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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發(fā)言,表情如遭雷劈。嘩啦一聲水花四濺,張英杰從最底部冒出頭,笑道:“好了,戎哥拉我一把!我上去再引爆?!?/br>周戎費勁巴拉地調(diào)整好姿勢,兩腿大張地踩在左右側(cè)墻壁上固定好身體,彎腰去拉半個身體沉在水中的張英杰——然而就在這時水面突然浮起一連串氣泡,迅速由小變大,仿佛有什么東西正急速上浮。周戎眉梢一跳:“快上來!”張英杰也明顯感覺到了不祥,猛地拉住繩索。但就在他要使力起身的剎那間,黑水面上突然伸出幾只慘白浮腫的手,紛紛拉住了他!“英杰!”“——喪尸??!”張英杰拔槍砰砰掃射,但子彈入水根本打不中目標(biāo),倉惶中整個人被喪尸拉了下去!嘭!重響伴隨水箭彪射,只見周戎連想都不想,反手從背后抽出沖鋒槍,凌空跳進(jìn)了水中。第19章入水那瞬間周戎只有一個感覺——好冷。地下水冰冷刺骨,他奮力上游兩下,活動開筋骨,借著頭盔照明燈的光,看見腳下不遠(yuǎn)處張英杰兩團(tuán)慘白巨大的影子纏住了,左沖右突都掙不開喪尸的糾纏。周戎怕?lián)糁袕堄⒔?,感覺瞄準(zhǔn)喪尸后才開了一槍,但水下射擊令子彈角度產(chǎn)生偏斜,只擊中了喪尸的后背!根本無濟(jì)于事!劇烈動作令氧氣消耗加劇,張英杰那口氣終于憋不住了,肺里空氣被擠出一連串氣泡,無聲無息向下沉去。周戎心里罵了聲娘,果斷下潛,一頭被水浸泡出巨人觀的喪尸返回來抓他,另一頭卻沖著張英杰向下追。周戎反手用槍托將喪尸重重?fù)敉?,反作用力讓他的背一下撞上電梯壁,繼而反彈回來。喪尸大張著幾乎已經(jīng)被泡融化的嘴又湊上前,被周戎用槍口抵住上顎,一梭子彈將頭爆得粉碎!喪尸拖著烏黑的血線迅速下沉,周戎感覺氧氣已經(jīng)到頂了,但此時容不得分毫遲疑,一頭扎向張英杰消失的方向。在諸多溺水的情形中,跳井是最不可能施救的。因為井壁光滑沒有受力點,狹窄的空間內(nèi)也很難掙扎上浮;像周戎這樣往加速下潛會導(dǎo)致水壓驟升,耗氧量瞬間就達(dá)到了極限。肺部急劇抽搐,周戎咬緊牙關(guān)憋住最后的氧氣,突然身側(cè)水流劇烈涌動,先前追逐張英杰的喪尸浮了上來!——我cao!周戎腦子里只剩下這最后一個念頭,血性頓起,一拳狠狠擊出!這要是在陸地上,周戎的右拳沖擊力最高四百公斤,上擂臺起碼能干倒個小拳王。然而缺氧和水流遏制了相當(dāng)大一部分打擊力,喪尸胸膛被打得整面塌陷,隨即又搖搖晃晃撲向他。周戎眼前陣陣發(fā)黑,掙扎著端起槍,扣下扳機!胡亂射出的幾梭子彈把水底打得一片渾濁,喪尸頭顱身軀爆出無數(shù)棉絮狀組織,終于徹底漂了開去。這時周戎甚至已經(jīng)感覺不到自己四肢的存在了。他收回槍,機械地往下沉,雙手竭力摸索,終于在底部碰到了一只動也不動的腳。硬底軍靴,腿,武裝帶戰(zhàn)術(shù)包……是張英杰!簡直就像強心針?biāo)查g打入體內(nèi),周戎拼著最后一點力氣把人托起來,竭力蹬腿向上浮。——緊接著他腳一沉!兩只冰冷僵硬的手從電梯井底部伸出,抓住了他的腳腕。水流向上斜沖,一頭被泡得惡心松軟的喪尸幽魂般升了起來,隔著迷彩褲對周戎的小腿一陣猛咬!“……??!”周戎瘋狂蹬腿,水流嘩嘩作響,但極度缺氧造成的暈眩令他眼前發(fā)黑,甚至無法掏出手槍。掙扎中他一張口,這個微不足道的小動作差點就此結(jié)束了他的生命——因為咽喉松懈,肺部最后的空氣瞬間被絞了個干凈,大量氣泡一下噴了出來。這就是……結(jié)束了嗎?嘩——強光自上方打下,一道人影迅速下潛,霎時與周戎擦肩而過!周戎真正已到強弩之末,渙散的視線幾乎看不清什么了?;杳郧暗淖詈笠荒皇悄侨丝谥幸е话沿笆?,直直撲向喪尸,照明燈映出他冰冷俊秀的面容。——是司南。周戎閉上眼睛,終于徹底失去了意識。·“還有脈搏……”“撐?。 ?/br>“動了!他動了!”周戎猛地睜開眼睛,掙扎坐起,嗆出一大口水。這一咳簡直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差點把肺撕成碎片從喉嚨里絞出來。半晌周戎終于狼狽不堪地止住咳嗽,不停粗喘,沙啞道:“英杰他……”春草驚喜道:“戎哥沒事!——哎,司小南?!”周戎一抬頭,只見司南跪在自己身側(cè),在聽到“沒事”兩個字的那一刻無聲無息向后軟倒。周戎這一驚不小,慌忙伸手抱住,卻只見司南全身濕透、臉色蒼白,已經(jīng)昏了過去。“體力透支了,”春草臉上寫滿了疲憊:“咱倆換著手給你倆做了十多分鐘人工呼吸和心肺復(fù)蘇?!?/br>周戎靠在墻角,把司南的頭枕在自己腹部,精疲力盡打量周圍。他們已經(jīng)到達(dá)西B區(qū)了,這里應(yīng)該是某個工作人員辦公室,混凝土墻面上濺的都是血,滿地文件紙張散亂,合金門緊閉,走廊外隱約傳來喪尸們沉悶空洞的吼叫。張英杰一動不動躺在他身側(cè),乍看像死了一樣,仔細(xì)看胸膛卻在有規(guī)律地輕微起伏。周戎開口先嗆咳了兩聲,嗆水后喉嚨劇痛,勉強問:“這是怎么回事?”“電梯井空間有限,我跟司小南怕你倆施展不開,然而等了兩三分鐘都沒動靜,只能跳下去找。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你被喪尸纏住了,司小南用匕首絞爛了咬你那頭喪尸的腦子,然后我爆破電子定時炸彈,我們一道被水沖出了電梯井……”“不過爆破時沖擊力太大,你跟英杰都撞到了頭,”春草擔(dān)憂地望著張英杰:“該不會傻了吧?!?/br>周戎想起什么,低頭一看自己小腿。迷彩褲管已經(jīng)被咬得破破爛爛,然而托全身式防彈衣的福,皮rou并沒有受傷。“英杰他有沒有被喪尸……”周戎低聲問。“沒有,他被沖出來的時候戴著防毒面罩,肯定是被喪尸拽下水的第一時間就護(hù)住了頭臉。不過他衣服被咬爛完了,全身多處擦傷挫傷,一時半刻也來不及檢查?!?/br>周戎翻身探了探張英杰的脈搏,雖然微弱但還平穩(wěn),這才松了口氣。突然他發(fā)現(xiàn)張英杰鼻腔下有一絲沒完全抹掉的血跡,驀然意識到什么,抬手一摸自己鼻子,果然也被水壓爆出了滿手的血,登時頭就大了:“怎么回事?!剛才司南——”司南側(cè)臉枕在周戎結(jié)實的腹肌上,昏昏沉沉,人事不省。“爹,你今兒走了大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