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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的心終于完全落地。是的,他確信林悟镕不是意氣用事,那些話完全發(fā)自內(nèi)心,所以他高興得快要發(fā)瘋。他再一次緊緊摟住了他,嘴角的笑意怎么也繃不住。“你放心,我說過的話一定會做到。在你改變想法之前,我不會離開你?!?/br>再次聽到他的保證,林悟镕覺得鼻子有些酸。他用力吸了吸氣,清了請嗓子說:“既然答應了,就不許反悔。你這幾天去了哪里?為什么打不通手機?之后還關(guān)機了!我真以為你決定直接分手了。”聞言馮儉不由自主吻了吻他的額頭,說:“對不起,害你傷心了。我去幫朋友的忙,他住的地方太偏僻,沒有信號。我怕你不想見我,所以猶豫了很久也沒告訴你。后來手機沒電自動關(guān)機,我想著反正也沒信號,就沒充電。”第22章25消失的七彩螺“朋友?”林悟镕想了想,臉色變得不怎么好看,“是上次那位雍言?”馮儉被他的反應逗樂,仿佛有股甜意冒了出來,直達肺腑。“不是雍言,是位饕餮王?!?/br>“饕餮!你是說,不止一種傳說中的神獸生活在我們中間?”林悟镕一臉古怪神色,似好奇又摻了幾分怯意。“是啊,據(jù)我所知有不少類似我這樣的還活在世上,加起來的數(shù)量應該會過百,光我們畢方就有14位?!瘪T儉解釋說。提到畢方,林悟镕記起一件事來。“七彩螺呢?你藏哪兒了?好歹也是我花錢買的,還給我。”馮儉愣了愣,往客廳中掃了眼,頓時表情變得很緊張。“我沒有藏?!瘪T儉慌忙問,“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螺不見了?”馮家的話太出乎林悟镕的意料,一下子被他問懵住,好一會兒才回想起來,“我,出院回家就沒見著那東西了,那是三天前的事。”馮儉的臉刷一下就白了,他扶著林悟镕的肩膀,急急追問:“除此之外,還有什么其他奇怪的地方?”“沒了。我一直以為是你不放心留我這里,回家拿走了,所以就沒費心找?!绷治蜷F見他起急,忙安慰說,“要不我們找找,說不定滾進哪個角落了?!?/br>被他這么一說,馮儉眼睛頓時一亮,說了句“等我一下”,腳步匆匆進了廚房。也就十幾秒后,當他再回到客廳時,有鮮血從左手掌心流了出來,順著手腕一直滑進了袖口。“你干什么?”林悟镕大驚失色,忙沖過來想要拉住他的手。“沒事,用我的血可以找到他。”馮儉一邊輕輕拍了拍林悟镕的手背,一邊用力捏緊了帶傷的拳頭。傷口受到擠壓,血冒得更兇,滴滴答答落到地面上。與此同時,一簇橘色的火焰從他手指間的縫隙升起,林悟镕隨之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隨著味道變濃,林悟镕察覺自己的視線也漸漸朦朧起來。似乎有層淺絳色的薄霧籠罩在眼前,讓人看不清四周。在原本擺放七彩螺的架子旁,他隱隱約約看到好像有個氣息形成的漩渦,不斷往里吸著房間里的霧氣。顯然馮儉也看到了那個漩渦,來不及放松表情就立刻走了過去。他伸出血淋淋的手騰空摸了兩下。方才還只是在指間騰燃的火瞬間變大,似乎是點燃了什么東西,傳來輕微的噼啪聲。也就幾秒鐘,林悟镕看到那個旋渦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昏迷不醒的幼鳥躺在堆碎片中。“袁雅!”馮儉叫了個林悟镕從沒聽過的名字,將那只幼鳥小心翼翼捧了起來。林悟镕趕緊走近些,發(fā)現(xiàn)幼鳥兩只眼睛緊緊閉著,胸膛見不到一絲起伏。幼鳥的身長接近普通人小臂長度,一身淡綠色的羽毛看著灰蒙蒙,完全沒有光澤。鳥喙是嫩黃色,根部也有根細細的紅線一直延伸到尾部。不同于馮儉身上那種耀眼奪目的紅,幼鳥的紅線顏色極為淺淡。只有接近羽毛根部才能看到丁點的紅,羽毛的頂端則透著種不吉祥的死灰。馮儉將幼鳥放到沙發(fā)上,輕輕掰開了它的喙,將從手掌淌下的血珠一滴滴喂進去。幼鳥似乎沒有自主吞咽的能力,大部分血從鳥喙邊流出,沁入了沙發(fā)。就這樣喂了將近十來分鐘,馮儉的血將一大片沙發(fā)布套染成了暗紅色,但幼鳥的情況仍看不出有什么好轉(zhuǎn)。看著馮儉逐漸蒼白的面孔和鬢角冒出的細汗,林悟镕心疼得恨不能立刻上去按住傷口。林悟镕不清楚這只畢方為何會提早破殼而出,而且還是一副瀕臨死亡的模樣。他只知道再這樣喂下去,馮儉肯定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有生命危險。林悟镕急得抓耳撓腮,拼命回想以前馮儉告訴過他關(guān)于畢方的一切信息,試圖尋求別的救命之道。猛然間,一個想法飛快閃過他的腦海。林悟镕沒料到自己竟會想著這個細節(jié),神色先是一僵,下意識看了看馮儉。好在馮儉的心思完全落在幼鳥身上,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望著他越來越緊鎖的雙眉,林悟镕抿了抿唇,當機立斷進了廁所。能感受到的氣息依舊微弱,馮儉心急如焚。根據(jù)時間,他能隱約猜到為何袁雅會提前破殼,但沒料到它竟然虛弱成這副模樣。喂食鮮血的同時,馮儉不斷在自責。若不是他生怕被林悟镕拒絕,下意識想要逃避,就能早些發(fā)現(xiàn)袁雅已經(jīng)問世。七百年前,他犯的錯導致袁雅不得不退化回蛋中茍延殘喘;七百年后,又因為他的疏忽,讓袁雅在死亡邊緣徘徊。倘若這回救不回袁雅,他還有何面目存活于世?還有何面目去見將整個畢方族托付給自己的上代老祖?“你看看這個能不能用?”馮儉聽到林悟镕的聲音,抬起頭來看他。林悟镕捏著條半舊毛巾,神情尷尬地站在他身旁。不知是不是因為不好意思,林悟镕完全不敢看他的臉。馮儉接過毛巾摸了摸,立刻明白了林悟镕給自己的是什么東西。他下意識問:“你……哪來的?”林悟镕的耳尖有些發(fā)紅,略低著頭說:“剛才我自己弄的。我想,或許有用。嗯,我也不知道,應該會有用吧……試試沒壞處。”