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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青龍圖騰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4

分卷閱讀64

    夜末尾,破曉前最黑暗的時候。熄燈后床幃間密不透光,四下里一片靜寂,他閉上眼睛,聽見很遠處巡夜的人穿過長廊,腳步漸漸消失在內(nèi)院中的聲音。

那是府上主人內(nèi)寢之處的方向。

……謝云此刻也睡下了吧?

黑暗中單超呼吸微微急促,身體深處漸漸升起的熱力將床榻都烘得火燙。他竭力摒棄雜念向讓自己睡著,然而意識剛一朦朧,很多放蕩旖旎的畫面便紛沓而來。

一會是月光下雪白的嬌軀貼近他,笑問:“長安內(nèi)媚,紅粉如云,郎君何不隨波逐流?”

一會是纖纖玉指葡萄美酒,耳邊靡麗絲竹亂舞,眾女笑語盈盈,處處嬌喘吁吁。

單超猛然抽身便走,但轉(zhuǎn)頭又看見幾個美貌少年圍過來,個個都面如傅粉唇若點朱,含羞帶怯叫著大哥,將溫香軟玉的身體往他懷里蹭。

一幕幕景象光怪陸離,走馬觀花般從意識深處飄搖而過,將他卷入炙熱迷離的漩渦。

單超只覺得身體深處仿佛有種沖動漲得發(fā)痛,左沖右突,卻又找不到地方發(fā)泄。他勉強忍得焦躁難言,突然眼前場景變換,只見自己坐在溫泉水榭邊,有個人毫無防備地俯臥在狐裘上。

那人衣襟松散半褪,肩背大片肌膚赤裸,肌膚透出剛沐浴過慵懶又溫潤的光澤,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單超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衣袍應(yīng)聲而落。

接下來的一切都是那么順理成章,禁錮、掙扎、沖撞和呻吟,因為悖德而極度暴虐的快意蒸騰而上,將最后一絲理智都焚燒成灰,就像久困出閘的野獸終于將獵物按在利爪下,一口口吞吃殆盡,痛快淋漓。

他緊緊盯著那個人浸透淚水的通紅面頰,終于意亂情迷地發(fā)出了聲音:“師……”

“師父……”

單超猛地睜眼,翻身坐起。

單超粗重喘息,胸膛劇烈起伏。他的眼底布滿通紅血絲,黑暗中身體如猛獸般緊繃,那模樣看上去甚至有點猙獰。

半晌他才重重吐出口氣,疲憊地伸出手捂住了眼睛。

第27章清涼殿

十月上發(fā)東都,從駕文武儀仗,數(shù)百里不絕;列營置幕,彌亙原野。

東自高麗,西至波斯、烏長諸國朝會者,各帥其屬扈從,穹廬毳幕,牛羊駝馬,填咽道路。時比歲豐稔,米斗至五錢,麥、豆不列于市。

——三日后,圣駕自洛陽出發(fā),浩浩蕩蕩東巡而去。

東都至泰山,腳程快的可能半個月都不要,單超一人策馬可能只需數(shù)天便能來回;然而圣駕出巡不比單人匹馬,浩浩蕩蕩的明黃依仗漫山遍野,清晨出發(fā)、黃昏歇息,每日走不了十幾里路。

驍騎大將軍宇文虎率領(lǐng)大隊人馬跟隨在遙遠的依仗外圍,而謝云親率六百禁軍,日夜拱衛(wèi)在帝后之側(cè)。

自從稱心樓那天晚上之后,單超就若有若無地回避跟謝云單獨相處。

所幸從長安至東都一路上無比忙亂,謝云根本無心顧及到單超人在哪。從東都行宮出發(fā)后,單超作為禁軍統(tǒng)領(lǐng)副手,單獨率一隊人馬不遠不近地綴著帝后大轎,通常只能越過重重車馬,遠遠望見謝云騎在馬上的背影。

謝云從未回頭搜尋過他一次。

深秋季節(jié),禁軍統(tǒng)領(lǐng)已裹上了厚厚的翻毛披風(fēng),長發(fā)在腦后綁成一束,隨衣袂在風(fēng)中飄揚。

——他風(fēng)寒了。

這個消息是離開洛陽后不久傳出來的,起因是某天武后撞見馬鑫煎藥,便起了疑心,謝云回答說自己落水之后就染上了風(fēng)寒,準(zhǔn)備東巡的時候諸事繁雜,所以才一直斷斷續(xù)續(xù)的不見好。

這個回答合情合理,武后只能作罷,叮囑他好好將養(yǎng)不要cao勞。

但單超疑心謝云的“風(fēng)寒”實際上在江南就得了,因為他回京后,謝云的氣色就從沒好過,秋寒越重他面色越蒼白,出發(fā)東巡前甚至又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病氣。

他在謝府時服不服藥這個單超難以窺知,但從東巡后,儀仗每天都聚集在一處,做什么都難以避人耳目,按謝云一天三次定時服藥的頻率來看,很可能在離開長安前就已經(jīng)開始了。

——他的身體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單超想起謝府地宮中備受折磨的“龍姑娘”,以及現(xiàn)在想來,明顯是在極度劇痛中自我發(fā)泄才刺穿的那只手掌,心臟就像被壓上了重物般一沉。

他不能老思量這個問題。

每當(dāng)腦海中浮現(xiàn)出昏暗地宮中衣不蔽體的美人,和后來“龍姑娘”因為難以行走而倚靠在他身側(cè)的情景,他就會感到一股禁忌又罪惡的顫栗,從神經(jīng)末梢驟然升起。

仿佛有一頭龐大的怪獸,自心底某處深淵中漸漸抬頭。

所幸還有很多事能夠分散單超的注意力,比方說——太子。

太子李弘全然沒有計較那天晚上單超把他一人丟在了太液池的不仗義行為,對單超隨行東巡一事簡直欣喜之極。

他還并不太會隱藏自己全然的信任,經(jīng)常令人召單超上自己的車輿來說話,一說便是大半個時辰。有時單超顧及到謝云和太子之間險惡的關(guān)系,回應(yīng)就比較冷淡,太子也不以為意。

這個時候太子能相信的人太少了。東宮黨雖羽翼已成,戴志德、張文瓘等人在朝中說話分量頗重,但這幫重臣效忠的是“東宮”,并不是年幼的李弘本人。只有與他面貌神似,且在他性命垂危時如天降神兵般出現(xiàn)的單超,讓李弘從內(nèi)心里就天然就生出一股親近感。

有一次他在車輿中跟青梅竹馬的小玩伴、河?xùn)|裴家小姐裴子柳下棋,叫單超來給兩人當(dāng)裁判,下著下著突然撫掌一笑,問裴子柳:“——你看我今天穿紅袍,信超大師的禁軍制服也是紅的,我們看上去像不像一對兄弟?”

周圍宮人面色劇變,有幾個腿一軟就要跪。

單超眉宇一剔,“別說”二字尚未出口,年僅十二歲的裴子柳已天真道:“像??!即便衣著不類,太子殿下和大師也……”

單超厲聲道:“太子!”

裴子柳嚇了一跳,驀然住口。

太子手一哆嗦,棋子砰然落地,周遭眾人早已跪了滿地。

太子環(huán)視周圍,半晌長長地嘆了口氣,揮手道:“你們都退下吧?!?/br>
宮人們個個都恨不得自己從未長過耳朵,忙不迭起身退出了車輿。

待到車里只剩他們?nèi)说臅r候,太子才有些遲疑地望向單超,突然問:“大師可還記恨慈恩寺中,劉閣老與我作苦rou計,險些連累了寺中僧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