(wěn)定住情緒,聲音變得有些強硬:“我可以把最后的兩支隊伍送出去,但我們必須掌握目標人物更多信息。否則大海撈針,完全被動,根本不可能完成這項任務!”“做不到?!睂γ娴娜艘豢诨亟^:“半年來目標人物一直和國安郭副部長單線聯(lián)系,所有身份信息高度絕密,而郭副部長已經(jīng)在轉移途中確認犧牲了?!?/br>錢少將怒道:“身份不明,外貌不明,唯一只知道警惕心極強且政治立場不明確,叫我的人怎么找?難道在各大城市中心循環(huán)廣播然后等對方主動撞上門來?”“……”“為了避免對方躲避Alpha信息素,我手下所有特種兵都打了Beta偽裝劑,全副武裝深入到喪尸腹地,事實證明根本沒用!說不定目標墜機已經(jīng)死了!”“如果死了,”電話那頭的聲音冷酷而清晰,一字字道:“我們目前的所有希望,就全部都……斷絕了。”焦躁的呼吸在電流聲中模糊不清,錢少將無力地閉上眼,剛想說什么,突然聯(lián)絡室外走廊上傳來一聲沉悶的撞響。幾個研究員霍然起身,紛紛變色,錢少將猛地回過頭。轟!又是一聲,這次更近了。“它們……它們來了?!卞X少將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掛上電話,反手抽出槍。死亡般的靜寂里,第三聲巨響近在門口,停了下來。所有人心臟砰砰直跳,絕望的目光緊盯在密閉金屬門上。對面?zhèn)鱽眍愃朴谝矮F不耐煩刨地和喘息的聲音,大約過了十多秒,突然響起驚天動地的:呯!??!房間巨震,驚呼四起,所有人眼睜睜看著金屬門向內,凸出了一個恐怖的弧度——·第二天清晨,六點。天光從陰云中隱約冒頭,風中滿是咸腥潮濕的氣味。幸存者紛紛醒來,交談,下車活動,裹著毯子望著車窗發(fā)呆;周戎已經(jīng)帶人去高速公路上逐一檢查車輛,找出還有殘留的油缸,用透明軟管吸了幾桶柴油回來,每個人都滿嘴的汽油味兒,集體站在路邊呸呸呸。六點半出發(fā),七點抵達工業(yè)區(qū),中巴在一座化肥廠前緩緩停了下來。顏豪帶小隊進去搜索一圈,清理出十多具喪尸,出來示意他們可以進去了。廠房一片狼藉,到處是血,但設施并沒有受到太大損壞,后院甚至還種了半畝菜地,養(yǎng)了幾只雞。三十多號幸存者分了工人宿舍,男人們在丁實張英杰的帶領下進行大掃除,修理鐵絲網(wǎng),進一步勘探周圍環(huán)境;女人則在廚房里發(fā)現(xiàn)了鍋碗瓢盆和煤氣罐,擔負起了做飯的重任。周戎站在前院水龍頭邊,放光滿是鐵銹的黃水,草草洗了把臉。“地勢高,廠房牢固,倉庫還有食物儲存,最近的居民區(qū)在五公里以外?!彼窒履莻€叫郭偉祥的特種兵站在身后,一板一眼匯報:“如果軍區(qū)還是聯(lián)絡不上的話,我們起碼可以在這里駐守一段時間,再見機行事。”周戎不答,把頭伸在水龍頭下狂沖片刻,猛地甩了甩水珠,硬直的短發(fā)支楞起來。“雖然沒有電,但廠里有柴油發(fā)電機。顏豪正在登記幸存者信息,準備組織警戒小隊,確保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巡邏……”“兩天后,”周戎突然打斷他道。郭偉祥:“?”“要是核彈還不來,我就去B軍區(qū)探探情況,你們留在這里安頓群眾,等我消息?!?/br>周戎撩起T恤下擺擦臉,迷彩褲掛在人魚線上,露出結實的八塊腹肌。郭偉祥一下急了,跟在他身后道:“你不能去,戎哥!進軍區(qū)得穿越整個B市,除非飛過去否則肯定死,你是能長翅膀還是怎么著?!”周戎揶揄地瞥了他一眼:“叫你爺爺批個直升機來唄,二代?”郭偉祥沒好氣道:“要能聯(lián)系上,我叫他給你批個F22戰(zhàn)斗機,少一個轱轆算我輸?!?/br>“戎哥!”突然春草從廠房東頭奔出來:“快過來,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兩人的第一反應都是喪尸,誰料春草沖過來拉住周戎的手,滿面緊張,半晌擠出倆字:“……孕婦?!?/br>周戎:“啊?!”周戎的頭一下就大了。“……你叫什么名字?”司南坐在食堂里,愕然道。幸存者里只有六個女人,其中兩個二十多歲的姑娘大概是朋友,路上始終緊緊依偎在一起。九月底天氣已經(jīng)涼了,其中一個穿得特別厚,路上大家都只以為她是微胖加畏寒。誰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